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大開殺戒
「賢弟，如果有一天，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你會想起我嗎？」
張晶兒看到方賢數次經歷死劫，卻又奇迹般的恢復如初，想到修之一途地坎坷與危險，而那三魂七魄之劇變又隨時可能會被奪去生命，由心而發，說出了這句話。
「會！但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受到危險！」
女人心，海底針，這是一個很老套的問題，但方賢不得不回答，而且回答的很堅決。
「你愛我嗎？」張晶兒轉過身，擦拭掉臉上的淚痕與污垢，直視方賢。
「愛!」
「哪一種愛？」
「這…」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晶兒，能先轉過身去嗎？」
張晶兒在方賢地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可愛是分很多種的，方賢到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對張晶兒的愛到底是哪一種愛。
方賢幼就隨師生活在萬聖山脈，在那一段時間裡，也只接觸過慕阿姨一個女子，可他從未在慕阿姨那裡感覺到過像張晶兒一般對他關懷，似親情，又有點像愛情，方賢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以不知該如何回答。
「去，又不是沒看過。」張晶兒嬌喝，但還是轉過身去。
「這一次有把握嗎？」張晶兒不放心。
「如果這一次不成功，我會放棄。」方賢回答，以安張晶兒之心，可真實的情況自有他自己清楚，如果這一次與他所想有差，那麼就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因為生之本源已經耗盡！
方賢之所以沒有放棄，是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遺憾，不想再留下一個遺憾。
「嗯。」張晶兒再次轉過身來。
剛開始方賢有些臉紅，可看到張晶兒靜心為自己護關后，遂再次回到了精神世界，縱使自己所悟不差，可時間有限，他沒有十足把握完全摹刻。
陸小羽回來了，是背著一個大大的包回來的，包裡面裝了十幾套衣服。張晶兒接過包后，仔細挑選了一套，紅著臉為方賢披上。
……
拂曉時分，方賢額頭印記處隱隱綻放霞光，日中之時，霞光中點綴著粒粒星辰，這一次的用時，比想象中的要快，待到日落之時，霞光中的星辰忽隱忽現，而方賢也開始摹刻荒野，這讓張晶兒與陸小羽又開始緊張與擔心起來。
陸紅塵還沒有回來.方賢所剩餘的時間已然不多了，三日一過，精神橋樑將會消散，永不復現。
……
第六神風時代歷，一零九八年，大暑，冉冉之星，鋒芒初現！
「轟！」
又一個拂曉時分，方賢一聲大喝。在其額頭印記處，一個摹刻好的世界顯現而出，霞光取代了初陽，星晨覆蓋了隱月，荒野遮蔽的密林！
方賢成功將世界摹刻，化為已身異像！
「打住，打住。」
方賢的天地異像攜帶著強大的皇級之勢壓得已處於皇級頂峰的陸小羽喘不過氣來。
「羽弟，晶兒，為我護關，我要煉體！」
方賢收回天地異像，圓形印記隱沒於額頭，后拿起令牌，大聲說道，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張晶兒含淚的一個擁抱。這擁抱，好緊，好緊，將方賢剛剛暴發的豪情瞬間化為了流水。
「嘿，嘿…咱們能換個地方不？」
陸小羽看不下去了，將手放在臉上，擋住雙眼，卻又從那還未合擾的指縫裡眨眼偷看。
聞著女子獨有的體香，感受著胸前傳來地陣陣熱感，又看到陸小羽用手捂著眼在偷看，方賢心跳加速，微色微紅，將手移到張晶兒的纖纖細腰上，欲將其輕輕推開，但手握住了張晶兒的小蠻腰后，方賢卻輕柔地說道：「晶兒…」
過了許久，張晶兒將撿上的淚痕在方賢的肩頭上擦拭乾凈，然後才鬆開緊緊擁抱方賢的雙手，卻又在抽回之時，用力地在方賢腰上扭了一扭，陸小羽見方賢吃痛的表情，忙說道：「我不存在，我什麼都沒看到…」
「走，去那山下，為我護關。」
看著張晶兒略帶幽怨的雙眼，方賢找不出該如何安慰的言語，故轉移話題，指了指遠處的一座高山，隨後拿起龍鳳劍，拉著張晶兒的手，騰空而起，率先而行。/
「哼，說走就走，好像我真的不存在一樣…」
陸小羽哼哼不滿，背起大包，從爛亭子里拿起梧桐琴，最後跑到遠處撿起了張晶兒的仙蓮，便駕駛綠葉，追了過去。
皇級修者，御空飛行的速度已大大加快，不過幾個呼息間，便已至山下，四周草木豐榮，方賢找了一塊相對空曠的地方，落了下來。
「晶兒，這次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方賢將龍鳳劍斜插一旁，鬆開張晶兒的手，同時安慰張晶兒，此次煉體，雖有磨難，卻不會有性命之憂，最後盤坐了下來。
「嗯，小心點。」
張晶兒點頭，對天武經的煉體篇，她亦有所聞，但還是要方賢小心點。
「有了情人，連師弟和仙蓮都不要了。」
陸小羽趕到，看了看方賢后，將仙蓮拋給了張晶兒，后自顧自地找了塊草地，以琴做枕，以包為席，躺了下去。
修者修行，每提升一個大境界，其實力越強的同時，對之前的認知也越是明了，是故，每提升大境界之後，以現在的修行之所悟，來補之前的不足，是為境界鞏固。
方賢運轉功法，內視自身，大到骨骼體魄，小到無名細脈以及諸多穴道，逐一審視，無有所漏。
日移中天，方賢將經脈以及骨骼上的諸多雜質排出體外，隨後又加固了五大氣海，這是之前的兩大不足，但還有其三，他發現他的骨骼與體魄雖達到了煉體篇上所述，可還是有嚴重的缺陷，那就是強度不夠！
方賢小結，造成此原因，當為步入了天武經第二層境界所致，且以當前的修為實力為基準，對之前的修為所評審，自然會發現有很大的不足。
當了解了不足之處在何后，方賢開始運轉煉體篇心法，天地精氣被引動而來，繞著方賢一圈圈在快速旋轉。
「不夠！」
龐大的天地精氣快速匯聚而來，可方賢覺得這些不夠，因為已經有兩個『強盜』在提前吸收了，而方賢也本就有此意。
張晶兒見此，後退十數丈，緊緊關注著方賢的一舉一動，而陸小羽則抱著梧桐琴在草地上連著翻滾十數圈，最後仰面躺在一棵大樹根下，翹起個二郎腿，叼著根細草桿，享受著外圍的精氣之風，同時喃喃說道：「要是有點小酒和野味就好了…」
當方賢引來了足夠多的天地精氣后，如上次一般，將其壓縮，形成風暴，后又吸入體內，同時，以此衝擊已身。
「啪。」
一套新衣被這精氣之華衝擊破碎，后又撞擊在體魄上，強硬的肉體眨眼之間便被撞擊的血肉模糊，可見白骨！
「咔嚓。」
方賢全力運轉煉體篇，修復血肉，可還是不敵精氣之華的撞擊，骨骼開始破裂。
張晶兒沒有哭，只是心裡很緊張，有著精氣風暴的阻礙與隔絕，她看不清在方賢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只能靠模糊的感應。
紅日西墜時分，陸小羽將梧桐琴扔給張晶兒后就跑了，他說趁著天沒黑，去城裡搞點酒和菜，來打發這漫漫的長夜。
天已黑，張晶兒沒有感應到陸小羽的氣息，卻發現有一股強大的殺氣在急速接近，目標當為此！
「殺戮門！」
不過兩三個呼吸間，一個十數人的小隊即至，男女老少皆有，都背了一個大包袱，而在一個青年的手中，一桿漆黑的殺旗迎風招展！
「殺！」
兩道虹芒沒入精氣風暴內！
任何的廢話都不如行動來的直接，這就是超級勢力，一來就要你的命！
「咔嚓！」
兩把匕首插在方賢的沾滿血肉而又裂痕密布的大腿骨上。
不過方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聲，因為他早已被痛覺所麻木，甚至於他都沒有感覺到大腿骨上被插了兩把匕首。
「你們全都要死！」
這些人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以張晶兒都來不及做出救援的反應，這讓她且驚，且怒。
「殺！」
殺戮門人率先進攻，十數道虹芒揮出，直取張晶兒。
「鐺！」
梧桐琴並非凡品所鑄，此時被張晶兒持於左手，而她的右手則輕揮琴弦，一道波紋應聲而出，將十數道虹芒破滅。
「鐺！」
梧桐琴再響，波紋沒入一中年男子的額頭，張晶兒本就如弦般的神經在此時暴發，二揮琴弦，宣布了一人的死亡！
「五輪斬！」
持旗青年大旗一揮，五道圓輪直取張晶兒！
「生殺於我之天劍神威！」
一少婦拔劍，斜指蒼穹，重以下拉，一把巨大的天劍虛影由星空墜下！
「生殺於我之虎嘯長空！」
一中年男子化成巨虎，張開血口獠牙，直撲張晶兒！
「生殺於我之龍嘯日月！」
一老頭化身為龍，口吐神華，騰空而起！
……
「鐺鐺鐺！」
張晶兒以仙蓮護體，手抱七分琴身，素手急揮，只見五輪破碎，天劍散形，巨虎四分，飛龍墜地，琴音破滅一切！
「死！」
一女子化作流星，直刺張晶兒天府！
「梆！」
張晶兒額頭左移，秀髮如柳，以琴相抵，素手再揮，女子四分五裂！
「此琴為重器，列陣可剿殺！」
剛才化龍的老頭大喝，同時開始布陣，欲以陣法圍殺張晶兒。
張晶兒臉色微紅，撥動琴弦需要龐大的靈力為基石，她不是陸紅塵，縱使費盡全力，至多也不過彈奏十數下，可這些人讓她怒了，將對方賢的擔心與害怕化為了對這些人的不顧一切地憤怒，特別是剛才以虹芒刺入精氣風暴的兩人。
「鐺鐺鐺！」
張晶兒五指纖纖，素手如藕，琴有九弦，拔奏不斷，十餘人爆碎大半，余者重傷。宮、商、角、徵、羽，音不過五，卻可百變，張晶兒大開殺戒！
「撤！」
這該怎麼去殺？這應該是像飛蛾一樣，去送死！重傷者中有一人大喊，同時先行飛逃。
「誰都別想走！」
張晶兒靈力不繼，搖搖欲墜，但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想放過，全部都要死！
「砰！」
張晶兒儘力，再撥一弦，持旗青年，人旗皆碎，但張晶兒自己也『卟嗵』一聲，倒在地上，而金色仙蓮，也掉在了她的身旁。
「惡婦，償命！」
五人去而復返，其中一男子眼冒凶光，手持鬼頭大刀，嚯嚯揮舞，欲將張晶兒如麻亂斬。
「道法自然——天雷陣陣！」
「轟隆！」
十數道紫色天雷接二連三，從天而降，將這五人電成焦屍。
「趁小爺不在，敢欺負我師姐，什麼殺戮門，殺人門，殺鬼門，下地獄再接著去殺吧！」
陸小羽是背著一個包，腰上掛著一壺酒，手裡提著一隻兔子而回來的。正如他所說的一般，長夜漫漫，又有月，又有星，又有景，怎麼能沒有酒呢？又怎麼能沒有肉呢？
良辰美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或者說，這也是自然之道吧。
不過現在陸小羽可有點不太自然，一邊在大叫晦氣的同時，一邊將兔子綁在腰上，任其四腿亂蹬。
「幾夜未眠，正好趁此睡到天明。」
陸小羽將裝滿衣服的大包鋪開，以衣為席，將昏迷的張晶兒放在其上，又將仙蓮與梧桐琴放在張晶兒旁邊，最後開始挖坑，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