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黑馬
幸事中的大幸是,這次混戰當中無人身亡,只是欲罷還休的傷勢較為嚴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其它幾個,包括孫長空在內,都是表面上看起來嚇人,實則並沒有觸及到要害死穴,就算斷了的手臂,依仗斗獸場內的獨門秘葯續肢散也能快速自生,無需擔憂之後的生活問題。
孫長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床前還是那個熟悉的人,只是身材高大了許多,志兒正在那裡低著頭玩東西。孫長空好奇地起身看了眼,卻不小心抻到了患處,疼得他不禁大叫一聲。
「大哥,你醒啦!」
志兒趕緊將手中的東西藏到背後,生怕對方發現。孫長空看了看他那張尷尬的臉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啊你,還是那麼幼稚,我都看見了,你還藏什麼?快,讓我瞧瞧是什麼好玩意。」
「呃~」志兒支吾著,孫長空用力看了他一眼,對方這才將手裡的「亮」出來。
「那是……護身符?」
原來,志兒在見識了昨天的那場大戰之後,明白了斗獸場的險惡至極,稍不留神便要性命不保。對於現在的他來講,自己能夠做的,只有去附近的廟會上買個保平安的護身符,以求心理上的安慰。
孫長空從對方手中接過來,近處端瞧,只見那支護身符由兩部分組成。上面是一塊環形的碧玉,碧玉正反兩面分別記刻著去厄解難和頓事順意。環玉下方吊著個紅線編織的祥雲結,做工十分精細。
看著對方一直把玩著那支護身符的志兒,臉上的暈紅越來越濃。想自己堂堂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居然會主動送給同性友人這種飾品玩意兒,想來想去,他是萬般的不自在,恨不得馬上把那東西索要回來。
然而,不等他開口,孫長空卻先說話了:
「哎,這東西好看是好看。可我一個男人家戴著也太娘氣了些……」
「正好,那你還給我吧!」
說罷,志兒竟玉動上前去搶對方手裡的護身符,孫長空故意使壞不給,倆人當即扭打在一起。
「呦,你恢復得不錯啊,都能動手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洪亮的呼喊,是小德子帶著無欲探望孫長空來了。二人看見孫和志兒側躺在床上的樣子,一時間覺得自己來得是不是多餘了,假裝沒看見似的轉身就要往回走。
「別走啊,剛來不坐坐?」孫長空連忙叫道。
「不……不了,怕打擾你倆的好事……」無欲吞吐回道。
「啊呸,我才沒有什麼斷袖之癖呢!來了就別走了,晚上和我好好喝上一喝。昨天受的傷,今天還疼,不整些酒水殺殺看來是不行的了。」
小德子將手中的罐子放到一旁,這才轉身道:
「你是不是嫌命長,想死得快些。你喝一兩酒,得用二兩的葯才能抵得回來。」
「嘿,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斗獸場里的外號嗎?不死小強就是我!這點傷想要我命,開玩笑!」
孫長空伸手一拍胸膛,結果忘記了上面的傷勢,不小心打在上面的他立即顯出一副扭曲的表情,差點暈死過去。
「你看,讓你逞強。來,這是我家的祖傳秘方,對於跌打外傷有奇效。平時我自己都捨不得用,這才都給你拿來了。」
聽著小德子的自吹自擂,孫長空探身抄起那隻罐子,拔開塞子,一邊搖晃,一邊用力向里瞅去。
「這也沒多少啊!不是祖傳秘方嗎?多弄些來也不難為吧?」孫長空仍是一口揶揄的口氣,這把小德子的嘴都氣歪了。
「這玩意要是能量產,我家早就靠它發家致富了。配這葯光材料就不下幾百種,其中好多都已經滅絕了,只能從別人手中高價回收。說白了,這寶貝用一點少一點。你小子運氣好,趕上了好時候,不然,就算求也求不到這麼好的療傷聖物。」
說完話的小德子不忘傲驕地昂了昂下巴,擺出一副高人的樣子。
「哈哈,多謝我的好兄弟!小弟在這給你行禮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放聲大笑,氣氛著實歡愉。
「呵,你們也就能笑這兩天了。回頭比賽的時候,我保證你們得哭。」
無欲一盆涼水潑在兩人身上,孫長空還好,小德子卻真的笑不出來了。
「怎麼,幹嘛弄出一副死了親爹的模樣。」
「哎,這句話無欲說的沒錯。後天的仗不好打啊!」
「怎麼個不好打法?那幾個人難道比關春雷他們更難對付?」
「聽你的話,我就知道你沒聽說昨天下午的第二場比賽。」
「怎麼了?你給我講講,我倒要聽聽那幾個到底是什麼牛鬼蛇神。」
小德子不待見地瞥了下孫長空,這才愛搭不理道:
「昨天下午的團隊賽,只用了一柱香的時間便分出了勝負。」
「哦?這麼快?不過這隻能說明雙方實力懸殊罷了。說到底,就是一方太弱了。」
「你說弱?輸得可是緋刀流虹一方。」
孫長空當即一驚,緊接道:
「就是那個上屆的冠軍?緋刀流虹敗了?」
「不只是敗了,而且是大敗,敗得徹頭徹尾,一塌糊塗。」
孫長空倒吸口冷氣,沉吟了一半晌。
原本在他心心中,緋刀流虹晉級是板上釘釘的事。可誰成想,這次最強斗者大賽居然爆出首個冷門。緋刀流虹非但沒有乾脆漂亮地拿下比賽,反而被對手「凌辱」了一番,毫無招架之力。
「他們的對手是?」
這會換無欲開口搶答道:
「隻手遮天,踏破無岳,以及群群之首。」
「這三人什麼來頭,我怎麼沒聽過。」孫長空不解道。
「別說是你,我也不知道。」小德子攤手道。
而無欲卻一臉凝重,旋即道:
「你們不認識不稀奇,畢竟你們參加的比賽有限。」
「呦,說得你好像待了多少時間似的,別忘了,我比你們兄弟倆還要早兩年進入斗獸場,見過的同僚自是比你多。」
無欲立即回擊道:
「話不能那麼說,一年才上幾次場,我和我的兄弟打一年的,夠你干半輩子的。」
孫長空看這情形,兩人恨不得撕巴起來,於是趕緊插口道:「好了好了,你倆別爭誰經歷的比賽更多了。無欲,聽你的意思,你認識他們?」
「嗯,他們三個也是親兄弟。而且,還是孿生兄弟」
「哦?夠罕見的。」孫長空低聲道。
聽完無欲的話,小德子接著道:
「你快拉倒吧!那三個體型相差那麼多,樣子也是各不相同,哪裡會是什麼孿生兄弟。長空,你別聽他瞎說。」
「我沒瞎說,我還知道他們原來的名號。」
「什麼名號?」孫長空連忙問道。
「無才,無德,無色,合稱三無兄弟。」
「哈哈,無欲,小德子說得沒錯,你果然在撒謊。哪裡會有起這麼奇怪的名字。」
「不!這個真的有!」
這回是小德子在說話,不過他的臉上又出現了一抹迷惑的神情。
「可他們三個不是已經死了嗎?我記得當初還見過他們的屍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是死在一場斗獸大賽之中。」
「嗯,沒錯,就是他們。」無欲點頭道。
「可那個時候的他們不長這樣兒啊!再說,你是怎麼確定那三個人就是三無兄弟的。」
「就憑他們親密無間的配合。」
無欲稍微停了下,然後繼續道:
「一個人的武功套路可能會變,但與隊友之間配合把握進攻的時機卻是不會變的,這就是所謂的默契。這就像我與我的兄弟一樣,只要我一動,他便知道要接什麼招。」
小德子略微點點頭,孫長空卻聽得雲里霧裡,一知半解。
「就算你說的對,可誰能解釋一下死人是怎麼復生的?」
無欲搖頭道:「這我就是不知情了。反正,當初他們兄弟三個名躁一時,也會好手。怎料一場平淡無奇的斗獸表演賽,竟成了他們的謝幕之作。」
突然間,孫長空想到了什麼,於是道:
「那你記得那場比賽當中的妖獸是哪只嗎?」
「這個……好像是一隻雙頭狼吧!反正在我的印象之中是個不幹起眼的對手。」
「那比賽當中又有什麼的異常情況發生嗎?」
無欲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道:
「應該沒有吧!不過,我還記得戰局扭轉時候的情形。」
「快說說看,我也好奇。」小德子急道。
「他們三兄弟依靠著幾無縫隙的配合將兩頭狼擊斃當場。就在他們轉身要走下台的時候,那隻頭上呼呼流著熱血的妖獸竟又一次跳了起來,一口便將他們三個吞入口中,咀嚼了兩下之後才算咽氣。」
「那他們三人的屍體呢?沒拿出來嗎?」
「哎,你自己也是一名斗獸者,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我們就是別人眼中的玩物罷了。死了就等於失去了價值,誰還會對一些失去價值的東西有所留戀。」
「那就是沒見他們的屍身嘍?」
「沒看見~」無欲點頭道。
「那我知道事情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孫長空眼神之中一下子顯露出少有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