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遮天皇與吞天獸的身世
孫長空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拿起手中的酒杯,不以為然道:「輩分這種東西,我本來就不怎麼在意,再說了,我與他年紀相仿,平時就以兄弟相稱,確實沒有注意過尊卑之分。話說這位仁兄從剛才開始就對我甚有敵意,莫非,我曾經得罪過你么?」
說罷,孫長空仰頭一飲而盡。
大氅神秘人古怪地冷笑了兩聲,聲音低沉道:「你我你素未謀面,怎麼可能有得罪不得罪的道理呢?只是我看閣下氣質不凡,談吐絕非池中之物,所以難免會心生妒嫉。」
孫長空爽朗地大笑起來,朝著對方做了一個敬酒的動作,而後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小弟還要向兄台賠個不是了。請!」
話沒說兩句,孫長空這邊已經連干兩杯。三胖看著這個陌生人,心中不由得嘀咕道「這小子不會是來蹭酒喝的吧」。想到這裡,他再次說道:「對了,不知兄弟現在身居何處,哪天有空的話,我和老孫去你的府上拜望一下令尊令堂。」
心知三胖肚子里的打算,孫長空故意裝出一副黯然失神的樣子,略帶悲嗆道:「不瞞你們三位,小弟從懂事起便已父母雙亡,全靠長空的父母還有幾位世伯幫趁,才能長大。對於我而言,他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比我的親爹親娘還要重要。」
孫長空的這席話不免讓人為之嘆息,再加上他那臉欲哭不哭的表情,更是深深感到了旁邊絲毫沒有警覺的高漸飛。聽完對方的陳述之後,高漸飛抽了下鼻子,釋然道:「來,我敬你一酒!和你比起來,我高漸飛簡直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確實,三胖雖然有個疼他愛他的爹爹,但娘親早在他小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了。他爹含辛茹苦地將他拉扯大,又當爹又當媽,真的很不容易。而相比較起來,高漸飛父母雙全,衣食無憂。就算在外面闖了什麼禍,也有家長為他一併擔著,可以算作有恃無恐。剛剛成年那一陣,他可沒少給家裡惹麻煩,好在最後都平安過去了。現在高漸飛想想,當時的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就在高漸飛說完之後,那邊的大氅神秘人再次輕笑道:「呵呵,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還是有意為之,沒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可憐啊!」
孫長空白了那人一眼,回道:「這種事情誰也不想發生,可我當時還是一個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如果哪天我真的成為九上仙人的話,我一定要將他們一一復活!」
大氅神秘人口氣輕蔑道:「先不說你能不能成為仙人,據我所知,哪怕是得道成仙之後,也不能打破生老病死的規律,這是天地間亘古不變的真理。如果你想讓他們重現於世的話,不如下去求求閻王判官,也許他們能答應你這個要求。」
三胖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以防雙方發生衝突,他趕緊打圓場道:「我說公子你今天怎麼了,這還沒怎麼喝,你咋就是醉了呢!人家兄弟來這也算是客人,咱們作為東道主,也應該盡下地主之誼吧?來,掌柜的,上酒!」
就這樣,四人喝了一場誰也不說話的悶酒,中間好幾次孫長空都快忍不住發作了,但一想到後面所牽扯的利害,便又強壓了下來。酒過三巡之後,孫長空起身向三人道別,說是要去外面方便一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氅神秘人突然也站了起來,陰陽怪氣道:「等等,我也去!」
像孫長空他們這樣的江湖兒女,早就過慣了風餐野宿的生活,像這種坐在房子裡面喝酒的機會屬實不多,所以方便的時候也相當隨性,只要不是當著眾人的面,哪裡都可以是茅廁。
隨著一陣稀里嘩啦的水聲灑過,孫長空覺得整個人都似乎輕盈了起來。看著頭頂前方明朗的月亮,他有種置身於家鄉的感覺。
「孫長空,你還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當聽到「孫長空」三個字的時候,他本人以為那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當他見到不遠處那雙閃著光輝的眼眸盯著自己的時候,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呵呵,你是不是糊塗了。我叫孫小空,不叫孫長空。孫長空是你們的朋友,而我不是。」
大氅神秘人一步步朝他走來,不知怎的,現在他的身上竟縈繞著一股可怕的氣息,令孫長空不得不隨著向後退卻。可從林後面是一座石山,走到那裡的時候,他便沒有了退路。這時,孫長空借著月亮發現,那個身著大氅的男子已經將頭上的帽子摘去,一個雪白的面也赫然呈現在他的面前,在寒光之中,露出淡淡的笑容。
「孫長空,好久不見,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孫長空看著面前這個讓他一時間叫不出名字的年輕人,終於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直到這時,他才伸出手指,指著對方低聲地吼道:「你……你是那隻妖獸!」
對於這個稱呼,興浪獸顯然不太滿意,但現在的孫長空已經淪落成這副模樣,他也不想再去追究,於是道:「呵呵,算你還有點記性。」
看著對方臉上的得意狀,孫長空不禁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孫長空的?現在的我明明已經和原來大不一前,連與我朝夕相處的三胖都沒有認出來,你是怎麼做到的?」
興浪獸神秘地笑了下,指著自己的額頭道:「你忘了,一年前你來燭贈把那柄邪兵刺入到了我的眉心,身上沾到了我興浪一脈的精血。我說過,不管你走到哪裡,我都可以憑精轎留在你身上的烙印而感應到你的存在。現在我可以確定,仙苑之中那個孫長空是假的了,因為我沒有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你的氣息。話說,之前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孫長空嘆了口氣,於是便將進入竹海之中的遭遇向興浪獸講述了一番。當聽到「遮天皇」三個字的時候,興浪獸的面色明顯難看了許多,這也許是他出世以來心情最為複雜的一次了吧!「居然是他,這我還真沒有想到。不過,一代皇者怎麼會被囚禁在蒼北仙苑之中,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孫長空點了點頭,失意道:「可能是我原來的壞事做了太多,所以得到了報應吧!直到現在,我都無法想象自己會以這種身份存活下來。」
「這麼說來,現在的你其實還在自己身體之中?」
孫長空頷首道:「那位老伯伯是這麼說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估計應該不會錯。」|
興浪獸再次道:「那你從重生到現在過了多少天了?」
孫長空撓著頭皮想了一會兒,然後才拍腿道:「哎呀,今天好像是第五天了。過了今晚,我就只剩下兩天時間了。兩天一過,我這縷執念便會煙消雲散。」
興浪獸面色極為凝重,伸手拍了下孫長空的肩膀道:「現在你這樣,我也愛莫能助。那位遮天皇來頭極大,不是我們這些凡俗子可以應付得了的。說話和你說,就算是那位陳家老祖來了,也只只能向他俯首稱臣。」
孫長空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隨即驚愕道:「什麼?他有這麼厲害嗎?」
興浪獸點頭道:「那是當然。你還記得那天在遮天幕之中看到的那頭與我事是上古凶獸的吞天了嗎?那位遮天皇就是他的大哥!」
一個接一個的驚天秘密讓孫長空有些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稍事緩和他才終於道:「這,這怎麼可能?遮天皇是人,吞天是一隻凶獸,他們兩個怎麼可能是兄弟?」
「說起這個,那還要從他們的父親九天王身上說起了。」
接下來,興浪獸為孫長空講述了一段不為人知的驚天往事。
遮天皇的父親九天王,是天界上一任天斗神的一員,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以及一宗之下,萬仙之上的神威。神民一度認為九天王將是仙宗的接班人,平日里對他尊敬有加。可是,當時的九天王年輕氣盛,無所畏懼,竟然與凶獸世界當中,吞天一脈的噬天女產生了感情。當時,天界的仙宗明令禁止界內人與外界交流,更不用說是談情說愛的事情,那幾乎是要命的行為。可噬天女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九天王知道事情總會有一天敗露,便下定決心,鋌而走險,趁著仙宗外出遊玩的機會,背著吞天一脈的高層,帶著噬天女一起遠走高飛。
可是,這兩位年輕人,實在太小看了仙宗的神通廣大,後者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便將他們堵到了路上。九天王雖然自恃甚高,但他也清楚自己與仙宗之間的鴻溝差距,憑他與噬天女的力量,絕不是他老人家的對手。為了自己還為出世的孩兒,九天王選擇犧牲自己,央求對方放了噬天女和孩子,自己願意將罪過一併承擔。而看著自己曾經甚是器重的得力幹將跪在面前,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要化了。就這樣,仙宗帶著九天王回到了天界,而噬天女則帶著肚子里的胎兒返回了吞天一脈。
不久之後,天界之中傳來了九天王被處決的噩耗。噬天女悲痛欲絕,大師的負面情緒影響了腹中胎兒的正常發育。等到孩子出的時候,眾人才發現雙胞胎之中的其中一個已經斷氣,活下來的那個就是現在的遮天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