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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解藥

  天色變得昏暗起來,就像此時陳盛情的臉色一般。


  他的右手一廢,就等於削去了他一半的戰力。手腳健全的時候都應付不來的對手,現在他還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嗎?

  陳盛情的往事讓在場的陳家人怒不可遏,就是剛剛說話的郎才女貌之中的李才郞已經躍躍欲試,恨不得現在搶上前去將自己的主子就地正法。


  「沒想到他居然是這種陰險無情之徒,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追隨他。」


  眼見自己的夫君這般動怒,旁邊的趙芳顏連忙勸阻道:「盛情家主確實太過冷血,不過他對我們幾個還是相當恭敬的。不然,你我二人怎麼會這般死心塌地追隨。既然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我想咱們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似是有了打算。而陳世傑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悠閑道:「我看不見,也聽不到。你們雖是陳家的一員,但說白了只是門客。你們不滿家主的行為,當然有權利選擇離開。我作為少主,絕不會從中阻攔。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希望今後咱們不會再次相見。」


  李才郞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而趙芳顏卻已搶先道:「那就此別過。」


  話竟未落,她已拉著李才郞化為兩道青煙,隨即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眼見這副場景,分家家主陳作風嘆息道:「有如此身手,讓他們這樣走了還真是可惜啊!」


  站在旁邊的陳如花剛剛收拾散亂的發梢,操著一口陰陰怪氣道:「呦,什麼時候你也學會多愁善感了?」


  四位分家家主之中,體型最為壯碩也是最為剛正的陳正月開口了:「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我們大老爺們說話關你什麼事?」


  一聽這話,鳶肥不高興了:「怎麼了,難道你看不起我們女人?要不借著這個機會,咱們出來比劃比劃?」


  陳正月尷尬地憨笑了幾聲,隨即道:「別別,都是一家人,幹嘛非得打打殺殺的。」


  鳶黑眼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黑著臉道:「誰和你是一家人。」


  這時,最後一名分家家主陳如雪也忍不住了:「別以為我們四家會怕了你,你們不喜歡我們,我們還不稀罕你呢!瞧你長得那張克夫的模樣,怪不得這麼大年紀還沒把自己嫁出去,真是……」


  鳶黑眼倉啷一聲抽出腰上的一隻烏金八棱鐧,語氣冰冷道:「還和他們費什麼話,不服就打,打到他們服氣為止。」


  眼看雙方之戰一觸即發,陳世傑卻仿若未見,仍然看著前方,看著那個略顯瘦削的身影。


  曾經,他就是這麼看著自己的父親離開自己、然後再也沒有回來。今日,那番景象竟然再次重現,這竟讓他突覺一絲悲情,眼中也有了少見的淚光。


  「住手!」


  萬萬沒有想到,叫停的不是陳盛情,也不是他的忠實部下,而是他侄子,陳世傑。


  孫長空當即一愣,隨即看向遠處的對方,不禁輕笑道:「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居然狠不下心了?你不是挺恨他的嗎?畢竟,是他間接害死了你的父親。這可是你親口對我說的。」


  說話的工夫,陳世傑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憑藉自己高大的身材,他可以居高臨下、俯視著孫長空,聲如黃鐘道:「我們陳家的事情,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插手。人已經給你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一聽這話在場的陳家人不幹了,紛紛探上前來,準備與孫長空再戰三百回合。


  「嘿,你小子剛才不是挺有能耐的嗎?有本事留下來,再陪姑奶奶玩一會兒?」


  孫長空發覺說話的人是鳶肥,所以根本也不去理睬。和女人講道理,從你有這個念頭開始便已經輸了。


  這時四大護法也圍了上來,不依不撓,尤其是阿全,好不容易才調理好身上的傷情,他竟再次放出狂言,就算讓對方一手一腳,也足以將他一擊擊敗。其餘三人倒是相當淡定,他們過來只是為了站站立場,從頭到尾都沒幫上半點忙,自己也太過無能了些。想到,阿文直了直身子,放聲道:「你害我陳家損失慘重,怎麼能說放就放。如果不給大家一個交代的話,今天你休想離開這裡。」


  孫長空仍然鎮定,可他手中的重輝劍已經有些疲倦,其中的血光已經消去了大半,只留有少許金光殘餘在劍身之上,在夕陽的照耀之下略顯悲涼。


  「都給我閉嘴,你們少主還是我是少主!」


  陳世傑驚人一語讓現場鴉雀無聲。遠處,朱大闖與神奴的較量還沒有結束,藉助人類血肉修復自身傷勢的神奴已經漸漸適應了對方的武功套路,加上他多年修為以及霸絕天下的力量,足以讓朱大闖無力應對,幾十回合之後已落於下風,一百三十回合之後已經再無抵抗之力,最終最一記拳風擊落在一旁的房頂之上,重傷昏迷。


  見此情形,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的瞿厲連忙帶人撤退,他的霸王槍雖然兇悍無比,但卻不持久,半個時辰的戰鬥已令他汗流浹背,苦不堪言。如此看來,他是真的老了。


  臨行之際,他與旁邊的瞿厲說道:「爹老了,今後瞿家的榮耀,就要靠你們這些小輩來維護了。」


  瞿厲一摸對方脈門,竟發現他的身體之中至少有五股真氣在不停亂竄,所過之處無不狼藉一片,光是要調理身體恐怕都得十天半個月。瞿家人雖然重創了陳家的勢力,但自己也遭受不了不小的打擊,需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臨行之際,他與陳世傑對視了一眼,想來下次相見的時候,他們便要兵戈相向了吧!

  「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瞿恨遙空朗聲道。


  陳世傑抬眼一看,心中道:我一定會等你捲土重來的!

  「孫長空,把癢葯的解藥交給我,我立即便會讓他們放你走。」


  孫長空不禁笑笑,伸手掏出那隻藥瓶道:「你說的是這個嗎?」


  陳世傑搖頭:「我要的不只是解藥,還有毒藥與解藥的配方。交出它們,你和你的朋友才能安然離開。」


  說完,二人一同看了一眼房上的朱大闖,孫長空知道,時間不多了。


  「一張紙換兩條人命,好吧,我必須承認這笑買賣很合算。來人,筆墨伺候。」


  不時,兩個下人拿來了文房四寶。別看此刻的陳府已經淪為廢墟,但這些東西卻是一點也不馬虎,個個都像新的一樣,透著一股靈性。下人磨墨完畢之後,孫長空用手中的狼毫沾了沾,然後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字,眾人湊上前來,端詳上半天也沒看出門道。


  「無葯可制,無葯可醫。」


  「什麼意思?」


  陳世傑也納悶,對方難道是捨不得癢葯的配方,所以才說得如此含糊。可這樣一來,他的毒該如何清除呢?

  最後還是孫長空開口說道:「實話告訴你,這癢葯與解藥,只不過是你心中的心魔作祟而已。當初我機緣巧合得到他,只不過是學了一些法訣而已。要想像我這樣對人下毒,就得每日堅持不懈地反覆練習,費時費力,而且收效甚微。我甚至懷疑,除了我之外是否有人能學得懂這門邪術。」


  陳世傑有些不耐煩道:「學不學得會那是鐵事,現在你只需將口訣告訴我就行。」


  孫長空聳了下肩膀,無辜道:「可法訣我已經給你了啊!」


  陳世傑當即一愣,隨口道:「法訣?在哪?我怎麼沒看到。」


  孫長空伸手指了指紙上的字,一本正經道:「就是這個啊!這八個字就是法訣的全部。」


  陳世傑感覺自己被耍,於是立即冷言道:「孫長空,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想用這騙三歲小孩的東西來誆我,你也太小看我陳世傑了吧!」


  誰知,此話一出更加憤怒的是孫長空,他將那張白紙隨手撕爛,然後豁然舉起恢復平常的重輝劍,兇狠道:「你愛信,不信拉倒。本來也不是我主動求合的啊!你們人多勢重,我是打不過你們。但想讓我孫長空束手就擒,那也是痴人說夢。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幾個掂背的。」


  孫長空手中兵器剛要揮動,誰知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眾人之後響起:「他說得沒錯,剛才那八個字就是所謂的法訣!」


  大家向後一看,發現說話的就是沉默寡言的鐘魁。此人身份神秘,在陳家之中地位頗高,就連陳盛情都要禮讓三分。然而令眾人沒有想到的是,這等關鍵時刻,對方居然替敵人說話,難道他們是一夥的嗎?

  當然,聽完這話最感覺費解的還要數陳世傑,稍微平復了下心情,他才恭敬道:「鍾魁先生,請恕晚輩冒犯。可您剛才也看到了,對方明明是在戲弄我,您怎會依舊偏袒他?」


  鍾魁平靜道:「因為這法訣我也見過,也親眼見識過他的威力。這個年輕人的話沒錯,他也沒有騙你,不信你讓他給你解個咒看看。」


  陳世傑猛然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孫長空竟已來到他的身後,而且嘴巴微張,好像正準備說話。


  「無葯可制,無葯可醫。」


  說話之間,陳世傑猛然覺得混身那種隱隱的異狀竟然神奇般地全部消失了,之前因為抓撓留下的疤痕也開始逐一退去,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我的天!原來天下還有如此奇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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