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蝕蠱之力
雖然高松竹的氣勢未減,但從他的眼神之中可以見到一種淡淡的忌憚之色。他想不到,一年之前還只是個外門弟子的朱大闖,如今竟擁有了此等可怕的力量,就連自己似乎也無法相抗衡。
就在剛剛,他用上了九成功力與對方硬碰了一擊,可誰承想自朱大闖體內噴涌而出的無盡能量轉眼之間便已將他的招式輕易化解,並用餘力將自己擊退了數步之外。要不是他早有準備,恐怕現在已經跌出場外了。
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高松竹,再次從地上站了起來。此刻,朱大闖身上的斗篷被風吹過,在那裡,高松竹看到了一張無比可怕的臉龐。
「你……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經對方這麼一提醒,朱大闖不由得伸手摸了下自己臉頰,隨即詭異地笑道:「哦,你說這個啊!一點小傷罷了。」
「小傷?我看你的臉似乎已經完全毀了吧!」
高松竹隨口的一句話,卻引來了朱大闖強烈的反應。不等對方反應,他竟以一個猿跳的動作,瞬間便來到了高松竹的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陰森道:「你是不是活夠了,看清楚,我的臉只不過是有些發炎而已,並沒有被毀。我還是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
被朱大闖一手抓住的高松竹極力想要掙脫對方的束縛。可令他大感意外的是,無論他如何努力,竟都無法擺脫那隻裹滿繃帶的手掌。這一刻,他那所向披靡的身軀竟是破天荒地出現了一絲無力感。他甚至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想要自己性命的話,簡直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你要幹嘛!快放開我!」
被高松竹的聲音一震,朱大闖先是愣了下,然後神秘地笑了笑,順勢將手從對方的身上收了回來。可高松竹不依不撓,剛剛才恢復自由之身,翻手盪開朱大闖的兩臂,緊接著一道風馳電掣般的掌力徑直轟向後才者的小腹之下。那裡是丹田所在這地,平常就算是遭受微小的創作都有可能影響一個人一生的修行之路,更何況出手的人是高竹。他在出手的瞬間,臉上已然揚起了勝利的笑容,在他看來,這場比試自己贏定了。
可令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到的是,那一雙足已開山劈石的強勁鐵掌,在遇上了朱大闖之後,竟如同石沉大海一樣,除了帶起陣陣氣浪之後便再無其它效果。不肯罷休的高松竹,猛提靈氣,兩道比之剛才還要強盛數倍的澎湃掌力再次沿掌而出,襲入朱大闖的腹部之內。看台眾人眼睜睜地看著慘劇即將發生。在他們看來,朱大闖就算不死,恐怕也要被開膛破肚,重傷難愈。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居然揚起右手,隨即掄向高松竹的側面。
「砰!」
朱大闖的手掌看似平淡無常,但落在高松竹的身上竟儼然成了這世上最最致命的殺招,巨響之中,他的身體已如落葉一樣狼狽墜地,好端端的一張俊臉硬是被那一掌打出了一道血痕。
傷勢是小,面子是大,尤其還是像高松竹這樣自恃甚高的年輕人,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他甚至沒有去管臉上的傷口,直接在地上翻轉了下,雙腳蹬地,單手支撐,擺出一個急攻的架勢。然而,面對這種情況,朱大闖居然毫不在意,他仍然站在那裡,雙手低垂,好似根本就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他看著台上眾人的驚愕表情,享受著這種萬眾矚目的優遇。
「可憐的人們,你們都看清楚吧!看看你們和我的差距,什麼高手,什麼內門弟子,我看全都是廢物!」
就在朱大闖口出狂言之際,高松竹的驚弓之勢已經畜力完畢,剎那間,他那高高拱起的脊椎整個放鬆下來,緊接著身體便向一支利箭一樣飛射向對面毫無準備的朱大闖。他堅信,只要中了自己這一招,就算是金玉之軀也要當場粉身碎骨,更何況他的敵人只是一個凡夫俗子,如此一來,他的下場就更加不可想象了。
「你小子別得意!」
高松竹說話的同時,右手之上已然積聚起一團金色的氣勁,遠遠看去就像一柄渡金短刀一樣,寒光大作。這種情況之下,朱大闖如果硬吃下這一招的話,就算不死也會多半被腰斬當場。就在眾人以為他必輸無疑之時,朱大闖緩緩抬起一隻手掌,接著在半空之中的高松竹望上一搭,後者便已被扔了出去。
朱大闖雖然沒有使出可觀的殺招,但僅憑剛剛剎那間的那一搭,他便覺得自己的整個身體都彷彿要垮掉了一樣,直到落地之後還仍然能夠感覺到右肩之上隱隱的刺痛。可便讓他感覺驚愕的是,對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只用一個簡單的動作便將自己的虎躍殺掌隨意化解。能做到這種境界的,從他看來,除了仙苑之中幾位德高望重的資深長老之外,也就只有三大道人和法尊能夠做到的了。難道,在不知不覺之中朱大闖的實力已經觸及到他們的層面,而且還能收放自如,隨心所欲。除此之外,高松竹就再也想不出其它可能了。。
「你小子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何修為會如此突飛猛進?」高松竹低聲吼道。
朱大闖傲然站立在賽場之中,此刻他已經目空一切,甚至已經忘了自己的面前還且個待自己解決的對手,隱藏在陰暗之下的嘴角,忽而向上揚了揚,口氣平淡道:「我經歷的,自然是你想象不到的。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高松竹輕笑一聲,隨即道:「呵呵,殺我?」
朱大闖淡淡道:「怎麼?不行嗎?」
高松竹霍然起身,然後腳尖輕點了幾下腳下的杝板,口中還念念有詞道:「敢小看我高松竹,我要讓你後悔莫及。出來吧!竹殺松殲陣!」
此話剛一出口,只見整個擂台所在大地都開始劇烈地搖擺起來。與此同時,看台之上立即陷入了巨大的陰霾之中,就連方惜時的臉色也有了變化。
「一年的時間,高松竹能夠將陣法運用得如此嫻熟,火髯,這裡有你的功勞吧?」
面對方惜時的質問,火髯道人冰冷的胗上突然多了一絲得意的笑容:「哼哼,當初為了凝鍊這座竹殺松殲陣,我和他可是耗費了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期間不眠不休,險些走火入魔。不過現在看來,那時的堅持是正確的,高松竹有了他的幫助,定能平步晉級!」
也就是三息的時間,整個賽場之上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塊塊石板被下方探出的東西扔上了天空,原本空蕩蕩的賽場之上立時被一座驚人的綠色林海完全佔據。
面對此等異變,就算一直都沉浸在自我陶醉之中的朱大闖都不由得收回了心神。在看向前方那片幽深樹林的同時,他已經率先道:「好龐大的法陣,就我看來,這應該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完成的吧!」
高松竹神情略顯尷尬,但隨即便說道:「不用你管,有本事,我也整一個和我同等規模的法陣。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話,不用你出手,我自己就自動放棄。你看怎麼樣?」
朱大闖輕屑地笑道:「製造法陣有什麼稀奇的,有本事咱們就互相破陣。如果我能破得了你的陣,你就認輸,這樣應該很公平吧!」
高松竹差點沒有笑出來,朱大闖的意思是憑自己一人之力,破掉火髯道人的得意之作嗎?這種不自量力的想法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痴人說夢。不過,實話實說,他還恨不得對方能夠自行落入圈套之中呢。
「好,既然你這麼有自信,我就姑且讓你一試!不過我醜話放在前面,你進去之後如果遭遇了什麼不測,我可概不負責。」
朱大闖淡淡一笑,伸手將身上的披風一拉,他的真實面目便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不過,見到他此刻樣子的眾人,沒有一個不是面帶驚訝,因為他們無法想象,一個人的臉面居然可以變成這種不堪入目的殘相。
「師兄,你!」
就在眾人為朱大闖的不幸同情悲憫的時候,看台上的火髯道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看著旁邊的方惜時,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目光之中透露出森然的殺氣。而面對這種狀況,方惜時就顯得平靜得多,他的樣子就好像是在向大家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早就知道了」的意思。
面對動怒的火髯道人,方惜時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不爽,他仍在喝茶,吃著桌子上精緻的小點心,不時看賂台上的局勢,臉上不時出現一些陰晴不明的表情。而火髯道人顯然沒有那個耐性,於是直接走到對方的面前,剛好擋住對方的視線,並且藉機說道:
「當初師父千叮萬囑,讓我們為眾生造福。這就是你給他老人家的答案嗎?」
方惜時微笑道:「你看他的樣子,不是很享受那種被力量充斥的感覺嗎?」
火髯道人勃然大怒道:「力量?種蠱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