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的兇手

  「這.……韓顧問，確定嗎？」


  「王警長，非常確定。」


  破案時，韓子末的腦海中，總有一副整個案件真相的拼圖。每個疑點都是一小塊拼圖，破解了之後，便可以拼湊得上，如果最後一塊拼圖也找到了，那麼就是案件真相水落石出的時刻了。


  「之前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沒有想明白，但就在剛才，兩個清潔工師傅的聊天，啟發了我。」


  「現在，我就為大家揭開本案的真相。」


  找出真相的時刻，韓子末往往像變了一個人，開始滔滔不絕。


  「從案發現場來看，本案是一起典型的臨時起意，過激殺人。」


  「兇手沒有經過嚴密的計劃或者部署，這一點從兇手選擇殺人的方式便可以看出，死者房間寫字檯上的獎盃。」


  「如果兇手精心策劃了這次謀殺，那麼他殺死死者的方式也一定會更加巧妙，例如毒殺，槍殺，等等。」


  「在場所有的嫌疑人都沒有相關的不在場證明，也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這一點。如果兇手設計過這次謀殺，他一定會給自己製造直接或者間接的不在場證明，來保護自己。」


  「現場有一瓶打翻的墨水瓶，開始時，我和王警長都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稍後發現的一個信息，很好的解釋了這個不尋常的現象。」


  「那就是在死者的右手手掌下方，留有死者想告訴我們的死亡信息。」


  「而它指向的人，正是王武威。」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帶著手銬的王武威，原來這就是王鋼鐵口中的直接證據。


  「不，這不可能，我和依依已經訂婚了，依依不可能留下這樣的信息，一定是別人想陷害我的。」


  王武威拚命搖著頭，他無法相信，張依依會留下這樣的死亡信息。


  「判斷王武威是兇手的前提，是首先要確定，這個死亡信息的作者是誰？」


  「如果是死者，那麼王武威一定是真兇無二。」


  「如果是兇手，那麼王武威的嫌疑就可以直接排除了。」


  「案發現場，距離死者的右手大約10厘米的地方，有一瓶墨水被打翻了，並且流出來了很多，一些甚至流到了死者的右手手指上。」


  「這樣看來，死者用右手寫下死亡信息，指向王武威，似乎合情合理。」


  「但是，死者有手上還有另一樣東西，那就是死者被重擊后，留下的血。」


  「按照之前的推測，死者在兇手行兇後，並沒有立即死亡，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打翻了放在寫字檯上的墨水瓶，之後留下了死亡信息。」


  「如果是這樣的話，死者為什麼不直接用更方便的方式來留下死亡信息呢？」


  「我相信如果一個瀕死之人，一定會用自己最省力、最有把握的方式，來留下死亡信息的。」


  「那就是，用手邊的血。」


  「而現場的死亡信息，毫無疑問，是兇手留下的。」


  李志忍不住喊了一聲，「太精彩了！」


  大家紛紛看向他，李志這才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趕忙閉嘴了。


  「那麼我們首先可以排除的，就是王武威了。」


  「因為在過激殺人的情況下，兇手一定會先選擇其他人進行嫁禍，而不會用逆向思維嫁禍給自己的。」


  王鋼鐵撓撓頭，看了看王武威，顯得有些懵，自己抓錯人了。


  一旁的王武威，如釋重負，整個人也輕鬆了下來。


  「劉先生，請問你抽煙嗎？」


  「啊？我抽啊。」被韓子末忽然問道，劉傳虎顯得有些意外。


  「呵呵，太好了。」


  「再來看嫌疑人，還剩下除了王武威以外的四個人，李爾，陳燦森，趙世鵬，劉傳虎。」


  「慶幸的是，昨晚我們有一位目擊證人經過，看到了一些非常寶貴的線索。」


  這時李志挺了挺胸，很自豪的感覺，彷彿在說，是我，我就是那個目擊證人。


  「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凌晨0點到1點之間，而目擊證人經過死者房間的時間是0點15分。」


  「目擊證人說，當時一個男人站在窗前，而房間里亮著燈，並且開著窗。」


  「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死者房間的人，相信只會是兇手了，如果是其他人，在詢問時，一定會說出來，畢竟大家都不希望牽扯進殺人案里。」


  「而今天凌晨0點左右，室外的溫度是零下7，8度，這樣寒冷的天氣，兇手站在窗邊，並且開著窗，是為什麼呢？」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死者當時還活著，而死者不允許兇手在屋裡抽煙，所以兇手打開窗，站在窗邊抽煙。」


  李志拚命的點頭，彷彿這個疑點是他破解了一樣。


  「那麼，本案的嫌疑人，不抽煙的，可以排除掉了。」


  「李爾不抽煙，趙世鵬不抽煙，剩下陳燦森和劉傳虎兩個人。」


  聽到這裡，陳燦森和劉傳虎都有些急了，隨著韓子末的推理更接近真相，還沒有被排除的人自然會變得越來越緊張。


  「這.……我雖然抽煙，但我沒有殺人啊。」


  「是啊，因為我們抽煙，就說我們殺人，太扯了點吧。」陳燦森也跟著說。


  韓子末沒理會他們，繼續著自己的推理。


  「最後一個疑點的破解，是聽到剛才兩位清潔工師傅的談話之後，忽然想明白的。」


  「想明白了之後，真的非常簡單。」


  「之前我一直感覺很奇怪，哪裡不對勁，但始終沒找到，具體是哪裡不對勁。」


  「兩位清潔工師傅在聊天的時候，一個人知道獎金漲了，而另一個人不知道，正是這一點，啟發了我，找到了破解案件的最後一塊拼圖。」


  「王警長，如果你是兇手，殺了人之後，留下死亡信息嫁禍給其他人，你會嫁禍給誰呢？」


  韓子末向王鋼鐵問道。


  「韓顧問，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是兇手？」


  「王警長，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是，你會嫁禍給誰呢？」


  「大概，我會嫁禍給趙世鵬吧。」


  「為什麼呢？」韓子末問。


  「因為他明確說過，要殺了死者啊。」


  王鋼鐵說的合情合理，趙世鵬的確在昨天下午說過這句話。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兇手沒有嫁禍給嫌疑最大的趙世鵬呢？」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沒有聽到，趙世鵬說過要殺了死者這句話。」


  原來如此，大家都表現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確實如韓子末所說，如果兇手沒有聽到這句話，他當然不會嫁禍給趙世鵬。


  「趙世鵬在和王武威發生衝突時，對張依依說了這句話，而當時劉傳虎是在場的，還幫忙拉了架。」


  「如果兇手是劉傳虎，他一定會嫁禍給趙世鵬。」


  「所以，兇手是你，陳燦森。」


  陳燦森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大神啊，太厲害了！」李志又一次打破了原本該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