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露餡了
遮天皇眯著眼,看著前方不遠久那個不起眼的小胖子,口中淡淡道:「這孩子是孫長空生前的摯友,所以孫長空身上有什麼異樣,他應該一早便察覺到了。」
海棠仙子接著道:「吾皇的意思是,那個小胖子已經看穿了您的身份?」
遮天皇點了點頭,隨即道:「應該是這麼回事。不過,我總感覺,他的身邊似乎有高人為他指點。」
這時,旁邊的狐半仙忽而怪笑道:「吾皇這話說的就有點煞威風了。難道,這天地之間,還有比仙宗,大獸長更厲害的大能嗎?除了以上二位的話,恐怕沒有人能超越您的修為吧?」、
遮天皇看了一眼狐半仙,伸手輕輕拍打了兩下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雖然本皇也不想承認,但人間有句話說的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沒有見過全天下的人之前,我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真的所向無敵。而且在我看來,你說的那兩位,也不是這天地之間最強的存在。」
「哦?難道,您見過比仙宗大獸長還要厲害的人物?」
遮天皇緩緩回過身來,只用背對著二人,似乎很害他們見到自己的表情。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繼續說道:「就在我沉睡於他人身體之中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他不在三界之內,亦五在五行之中。他是超越仙的神祇,就連我也無法看破他的能耐。」
聽到這裡,狐半仙與海棠仙子二人臉色大變,神情之中不由得夾雜了一些忌憚,就好像見到了生命中的剋星一樣。過了許久,海棠仙子才道:「那……那位高人到底對您說了什麼?」
這時,陰色陰沉的遮天皇又回過身來,接著道:「其實他的話並不是說給我聽的,也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而已。而他見到我的時候,竟沒有因為我的身份而顯出任何驚訝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原來是你』,隨後便再次隱入了混沌之中,不見了蹤影,而我則再次陷入到了長眠,一睡就是幾百年。」
狐半仙捋著鬍鬚,想了半晌,這才說道:「按照您話的意思,這件事發生在我之前那個寄主容器身上啊!這事有點古遠了,屬下也不知情。」
遮天皇道:「這事你就算經歷了,也不會相信那是真的。就連我醒來之後都想了許久,遲遲不敢確信那是事實。可那種與眾不同,超然於世的氣息又是天底之下絕無僅有的,如果我沒有親自體會過的話,是絕對沒有可能對那種感覺印象深刻的。其實,這也是我一直按兵不動的主要原因,我怕那個神秘人會半路殺出來,壞了大事。現在只有等『他』那邊行動,我們才能配合一起動手。不然,極有可能功虧一簣。」
聽到這裡,狐半仙不禁由衷地感嘆遮天皇的隱忍,如果按照他的脾氣的話,現在的蒼北仙苑恐怕已經被掀得底朝天了。不得不說,遮天皇能成為皇者,果然有他的本事。
「您說的那個大人,現在身具何處,為何這幾日一直沒有見到他的蹤影。莫非,他有事先去別的地兒了?」
聽完狐半仙的話,遮天皇地再次露出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接著,他向前走了一步,用下巴指著前方的看台說道:「他就在這裡,沒有去別的地方。」
「什麼?這裡?我怎麼沒有瞧出來!」
錯愕不及的狐半仙手扶著柵欄極目四顧,那些人的修為化為一個個清晰的數字,相繼浮現於他的腦海之中。可一番察看之後,除了朱雀區域與玄武區域的個別幾人之外,剩餘人的實力他幾乎了如指掌,大言不慚地說,就算把些人綁在一起團成一個,也未必有那位「大人物」的實力。陷入迷惑之中的狐半仙不由得再次看向遮天皇,想從對方那裡得到一些提示。可這回,對方卻不再說話了。
「好了好了,咱們做小的知道那麼多幹嘛,反正時機成熟之後,那位大人自然會主動現身,不用你事先知情。您說是吧,遮天皇?」
海棠仙子的一席話讓遮天皇聽得頗為滿意。他從懷中忽而掏出一物,遞到對方的面前:「這幾日你也操勞了不少,本皇這裡有幾顆自行煉製的奪天丹,可幫你暫時提升五百年的修為,雖說達不到仙人層次,但也可以真正的仙過上幾招而不落於下風,什麼時候用,你自己掂量著看吧!」
接過那幾顆不起眼的褐色藥丸之後,海棠仙子的眼中隨即放射出激動的光芒,而另一邊的狐半仙則瞧了個眼熱,只能看著卻無福享受,當真羨煞人也。平復了一會兒,他才難為情道:「呵呵,吾皇,你看這幾天屬下也沒閑著,您看您手頭寬裕的話,能不能……」
說著,狐半仙小心地將頭慢慢抬了起來,同哩也也有了移動的趨勢。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一張寒冰似的的面孔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不正是眼中放著寒光的遮天皇嗎?
「你也想要奪天丹?」遮天皇微笑地問道。
「這……我……呵呵,想是想,可是……」
「那你要不要啊?」遮天皇再次問道,可是口氣要比之前陰森好幾倍,一瞬之間,狐半仙感覺自己好像陷入到了冰窖之中一般,原本煉至水火不侵的他,此刻竟不由自主地打起關冷戰來。
「不……不要了,屬下不要了。」
狐半仙話畢之後,不忘瞥了一眼遮天皇。只見對方那一隻背在身後的手掌終於落了下來,而他那顆懸著的心也總算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
剛剛的狐半仙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如果他敢說一個「要」字,那這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將會立即化作一癱死灰,消失在微風之中。幸好,他忍住了。真到這時,他才終於有些感悟,沒想到活了幾百后的他,還是有些進步的。
至少,他懂得了什麼時候該退讓,什麼時候該勇往直前。
遮天皇收回殺意,輕輕抖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再次回到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溫和道:「你們兩個放心,只要幫我完成了這件大事,以後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可這個時候如果你們敢越雷池一步的話,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可能是因為情緒的緣故,遮天皇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略大,竟然驚擾了不遠處的觀眾。那人猛然一回頭,臉上竟露出欣喜的神情。
「是你!」
「哦,真是太巧了。」
其實,在那人說話之前,遮天皇並沒有想起那人的身份。只是看對方這麼激動的樣子,應該是和孫長空有些關係,為了不露出馬腳,他只得先應和著,然後再慢慢在腦海當中搜索與其相關的信息。眨眼的工夫,那人已經來到了遮天皇的面前,可是這時,對方的表情遽然一變,然後臉色泛紅道:「呵呵,真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那人剛要轉身離開,遮天皇已經伸手將他攔下,然後慈眉善目道:「這位兄台,你剛才說把我錯認成了別人。在下冒昧地問一下,你說的這人是哪一個,也許我也認識。」
那人雖不太情願,但看到遮天皇這般和氣,也不好回絕,於是便道:「哦,沒什麼。昨日,我在山腰處的旅店之中和一個志周道合的年輕人喝了幾輩,聊得相當盡興。他本和我說今日也要上山一看這傳薪大會,所以剛才才會誤將閣下錯認成了他,真是慚愧慚愧。」
原來,說話的人竟是前一天請孫長空喝酒的郭一真。現在的孫長空,雖然與自己本尊的長相相差許多,但氣質神韻卻又是驚人的相似,這才使得不太相熟的郭一真將遮天皇錯認成了孫長空。一般人聽到這裡也許就算完了,可這個遮天皇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縝密,在聽到這位與自己相似的人之後,他竟開始懷疑起對方的身份來。
「你說這個人是你昨天才見到的?」遮天皇繼續道。
郭一真點頭認真道:「沒錯,要不然我也不會認錯了閣下。」
「那你可知現在他身在何處?」遮天皇連忙追問道。
郭一真想了想才道:「昨天晚上喝得有點多,具體他去哪了,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在喝酒之前依稀記得,他是從旅店二樓下來的。那裡都是客房,說明他住在那裡,至少到今天早上,他還在旅店之中。如果你現在去尋的話,也許還能遇見他。」
這下,遮天皇總算問得滿意了,於是向對方抱拳行禮道:「多謝兄台解惑,長空感激不盡。」
語畢,遮天皇回神埋狐半仙和海棠仙子使了個眼色,三人一同匆匆走向過道處,風一樣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看著三人離開的方向,郭一真撓著數日未洗的長發,不禁得嘀咕道:「這個蒼北仙苑之中怪人真多,問了一頓莫名其妙的問題之後說走就走,難道趕著去投胎嗎?」
「下一場比賽,核心弟子方柔,對陣核心弟子邱鶴針。」
這下,原本熙熙攘攘的看台之上,立即又變得沸騰起來。而對於遮天皇的離開,似乎哪一個都沒有察覺。
看台之上,隱藏在長袍之中的興浪獸忽而詭異地笑了笑,口中喃喃道:「去吧,去吧,少了你事情進展得恐怕還沒有這麼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