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4、陣破
很快韓風所在的地麵開始炸裂開來,一隻隻比之前那隻巨型石怪還要龐大的石怪紛紛湧出地麵,將韓風等人圍的死死的,隻要石怪動起來,那眾人都會失敗。
宋弘文臉色異常難看,之前殺掉那隻石怪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浩然氣,現在又湧出這麽多巨石怪就說明控陣者已經發現了不對,調動所有的石怪來圍殲他們,一想到破陣失敗,他就要被淘汰接受普通弟子的命運,不由得將怨氣撒在了韓風身上。
“都怪你,你運籌帷幄算的真好?哪有出口,現在好了,一切都完了,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信你的!”
“你說什麽?韓風也沒有要你跟著,是你自己死乞白賴跟著,怎麽了怕了?這隻是一個試煉,就算失敗了又怎麽樣?這點陣勢就慌了,沒點定力。足以看出你這人的秉性,我真替浩然感到悲哀,他一直以來交到的朋友就是你這樣的?”
柳瑩瑩被圍並沒有大驚失色,相反她能走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如果沒有韓風幫忙,她說不定早就被淘汰了,那還能撐到現在,而現在宋弘文這麽快就暴露出了本性,讓她感覺有些惡心而已。
“不錯,這隻是一場試煉,就算失敗了又如何?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和韓風站在一起。”李豐聖和劉浩然仿佛第一次見到宋弘文一樣,鄙視的眼神毫不掩飾。
宋弘文被三人懟的麵紅耳赤,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走到如今這一步,他好不容易能夠與韓風搭上了一條線,如果走好了就可以冰釋前嫌,隻可惜他還是太功利了,錯失了與其和好的機會。
“韓風,現在怎麽辦?”
沒有理會宋弘文,千雪第一個擋在了韓風身前,變幻出了巨大的雪狼本體,她已經踏入了出竅期,本身實力也大幅度提升,雖然不能肯定能在這麽多巨型石怪中存活下來,但最起碼還能堅持一會。
“什麽都不用幹,等著身後這道牆崩塌就行了”韓風笑了笑,並沒有起身。
“難道,這牆真的會崩塌?”
柳瑩瑩將信將疑的走到韓風身旁,她也在用心感受金係聚靈陣的變化,原理她也懂,但山崩於眼前,韓風還能如此氣定神閑,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本來會耗費一點時間,但現在已經可以了,控陣者並沒有發現我們的目的,以為我們在以逸待勞,所以調集了海量的土靈力凝聚成靈怪來圍殲我們,這些石怪突然出現就是證據,你看好了,這牆就要塌了,這玄武陣說不定也會崩了。”
話音剛落,突然間整個玄武陣開始動蕩起來,四周的地麵開始不斷塌陷,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應運而生一樣,就連那些已經出現的土石傀儡發光的身體暗淡下來,很快開始分崩離析,讓除韓風和劉瑩瑩之外的幾人完全驚呆了,眾人都是修行之人,有了韓風之前的鋪墊,現在都看得出這大陣應該出了問題了。
柳瑩瑩見土石傀儡崩塌,似乎意識到了大陣靈力不足,但卻搞不清楚韓風究竟做了什麽會讓土靈氣充裕的大陣在短時間內出現這種變故,眼見韓風有如老僧一樣閉目坐在聚靈陣中,聚靈陣四周金靈之力越來越粘稠,這才隱隱明白了什麽。
“土生金?難道這玄武陣崩塌是你搗的鬼?”
韓風聞言睜開了眼睛,見柳瑩瑩一臉求知,這才說道:“玄武陣的土石傀儡都是由陣內土靈力凝聚而成,你們之前應該察覺到了,這陣內的傀儡根本就是殺之不盡的,不過你們可能沒有注意到,控陣者將土靈力聚集到被毀的傀儡身上,從而讓其變得更加強大,這陣內的靈力也是有上限的,如果一味地聚靈成怪,那大陣運行所必須的靈力又從何而來?這陣內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土石傀儡、越來越強的靈怪,我們越殺這些傀儡就越是強大,那可是需要大量的靈力的?眼下玄武陣即將崩潰,那我來問你,五行陣生生不息,這靈力又是從何而來?”
柳瑩瑩略一思索便答道“五行相生相克,火生土,土生金,這土靈力當然是從火陣得來的了。”
她剛說完,再望了望地上的金係聚靈陣,這才恍然大悟,指著韓風說不出話來。她完全被韓風天馬行空的想法驚呆了。在她的經驗裏,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反其道行之,將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倒著用的。
“難道你布置金係聚靈陣就是為了從庚金法陣中抽取金靈之力?”
韓風笑了笑,點了點頭。
這五行陣在布置之初就被他看出了是以相生之法布置的,這樣一來,大陣的靈力循環往複生生不息,無論陣內人實力有多厲害,都逃不出控陣者的手心,在這次遴選的人中,實力強大的修士太多,可想要以力破陣就不行了,隻能被活活耗死,那些越來越強的傀儡就是最好的例子。
唯有遵循陣法相生之理,才能以巧破陣。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大地的震蕩終於平息了,緊接著地麵中便湧出了無數道金光,而五人身後的石牆也出現了無數道裂口,濃鬱至極的金靈力猶如決堤之水不停地湧了進來。
堅不可摧的石牆慢慢的被無數孔洞蛀穿,最後化為粉末消失在空氣中,這種景象饒是眾人都是見多了大場麵也看呆了,直呼神奇。
玄武陣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金靈力充斥,無數金屬棱刺、尖仁突然從不同角度戳出,徹地改變了地形,大陣本來所具備的玄妙也徹地被無窮無盡的金靈力湮滅。
韓風見狀繼續催動金係聚靈法陣,靜靜地看著不遠處庚金法陣的變化,不出他所料,當金靈力湧入玄武陣之後,庚金法陣的靈力也出現了不足,被洶湧澎湃的水靈力徹地淹沒,原本金屬構造的通道也被厚厚的冰層徹地冰封,而原先在庚金法陣中困住的修士也被突如其來的冰封之力徹地凍結在其中,很快就化為白光被傳出了陣外。
幾人見狀冷汗淋漓,這才知道陣法之凶險,就連宋弘文也是一臉後怕,如果不是跟著韓風,他們說不定也會被陣法所殺。
“就這樣呆著,等五行陣不攻自破。”
玄武陣的變化很快就造成了一連串連鎖反應,這是所有控陣者始料未及的。
葛洪本來一臉得意,他所控製的火神陣本來就是殺陣,受遴選所限,他也隻能做做樣子,利用幻化出的火靈怪斬殺不屬於魔界的其他兩界修士,雖然有幾隻漏網之魚跑了,但最起碼魔界的不少修士都通過了,現在剩下便是斬殺所有陸續進陣的其他兩界修士,殺殺威風。
隻不過這得意沒多久,整個火神陣便開始動蕩不已,就在他不明所以之際,火焰被鋪天蓋地土石掩埋,就連半點火星子都不見了,突然拔地而起的巨石,矗立的高山讓他有些發蒙,火神陣所塑造的陣道轉眼間灰飛煙滅,被錯亂無序的山丘碎石堆所取代,這種變故讓他有些傻眼。
而其他大陣同樣沒有逃脫被破的命運,葵水法陣被無數從地麵竄出的樹木徹地吸幹了水分,變成了一望無垠的樹海,庚金法陣則是被滔天洪水徹地淹沒,緊接著又被冰封,成了一片鏡湖,而最慘的則是木界,被燒成了灰,所處之地更是一片火海,哪還有半點鬱鬱蔥蔥的景象。木界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火域,熱氣逼人。
五個證道王者懵了,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除卻莫相離這個陣宗的王者若有所思之外,其他四人都無法應對陌生的陣式,五行陣依舊在運轉,很快就再次成形,隻不過這次輪到每個人手中的陣法依舊是五行相生陣,可與他們精通的卻是相克。
就拿葛洪的火神陣來說吧,本來土生金,但現在卻變成了金生土,這種變化讓他再也不能用原先的陣道汲取相生靈力,現在的情形便是火克金,以葛洪的修為很快就明白再也無法從現有的陣道中汲取半點相生靈力。
五位證道王者中最清楚地便是莫相離了,作為此次陣宗的帶頭人,他深諳五行相生相克之變化,本以為這次的遴選依舊是做做樣子,可誰曾想五行生生不息的陣法竟然被破了,哪怕他現在依舊能夠操控水行之力,但其他人卻不行了,五行缺一不可,現在就算他運轉水行陣,其他人卻無法運行,這樣一來,五行陣就陷入了反反複複的崩潰。
陣中有高手,是他的第一直覺。
按道理來說,五行陣哪怕有一陣被攻破,五行生生不息,毗鄰的陣道便會分出一部分靈力滋潤被破的陣道,相生之力源源不絕,自然也能恢複被破陣道的靈力,五行渾然一體,玄妙無比,自然無法被攻破。
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找出問題的實質來,這個陣法高手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破解了五行陣,這種手段讓人驚歎,更讓他感到竊喜之際又有一些膽寒。
四大高手看著陣盤移位,最後接到自己手中的竟然是相鄰一人的拿手陣法,而且此時五行陣衍化已經接近尾聲,望著靈力形成的一片密密麻麻亂糟糟毫無規則可言的陣圖,望著裏麵還在掙紮的遴選修士,四人紛紛朝著莫相離看去,希望他能在三界高手矚目下挽回一點顏麵,陣道強者控陣,而且還是自己最拿手的陣法,最後卻被一些弱小的修士破陣,這已經老丟臉了。
莫相離搖了搖頭,撤去了施加在陣盤上的靈力,麵無表情的對四人說道:“五行陣環環相扣,生生不息,但現在已經麵目全非,除非我們重新排位才能成陣,各位都是陣法大家,應該明白這五行陣已經無法再用,有人利用五行相生原理徹底將此陣破了,到此為止吧。”
葛洪、單丙、敖冰和顧念真見莫相離都沒有辦法,不得不歇了氣,撤出了自己的陣盤,而沒有了五位高手靈力加持的巨大陣盤也開始恢複原來的樣子,將攝入其中的修士傳送了出來。
這一傳送不要緊,本來萬人左右的修士大軍現在竟然隻剩下百餘人,且各個帶傷,萎靡不振,本來還有一半人之前在陣中還穩穩把持著,結果五行陣被破產生的連鎖反應殺了個措手不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卷入靈力亂流之中,死無葬身之地。
可以說剩下的這百餘人都是精英,能夠在無窮無盡中靈力亂流中安身存活已屬不易。
這次淘汰的修士已經近乎超過九成九,讓雲端在場的三界宗門有些傻眼。
“怎麽會這樣?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少渡劫仙人看不懂這急速變化的結果,本來這一次三界遴選是一場盛世,遴選的修士中有不少好苗子,好不容易等到三界高層鬆了口,可以自由選擇門人,不必在乎種族之別,但現在,這些幸存下來的修士又哪夠這麽多宗門分的,算上那些在最後一場遴選中淘汰的修士,這數量也差太多了。
那些淘汰的修士中天分、資質強的大有人在,本來是穩穩地內門弟子,現在卻一下子變成了外門弟子,這種落差不但宗門長老們無法接受,就連那些淘汰的修士此刻也是一臉懵。
“那麽多優秀的苗子竟然一瞬間就被淘汰了,這可是在遴選啊,用得著用殺陣絕陣一下子滅殺嗎?這算哪門子遴選?”
“哼,豈有此理,老夫好不容易挑選了幾個人才,本以為可以收入囊中繼承我宗門神通絕學,光大門戶。現在竟然被淘汰了,讓他們從外門弟子做起,他們甘心嗎?”
人皇特使沒有出言嗬斥,反而在思索,五行陣毫無緣由的被破,真那麽好破嗎?一定要跟莫老談談,相信莫老能夠給他一個滿意的解釋。
很快,五個證道王者灰溜溜的回到了雲端大殿,一下子就被眾多目光注視著,這個難堪,他們也憋屈,但偏偏張不開口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