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極致一戰
同時使用麒麟訣與雄鷹展翅圖已經令孫長空顧及不暇,然而就在這種關鍵時刻,他竟破釜沉舟地使用了第二張無二真經圖,魁虎下山,其中壓力不言而喻。
事實上,自從領悟了這張魁虎下山,孫長空還真沒有精心研究過其中的玄機。他本就是一個敏捷形的修道者,對於力量方面的功法知之甚少,就逄他有心去練,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只得忍痛擱放。然而就在生死存亡的瞬間,他竟出乎意料想到了它,冥冥之中他感覺魁虎下山正是眼前這桿無敵神槍的唯一剋星。
孫長空以飛鷹為餌,讓阿文阿武誤以為他仍身在黑霧之中。而當槍頭戳來之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鷹影的籠罩,並使用所謂的魁殺拳,直擊神槍的槍纓部分。剎那間,整個時空竟好似都因為他的這一拳而停滯,只聽「咔」的一聲脆響之後,那隻無堅不摧的槍尖竟然當場斷裂,阿文阿武隨即現身。
「這……發生了什麼!」
看著漫天散飛的流光,阿文還沒有意識到他們的文武之道已經被破。稍一遲疑,孫長空已經搶攻到前,揮手就是劍。
孫長空手中無劍,但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萬種殺機。再看空中那道雄偉鷹影,驟然長嘯,而後化身為一道奪命利箭,立即射向一旁的阿武。
「呔!」
驚慌之下,阿武甚至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情況比他還要糟糕一百倍的阿文。出於求生的本能,他已接連跳出三五丈之遠。然而誰知這個時候,那道箭影遽然一消,竟又縮成一道紅光,隨即落入孫長空手中。
那竟然是重輝劍。
原來從剛剛出手到現在,一直都是重輝劍控制著飛鷹的一舉一動,而孫長空則看準時機,發動攻勢,因此才能出奇制勝。而有了重輝劍的孫長空,戰力又上升了一個層次。幾招之下,阿文已經難以應付,右肩上的傷口又開始迸血了。
眼見自己的同伴先後受挫,阿雙與阿全再按捺不住,於是同時迎上。然而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孫長空身法已經進入化境之中,不等他們竄到面前,對方已經騰空而起,再次幻化成飛鷹形態,與二者直面。
「好!就讓你們嘗嘗我剛剛想出來的絕招,劍鷹九天!」
此話一出,飛鷹混身的羽毛竟全都炸立起來,被光一照竟閃出金屬般的光澤,濃郁嬌艷,好像有一層油水塗在上面似的,看上去十分漂亮。而就在此時,孫長空手中的重輝劍倏爾消失,化為一道血色光芒,隨即融入到整具鷹影之中。剎那間,飛鷹如同發狂一般,身體頓時膨脹了三五倍之大。而那些位於體表的豐羽竟出了一支支弦上之箭,瞄準了方圓數十丈的區域,一處也沒落下。就在阿雙與阿全被這眼前的景象驚呆之際,一道急呼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快跑!」
說話之人是阿文,此時的他雖然異常憔悴,但眉宇之間卻仍能見到一絲曾經的霸氣。然而就是這位霸者正在向後飛速逃竄,跑得竟比世上任何一種動物都要快,與其說是逃,不如說是遁,他的身手竟比遁地還要來得迅速。
既然阿文都抵擋不住這一招,那就更不用說他們兩個了。可身邊有個昏迷的陳世傑,就算給他們翅膀也無法將對方一起帶出這裡。要不就是他死,要不就是一起死,短短一瞬之間,二者已經有了打算。
「撤!」
陳世傑固然重要,可顯然他們性命更加珍貴。沒了陳家,他們可以另謀高位,可如果就這麼死了,再多的抱負也只是幻想罷了。
這回,阿雙的速度優勢顯現出來了,幾息之後已將阿全遠遠在了後面。眼看那些繃緊的黑羽即將發射,阿全的內心已經焦灼難當。
「該死,難道我就這麼完了嗎?」
不甘心的他最後向天上看了一眼,卻愕然發現那隻飛鷹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剛才脹得還像一隻皮球,如今怎麼萎靡不振了呢?
電光火石之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立即折返,向之前的位置奔去。此時其餘三人才剛反應過來,然而為時已晚。只見孫長空已經馱起了陳世傑,準備就此離去。
「你給我站住!」
孫長空回望一眼,不屑道:「站住?你以為我像你們那麼好糊弄嗎?」
他朝阿全擺了擺手,然後用其固有的笑容狠狠羞辱了對方一番。隨即,兩道黑焰伸展開出,凝成兩隻羽翼,轉眼間孫長空便消失了陳王城的天空之中。
「可惡啊!」
眼見陳世傑就這麼被對方輕鬆挾持了去,距離最近的阿全憤怒地仰天大呵一聲,似是要將心中的憤懣全部發泄出來。
煙雲散盡,久違的陽光再次傾灑在這片大地之上。姍姍來遲的援軍現在才終於趕到,阿武抓過那個帶隊的兵長,上前便是一槍。那人還沒來得及掙扎,已被丟了出去,噗通了兩下便不活了。
看到眼前驚駭的一幕,在場眾人無一再敢出聲,唯有那個無辜的兵長,喉嚨之中還在發生古怪如同破爛風箱的動靜,四下里立時鴉雀無聲。
「什麼?你們說陳世傑被那個姓高的小子捉走了?」
陳府,所有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文武雙全四大護法,除了阿武之外,個個身上挂彩,這已經是近二十年來都沒有發生的情況了。而剛剛的說話之人便是陳世傑的叔父,陳盛恩的胞弟,陳盛情。
他雖名情,但卻無情。他不但無情,而且極度冷血。陳世傑被俘對於陳家來說確實是一次沉重的打擊,但他更在乎的是陳家的名譽。如果讓別人知道一個黃毛小子當著他們這麼多的面,在自己的門前把自己的人抓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會被笑掉大牙吧!
「來,你們說說該怎麼辦!」
陳盛情口中的他們,當然指的是文武雙全。然而現在四大護法,文不文,武不武,阿雙瘸著只腿,阿全的雙拳好像也不管用了。他們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全都低著頭,一言不發,生怕被這位代理家主責罰。
「怎麼?現在都啞巴了?當初不是你們拍著胸脯說就算是拼掉老命也要保世傑安全的嗎?」
終於,最趁不住氣的阿全開口道:「可那小子屬實厲害,我們一時大意輕敵,所以才會讓他鑽了空子……」
說到後來,就連他自己都沒了底氣,所以聲音也是無比低沉,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夠聽見。
見此情形,阿雙也忍不住道:「而且這裡面還有那個九城巡察使肖童那個混蛋在搗亂。」
「哦?你說的是那個當今皇室倍加恩寵的肖特使?」陳盛情隨即問道。
「正是!」
發現對方的神態稍稍舒緩了一些,阿文瞧準時機,接著道:「那個肖童對我們陳家早就虎視眈眈,想集合瞿厲的勢力將我們扳倒。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我們給他的茶水之中下了十花十草散,就算他是絕頂高手也要中招。事發之後,他已不知去向,不過這並不要緊,反正早晚都是死路一條。」
四大護法的原則可顯然,就是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到不在場且與他們對立的肖童身上,這樣一來死無對證,憑他們怎麼說都行。而陳盛情礙於幾人多年以來對陳家的貢獻,也不想繼續深究下去。丟了一個陳世傑,可陳家還有其它人,又不只是他一個新秀。
就比方說他的兒子陳世仁。從小天資陪慧,三歲識字,五歲作詩,到了七歲的時候已有了秀才的學識,仕途無量。
只可惜他們陳家自來崇尚習武,對於文人官場之事概不涉及,這也是為何陳家一直沒有人出任陳王城城主的重要原因。他們本就自由習慣了,如果突然被朝廷招安,成了他們的「爪牙」,反而是自貶身份,於是索性將城主之位讓給了瞿厲。誰成想,這個傢伙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設計陷害他們。得虧孫長空半道殺出,將人搶走。不然有了陳世傑這枚棋子,肖童與瞿厲還不知要搞出什麼樣的名堂。
「世傑遇難我也很心痛,可陳家不可一日無少主。既然這樣的話,我看咱們再在族中挑出一名合適的人選吧!」
陳恩情此話一出,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了。原來,他是要輔佐自己的兒子上位啊!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與現場嚴肅氣氛十分不符的稚氣聲音突然傳進門來。
「叔,你說的是我嗎?」
來人剛一進門,眾人紛紛向對方看去。只見他身高不足二尺,長著一張潔白無瑕的面龐。眉心之中有一顆鮮亮的紅痣,據說是神仙親自為他種下的「仙緣」。
「少麟,你怎麼來了!」
看這名字就知道,這個孩子和陳世傑、陳世仁並不是一輩人,實際上他還要向二者叫一聲叔叔。他的爹就是世字輩的老大,陳世傑的大哥,陳世英。
原本,少主之位該有此人來擔當,但不知什麼原因,一場酒宴之後他竟無故死在了陳王城外的一條小溪之中,三天之後才被人發現。尋得陳世英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泡得腫脹,面目還被水裡的魚蝦吃得血肉模糊,死狀極其悲慘。那時的陳少麟還不過是襁褓嬰兒,所以並不記往這些事情。在之後,陳世傑順理成章得當上了少主之位,人們口傳正是他將自己的大哥謀害殺死,但口說無憑,沒人能拿得出證據。
然而就在十年後的這一天,陳少麟出現了,他的目光之中竟出現了與之年齡極不相符的果敢,神態更是十分坦然,就好像只是單純地來拿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