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個人的試煉
通常情況下，弟子試煉第一階段過了332層就已經合格了，要是過了664層就是優異，過了996……呃，就是修鍊過入門心法的普通弟子，都不敢輕易說自己能過這996層試煉階梯。至於幻境階梯，能過100就算合格，能過300就算優異，能過500就算出類拔萃……
再說資質跟悟性階梯，只要你能踏足其上，對今後的修行就大有裨益，能過100體內就會多出一縷靈力真元，能過200體內靈力真元儲備就能達到入門心法的修行第一層的量，若是過了最後一層就是驚才絕艷……沖霄宗近千年來能過200的也不過數人，更不要說完全通過了。
試煉之路階梯每一過百層，就會出現一個傳送門供人選擇，決定是否繼續前進……如今喪失神志，全憑一種本能在階梯上艱難爬向的林心皓，自然不知道去選傳送門，因為他心中的唯一念頭就是向上、向上、再向上……
這不，累死累活了數日，竟給他生生爬過了第二階段階梯的最後一層。這頓時在眾弟子中引起了一陣騷動。雲頭上，連同崔執事在內的一眾長老，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抹奇異的亮光。他們心裡有著期待，待著林心皓能夠帶給他們更多的奇迹……
只不過雲頭上的這些長老執事沒人說話，好像無形之中彼此達成了某種默契。林心皓依舊機械的向上趴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踏足一個嶄新的階段……
如今的瘦的近乎皮包骨頭的林心皓已然塌腮摳眼，乍一看去甚至有些瘮人。幾天時間豈止瘦了一圈，若非如此，只怕他林心皓早就餓死在這試煉的階梯之上了。
當然還一層更為關鍵的願意，那就算在這試煉之路上你爬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會被餓死……除非你腳下一滑跌下路旁的萬丈深淵……隨著林心皓一步步異常遲緩的艱難上爬，絲絲暢爽清涼的感覺漸漸傳遍全身，這讓失去意識的林心皓漸漸清醒……
意識的逐漸復甦，身體乏力、酸疼的疲憊感，山洪海嘯般瞬間『吞噬』了才恢復一點意識的林心皓。幾天幾夜不間斷的爬行終於停止了……眾弟子頓時議論紛紛，不知道出盡風頭的林心皓究竟想要幹什麼。而雲頭上的眾長老，當然還有崔執事，他們神色多少都顯得有些古怪。
不少人凝重不安的神情，因為林心皓的停止爬動頓時為之一松，好像打心裡鬆了口氣。「看吧，我就說他不肯爬完吧。」輕鬆愉快的言談中甚至透著些許如釋重負的得意。不少弟子向他投以古怪的目光，更有甚者鄙夷不屑的神情乾脆就寫在了臉上。
大夥開始紛紛揣測起了林心皓的身體狀況，揣測他的身世背景……「他前面爬的一定耍了什麼手段，不然他怎麼可能爬到那裡。」不知是誰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聲音不是很大卻因為質疑變得十分扎耳，使其具備了一定的穿透力。可能說這話的人斷定林心皓不及自己……
正是因為這話，很大一部分弟子談論忽然靜了一下，不過卻沒人去搭茬去理會。短暫的沉寂之後眾弟子的交談聲便再度嗡嗡的響了起來。
筱煜離的較近，就連他都忍不住轉頭瞧了一眼。他目光再次落到階梯上，發現林心皓背靠崖壁就這麼閉目坐在了階梯上。
右臂搭載屈起的膝蓋上，給人一种放松的悠閑感。他面前就是一幅壯觀的『朝陽出海』圖。當然這裡並不臨海，不過是一個廣袤無邊的大湖。燒雲、紅日、湖面倒影真真是極具美感。若非林心皓是閉著眼睛，怕是不知道都要誤以為他是在欣賞這幅旭日東升的美景……
筱煜盯了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林心皓一陣，遂將視線移動向試煉之路一側的『雲海旭日』（高度不同，這景緻也差別很大）。看著涌動翻騰的雲海，看著逐漸升起的昭陽旭日……他的心裡卻是出奇的平靜。試煉之路他同樣走過，卻不曾放緩腳步去欣賞沿途的風景……
感受著眼球上傳來的那種火辣辣的乾澀感，聽著傳達耳畔亂鬨哄的嗡嗡之音，忍受著身體傳出的那種異常酸疼的不適，林心皓努力回想著一切。忽然他抬頭看了眼眼前的震撼美景……他早就發現了山路盡頭的那群人，他知道他們不會向自己援手……這路還得靠自己。不知怎的，林心皓只覺中莫名一悲……
耳畔的嗡嗡作響彷彿受了干擾受了驚嚇，頓時戛然而止，唯有這凜冽強勢的山風還在身畔呼嚎怒吼。給人感覺就像附近正徘徊著一頭無形的可怕凶獸，它對林心皓欲食而不得，顯得不甘而又躁動……
好長時間沒有任何動靜的林心皓忽然又動了，這讓一直關注著他的眾弟子，頓時屏住呼吸，像是生怕一不留神驚擾到他。林心皓沿著試煉階梯向上瞧了一眼，好像那山頂依舊遠的遙不可及……他頗為無奈的苦澀一笑，準備起身繼續前行。
不休息時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肢體酸疼乏力了些。可這一休息問題就來了，他這才一動身體頓時傳來一股劇痛。隨著一聲略帶壓抑的痛呼，林心皓又一次坐了回去。大夥看到這一幕，再次開始了交頭接耳。談論的聲音很快又大了起來。
同樣受到林心皓聲音影響的筱煜，視線又回到了林心皓身上，眉頭也不經意的微微蹙了幾分。因為有了之前的痛苦經歷，也讓林心皓在心裡有了一個準備。隨著幾次深呼吸，他竟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咬牙扶著一側的山壁爬了起來。
林心皓手扶山壁，面色紅赤青筋暴突，努力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劇痛……整個世界彷彿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就連呼嚎肆虐的山間亂風似乎都一下子安靜了。好半天林心皓這才再次發出一聲輕哼，因為這聲輕哼，眾人也隨之鬆了口氣。像是試煉之路上的不是林心皓，正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