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傻小子!?
他回頭看看身後這條一直延伸到陰沉昏暗盡頭的路,心中一樣有著自己的顧慮,他怕,他怕就這麼回去無法交差,怕這麼回去會受烈火利刃的無盡折磨。
這種兩難的境遇讓他覺得十分壓抑,心裡像堵了什麼東西,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不少……一番思量,才咬牙把心橫下來,可看看那條鮮紅花海延伸的曲折小路,他心頭又猛的一顫,不由退了一步,一臉恐懼的咽了口唾沫。
它不安的轉身,望向身後延伸進混沌的那條路,最終還是懷著一種擔驚受怕的心情,唯唯諾諾的沿著這條路走向了陰沉昏暗的盡頭……只是沒走多遠,他的身體便像煙霧一樣,迅速虛淡消散了……整個空間瞬間變得一片死寂,靜的嚇人靜的可怕……唯有陣陣陰風,躁動不安的攪動著這裡無聲的死寂……
沖霄宗天眷峰,一個瓷娃娃一樣漂亮可愛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在天眷峰外峰仙景神光般的畫境中,顯示著孩童該有的活力與朝氣……忽然小姑娘停住腳步疑惑皺眉。
「哎,那誰你過來。」小姑娘強勢的要求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童子打扮吃力提壺的道童。道童被這命令的口吻喝的一愣,不過他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小……」小道童放下水壺躬身行禮,小姑娘卻是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小道童見狀只好閉嘴。
「我問你,你這是幹嘛去?」小姑娘儘管一臉嚴肅,仍舊不失可愛,反倒為她天生麗質又添了一抹別樣可愛的味道。「首座前些日子救下一傷勢很重的人,命我好生照料。」小道童不敢有所隱瞞,恭恭敬敬的一一答道。小姑娘一聽那雙美麗的大眼睛作勢透出了興奮的光,似是很感興趣。
小道童見到此情此景心裡開始不安,他真怕這個小魔王小祖宗弄出什麼事來,到時這鍋得他背……一時神情是既可憐又無奈,像是在哀求小姑娘高抬貴手放過自己……「把你的衣服還給我。」小姑娘甚至為自己的注意興奮愉悅著。
小道童那裡肯依,心裡自然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要是小姑娘真心幫忙,他是巴不得呢,可這位祖宗……他甚至預見到了首座的氣憤首座的怒火……「快,怎麼我說話不好使嗎?」小姑娘瞪眼,儘管心不甘情不願,可小道童還是磨磨蹭蹭的寬衣解帶……「快點,用完還你。」小姑娘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小道童心裡委屈,可他又不敢不脫。外套剛一離身,就被小姑娘一把奪了去。一身中衣的小道童抱著膀,是既委屈又無奈……小姑娘假山石后再次鑽出來的時候,嫣然成了一個十分標誌的小童子,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透著古靈精怪的勁兒。
「你可以走了。」小姑娘揮揮手,讓只穿了一身中衣的小道童離開,心裡鬱悶,有些擔驚受怕的小道童只得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轉身離開。為這小姑娘顯得很是不高興,甚至嘟起了嘴。
不過還沒待小道童的身影消失,小姑娘就換上了一副興緻勃勃的好奇表情,遂俯身提了壺想著林心皓所在的小小別院走了過去。
一連昏迷數日的林心皓,終於在這天黃昏醒了過來。他的目光有些茫然的獃滯,好像還沒完全蘇醒過來。昏昏沉沉微痛的頭不覺有些難受,下意識的抬手撫上自己的頭。手上乏力,讓他覺得微酸而又吃力……對於自己之前鬼門關里走一遭的生死經歷,他已然忘了個一乾二淨。
這,是哪裡?他掙扎慢慢起身,無力的手臂又哪裡堪當如此重任……手臂不堪重負的忽然一彎,竟將自己嚇了一跳。慢慢復甦回歸的記憶,讓他想起了一切,他顯得有些魂不守舍……
算不上吵醒,只不過在似醒非醒之間,隱約聽到了一個稍顯稚嫩的聲音。如今那個聲音也已經消失,而且消失的了無痕迹。他還以為是夢裡有兩十一二歲個孩童在拌嘴……
陽光子門窗上一個個精巧美觀的小格子投進來,昏黃中帶了幾分迷濛,倒也別有一番意趣。吱呀,房門那裡突如其來的聲響,驚醒了獃滯失神的林心皓。他猛的看向房門處,只見那裡一個形容稍小稚氣未脫的童子,頭扎雙髻娃娃一樣,此刻端著一個銅盆吃力的擠進房門……
看著這個沾染了幾分洒脫出塵的飄逸氣質的小童子,林心皓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衣服,沒錯是衣服。這太合身的小號『羽衣』……感覺,像是從誰身上扒下來的,對就是扒下來的。這種感覺很怪,致使林心皓不由的微微皺眉。
小童子好容易擠進房門,一抬頭就見床上不知何時做起來的林心皓,不由微微一愣,隨即喜形於色一臉興奮的說道:「你醒啦!」床上的林心皓卻是神情凝重眉頭深鎖,心說當時雖然渾渾噩噩的,但墜落山崖的那個瞬間他還是知道的……心思又回到這個小童子身上,心說難道這陰間的鬼魂也這麼有生氣兒,也這麼有人情味?誰知道,管他呢。
看著床上一會兒一臉一臉驚奇的四下打量,一會兒又自覺好笑搖頭一笑的林心皓,小雨雙眼瞪的老大神情驚愕,心說忱首座不會是弄回來個傻子吧……因為走神愣在那裡,也就將手頭上的事給忘了。看著莫名其妙闖進這裡,這會兒又表情驚愕看著自己出神的少年,林心皓本來釋懷一笑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他沉著一張臉不高興的瞪著看著自己出神的少年,沒好氣的道:「你來是有什麼事嗎?」說著又向著他手裡那個盛滿清水,還搭著一條疊被的整整齊齊雪白毛巾臉盆瞄了一眼。少年驚醒,不禁心中思忖道:「忱首座說他傷的很重,八成是傷到了頭……」
皺著小眉頭思索著還不忘向床上的林心皓偷偷看了一眼。只是才一看到林心皓陰沉難看的嚇人表情,對上冰冷瘮人的目光,便慌忙收回了視線。心說還真嚇人,傷到頭的人應該都這樣吧!少年哪有什麼城府心機,想著竟自我肯定的不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