第四十章 機遇(二)
從晌午一直等到了下午,武義的肚子都開始叫了,打算讓大家賣掉餅子充饑,這個時候,木門也開了,走出來個中年人,面無表情的說道:「大人有請。」
接著就把十五人安排一下,帶著武義進入大院。
「先生莫急,還不知高姓大名。」武義也湊過來,手裡也多了一兩多的銀子,但對方表情明顯看不上,但還是收了。
「某家夏雲,這監軍府的管家,莫叫大人等急了。」夏雲臉色也換了換。
武義不是要獻媚,只是想從他身上知道這個太監對自己的看法,看來還不錯,心裡也有底了,至少沒有白等。
過了幾個門,這才到了正廳,夏雲通報后,就帶著他進去,「草民武大郎拜見監軍官大人」。
「好沒規矩的粗漢。」不等抬頭就聽到清脆的聲音,讓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太監的聲音真……
「算了,咱家也不計較,坐吧。」接著一個中性略帶蒼老的聲音說道,武義這才抬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太監旁邊多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被武義看了,瞪了一眼。
這難道是太監的女兒,不像,應該是家眷才對,武義心裡也暗想著,這晚上該如何辦事?
「咳……」
「武大郎你父母可在啊?」夏大軒對他失神沒有在意,就寒暄問著。
「這個……還望大人見諒,小的頭上受創,忘記所有事。」武義小心的說著。
「還有這等事?奴家不信,讓我看看你的傷處。」這玉娘也懷疑的問著,直接站起來。
「這是內人,莫要見怪。」夏大軒也笑著說道。
武義的頭皮上還有一塊疤,不過也好的差不多,只是這女人的胭脂味兒熏人,讓武義不太適應,記得有人說,太監的尿騷味很大,所以就用胭脂來壓,難道連身邊女人都不得不用胭脂來壓身上味道?頓時就感覺渾身惡寒。
卻發現這玉娘笑得輕顫,武義也不知道這兩人做什麼,反正就是感覺累,應付的累,還好有木凳坐。
「聽你口音是北直隸密雲府一帶的,以後可以去查看一下。」夏大軒突然說話,他們對話不過幾句,但他就聽出了武義的口音,也是讓人佩服。
武義急忙道謝。
「你可知我叫你來所謂何事?」夏大軒突然正色問著。
武義心裡明鏡,但不能說出來,笑道:「監軍大人莫不是聽了我砍了過山虎那賊廝鳥頭,這個……想詢問小的吧。」
夏大軒也點頭,接著也恨恨說道:「那夏寬乃是我的侄兒,不想被那賊廝給害了,我這做叔叔的心疼,還好你為民除害,也算了卻我心中之恨,自然要賞你。」
果然來了,武義也仔細的聽著。
「但不知你是否婚配?」沒想到這個太監竟然做起紅娘來。
武義急忙道:「雖未成婚,但已有了心中人。」
誰知道這個太監給自己安排個什麼人,武義謹慎,東廠鷹犬就讓人聞虎變色,武義可不敢答應。
「那就賞你二百兩銀子吧。」夏大軒沒有在意,接著也是隨口說著。
武義感覺不太對啊,怎麼沒有按照戲文來呢,看著夏大軒端著茶杯,這不就是要送客,心裡也是一空。
「小的謝過大人。」武義也起身回禮,接著也擺出要走的姿勢。
「呀,奴家突然想到了一事,武大郎你今年多大?」玉娘突然問道。
武義想了想,就按照自己戶籍的年齡說出。
玉娘突然傷感說道:「你倒是讓奴家想起了親人,我那姐姐就嫁到了密雲府去,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而且她那夫家也姓武的,老爺,從進門我就覺得這武大郎面熟,你說他會不會就是我那苦命姐姐的親人?」
武義都愣住了,這個也太扯點了吧,你還能再牽強點嗎?
夏大軒也輕聲安慰,「娘子也莫要擔心,你那姐姐雖然多年失聯,說不好這武大郎還真是你那姐姐的親人。」
玉娘也點頭,接著也說道:「是啊,那還是最後來信,說得一男孩,五斤八兩重,起名武一。」
武義差點叫出來,這個就有點玄乎了,不過想想還不會是這太監去村裡打探吧,但知道武義名字的人很少,也讓他謹慎,急忙說道:「小的神志不清的時候,曾對人說過,小的名字武義。」
「啊!難道你就是我那苦命姐姐的孩兒?」玉娘淚眼婆娑的快步走過來,她當然不知道武義名字,只是隨口說的,不想還對了,心裡也舒服,就直接過來打量武義的臉。
武義被她看得還心裡發毛,特別她那雙手也輕輕撫摸臉龐,這還當著太監的面呢。
「玉娘,此事還要仔細查過才知道,你也莫要當真。」夏大軒也在一旁開口。
這也正好是武義的想法,他來就是要鐵所的,真的不是要跟這太監有關聯,別的不說,以後掛個太監外甥的身份,肯定也被人白眼。
玉娘這才起身,對著武義幽怨說道:「也好,不過你我有緣,老爺你看這孩兒白身,可否看奴家,給他某個出身?」
武義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個太監和婆子真的是太費力了,繞了這麼久,這才算到了正題。
「武大郎,咱家問你,你可讀書識字?」夏大軒也是裝腔作勢的問著。
武義搖頭嘆息,他本來文化就不好,這下更慘,直接就變成文盲了。
夏大軒也是嘆息一聲。
「老爺,你怎麼嘆息啊?」玉娘也是焦急的問著。
夏大軒可惜的說著:「可惜武大郎沒有讀書識字,不然也能在我這裡就職,還是等日後,給他在軍中某個職位。」
武義眨了眨眼睛,又迷糊了,怎麼又繞到這裡了。
「哼,老爺你偏心,你那遠方侄兒殘疾,你都給他一處礦產,怎到了奴家這裡就推三阻四,奴家可不依。」玉娘生氣的坐在凳上,流淚的說著。
「你……這……武大郎你先下去吧,讓廚房準備些吃食。」夏大軒也把武義打發了,武義感覺真是一波三折啊,這都要傍晚了,咱能不能直接點。
不過他也真的有些餓了,跟著管家夏雲就離開了這裡,去了偏院,恰好趕上吳虎他們吃飯,就一起吃起來。
期間詢問一下,武義搖搖頭,不知道這個太監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等著。
剛吃完,來了個丫鬟,讓他去前院。
這次見到的就是玉娘,那個太監沒有在,玉娘突然走過來,玉指就點在了他的胸前,「奴家可是好不容易才給你某了個差事,你可千萬不能辦砸了,聽仔細了嗎?」
武義這次安心了,因為這次就是正事,沒想到九曲十八彎這才達到目的,急忙謝過。
玉娘神情幽怨的盯著他,這才嬌聲問著:「奴家可是下了苦心的,你該怎麼謝我?」
武義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一出,頓時就傻眼了,他就是個窮光蛋。
「也不是現在就要你報答,你別忘了我的苦心就好,給你某了個礦產,就是夏寬那裡的,具體的你還是問管家吧。」玉娘笑著說道,接著也安排人帶他找管家去了。
武義腦子裡迷糊,明明是太監急了,結果被他們這對假夫妻這麼一攪和,就變成武義欠了他們的好大人情,都是人精啊。
算了,武義也不去想,只要能把鐵所和糧食拿到手才好,特別是糧食,村裡的馬上見底,不能耽擱。
再次見到管家,這位可是親切的很,彷彿接待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兒子一樣,不等談正事呢,就開始拉著武義,讓下人準備酒菜。
看天色還有老頭這股熱情,怕是要回去晚了,不過他也是盛情難卻。
酒過三巡,菜過無味,也說道正題,武義就牢騷道:「夏伯,我也沒把你當外人,在這裡我也跟你說下,其實我也不看好那鐵所,你是不知道啊,被山賊搶光了不說,還被炸成廢墟,匠戶都跑進山裡,聽說把大蟲都喂的走不動,我們村子四周都是狼群,慘的很啊,如今我接手,那明顯就賠錢貨。」
武義半真半假的說著,這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也是他在連隊里學會的,別管有棗沒棗,打一竿子再說。
這個老頭但也沒有太吃驚,只怕對鐵所也有所了解,武義心裡更是有個大概。
「此事大人還不知道,好好辦你的事,少不了你的好處,對了,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殺的那過山虎。」他直接就打斷了武義的話,接著問著有關過山虎的事情了。
武義眼睛笑得跟狐狸一樣,接著也得意的說道:「那群小毛賊!哈哈,在我眼中根本就不算什麼,我那小將軍炮一響,就把他們嚇得腿軟,轉身就跑……」武義眉飛色舞的說著當天的戰鬥,可比真正的戰鬥精彩多了。
「怪哉,只聽說大將軍炮,何來小將軍炮?」夏雲也一把阻止他的話,反問著。
「夏伯,這個可是秘密……不能對外人說,但可以告訴你……」武義半醉半醒的說著。
「啊喲,我這要去方便,大郎自己慢用。」夏雲告罪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