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百姓所求不過是活下去

  第七十一章——百姓所求不過是活下去


  被陸議安排了任務的蔣欽已是幾天幾夜沒有合過眼了，其臉色看上去顯得憔悴無比。


  他不過是江匪出身，有些見識，但要說其學識，他也不過只是識得幾字，並沒有認真的讀過書。


  如今要他找幾個人一起做出一份關於集團式捕魚業的計劃，簡直就是為難他了。


  但陸議是其拜認為主的主公，對於陸議的話語，蔣欽又怎麼能不放在心上。


  望著桌案上攤開的幾份竹簡帛書，蔣欽只覺的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了。對於竹簡帛書上所述的文字，蔣欽可謂是一個字都不認識，他完全看不懂他所找來的寒門學子說書寫的是什麼。


  什麼之乎者也的，竟是充斥著全篇文字。


  揉了揉自己發脹的腦袋，蔣欽不由的嘆息一聲。


  他沒辦法從中選擇出最佳的想法，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懂這些被寫下來的想法。


  萬般無奈之下，蔣欽沒得選擇，只得將桌案之上攤著的竹簡帛書摟在了自己的懷中，向著陸議的書房走去。


  既然沒法選擇，那為何要選，還不如直接一股腦的塞給陸議，讓陸議直接定下應該用何方式好了。


  抱著此種想法的蔣欽很快便是來到了陸議的房中，隨後直接將摟在懷中的竹簡帛書放置在了陸議身前的桌案上。


  聽聞了聲響的陸議放下了手中正在看著的書簡，向著自己身前的桌案一瞥，只見自己的桌案之上堆積著一堆的竹簡帛書。


  陸議將自己的視線從桌案上放置的竹簡帛書轉移到了蔣欽的身上，其臉上充滿著一臉的不解與疑惑。


  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是見到了蔣欽眼中的血絲，陸議放棄了原先心中想要詢問的話語，臉上浮現出一抹愧意。


  緩緩地站起身來，陸議對著蔣欽的身影拱手作揖，拜上了一禮。


  「主公這是幹嘛，欽當不得主公一禮！」


  蔣欽見陸議躬身行禮，慌忙的側過身，躲過陸議的一拜。


  陸議見蔣欽躲過自己的一拜之禮，心知蔣欽不會接受，便也沒堅持再拜。


  直起了身子，望著蔣欽憔悴的面容，陸議輕嘆了一聲：「這幾日辛苦公奕了！」


  蔣欽聽聞了陸議的話語，連忙擺了擺手：「這是欽應該做的，只是欽學識有限，不懂這些學子所書寫之法，故還得勞煩主公親自一觀！」


  聽了蔣欽的話語之後，陸議這才明白，這放置在自己身前桌案之上的竹簡帛書都是這幾日由蔣欽所召集之人所書寫的。


  瞥了一眼蔣欽，陸議抬起了手，輕輕的拍了拍蔣欽的肩膀：「有勞公奕了，先坐下再說吧！」


  在聽了陸議的話語之後，蔣欽也是覺得此時的自己狀態並不是很好，便也沒怎麼推辭，就坐在了桌案一旁的坐榻之上。


  「讓主公擔心了！」


  「公奕啊，此番之後你也多看看書吧！」陸議緩緩的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了一份放置在桌案之上的竹簡帛書，對著蔣欽開口勸道，「畢竟你現在也算是在我陸家管事，不可不學！」


  「我也無需你研究儒家之經典，成就博士，只需粗略的研讀，了解往事歷史即可！」


  聽了陸議的話語，蔣欽也自覺自己的知識不夠，不然哪會像現在這樣，還需要陸議親自來查看這些竹簡帛書之上的內容。


  拱了拱手，蔣欽應答了一聲，表示自己已經記住了陸議的話語。


  得到了蔣欽肯定的回應之後，陸議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置在了拿在自己手中的那份竹簡帛書之上。


  細細看來，陸議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這讓一旁看著的蔣欽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緊張。


  陸議之所以皺眉，非是因為此竹簡帛書之上所書寫的內容不精美，而是太過精美了。通篇所用的詞藻皆是華麗無比，可真正有用的內容卻是少之又少，完全沒有半點乾貨。


  對於這樣一份關於集團式捕魚業的設想，陸議內心之中的評價唯有「華而不實」這四個字。


  放下了手中的竹簡帛書，陸議沒有開口說些什麼，接著從桌案上隨手拿了一份竹簡帛書看了起來。


  這一份，陸議甚至還未看完便是已經將其放置在了一旁。


  接連幾次之後，陸議已是沒了足夠的耐心讀完這些竹簡帛書了。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陸議已是猜測到這些竹簡帛書之中都寫了些什麼，不過空有其文采，卻是半點都無實用。


  可以說這些竹簡帛書不管那一份拿出去，都是一篇不錯的文章，只是可惜並不能讓陸議認可。


  雖然心中有些厭惡這些竹簡帛書，但為了照顧蔣欽的面子，在想到蔣欽已是幾天幾夜未曾合眼之後，陸議還是選擇將剩下的竹簡帛書看完。


  由於只是粗略的掃視一遍，所以陸議很快便是看完了這些竹簡帛書。


  手中放下了最後一份竹簡帛書，陸議輕嘆了一聲：「公奕，去拿個火盆過來吧！」


  得到了陸議的命令之後，蔣欽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出聲詢問，應答了一聲，便是走出了房門。


  待蔣欽回來之時，其雙手捧著一個燃燒著木柴的火盆。


  陸議瞥了一眼蔣欽拿來的火盆，閉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右手便是拿起了竹簡帛書，直接投入了火盆之中，成為了其燃燒的材料。


  「主公，這……」


  蔣欽詫異的望著陸議的動作，腦中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為何陸議會將這些竹簡帛書直接扔入火盆之中燒了。


  陸議站起了身子，雙手背在其身後，踱步到了蔣欽的身邊，緩緩的開口說道：「公奕，這些竹簡帛書燒了也便燒了，沒什麼可惜的，其中所寫的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他們全都犯了一個問題，這集團式捕魚業不是要讓我看懂，而是應該要讓平民百姓看懂才是！」


  「公奕，你能看得懂這些竹簡帛書嗎？」


  蔣欽搖了搖頭，他根本就看不懂上面寫著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陸議見蔣欽搖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他們全都忘了真正應該看懂這些的人是誰了！」


  「公奕，你按照我說的記一下，我們以十錢一人一天雇傭那些沒事可做的平民百姓在長江上進行統一的捕撈，捕撈上來的魚按品種以十錢至三十錢不等的價格收購回來。然後統一其價，以五十錢至八十錢賣於豪門大戶！」


  聽了陸議的話語，蔣欽立馬用筆記了下來。


  擱下筆，蔣欽不解的望著陸議：「主公，我們這樣做，其利潤不是比起魚販來說少了一半之多，還平白多了那些給每個百姓一天十錢的支出，於此同時還要交惡了魚販，這樣我們能有的賺嗎？」


  「而且那些平民百姓真的會被我們雇傭嗎？」


  陸議的視線緊盯著蔣欽：「放心吧，絕對有得賺！」


  「至於百姓，自然會被我等雇傭！」陸議嘆息了一聲，感慨道，「公奕，你要知道，亂世之中的百姓僅僅只靠著種地所得的糧食收入，是活不下去的！」


  「偏偏這世間，百姓所求不過是活下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