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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天玄門來襲

  清晨的雪地之上,處處洋溢著久違的生機與活力,許不見陽光的眾多生靈紛紛走出自己的巢穴,享受著來之不易的溫暖。樹上的積雪不時落下幾塊,剛好砸在下方一隻正在尋找松子的松鼠。不過看他雙腮鼓鼓的樣子,今天的收穫應該還是相當豐碩的。


  突然間,一陣整齊的腳步打破了這片森林的祥和,遠遠看望去,一隊訓練有素的人馬如同一柄巨大的尖刀一樣,慢慢刺入到雪地之中,似要將這大地一裁兩斷。


  然而,仔細觀看之後可以發現,這些人的頭上全都系著一條白色的布帶,這分明就喪葬時候才應有的著裝,那麼他們大清早的來這裡究竟是什麼原因呢?


  不過可以看出的是,這些人的神情都是頗為凝重,就好像剛剛痛失了至親之人似的,有一種視死如歸的魄力與氣氛。而在他們之下,唯一一個沒有佩帶白色布帶的中年男子,卻是精神十足,一雙濃密的眉毛就像兩柄快刀,似要斬盡這世間一切的仇人。


  他就是陳玄風,天玄門的門主。


  經過了三天三夜馬不停蹄的趕路,他們終於來到了初升大陸的領土之上。就在剛剛,他們還殺了看守邊界的一隊守衛,不過在他們看來,那些人根本就是形同虛設,陳玄風甚至沒有出手,那些守衛便被自己的門人全部斬殺了。


  不過,這並不是天玄門人的本意,可以的話他們寧願不來趟這一潭渾水。只是前不久陳經綸,也就是陳玄風的獨子剛剛慘遭意外,客死它鄉。作為世上唯一親人的陳玄風,自然要給自己兒子討回一個公道。趁著陳經綸頭七未過,為了給自己的亡子了卻生前心愿,報仇雪恨,他命令天玄門內的所有精英與自己一同前往蒼北仙苑,並將殺人者碎屍萬段,違命者殺無赦。


  陳玄風向來都是說一不二,加上喪子之痛,陳玄風會做出怎樣極端的事情他們也不知道。然而,作為門人,他們能做的就是無條件地服從門主的命令,因此心中即使有萬般不滿,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跟隨著陳玄風,爭討蒼北仙苑。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初升大陸的東北部,距離蒼北仙苑還有大約一天的路途。而這幾日來,天玄門人寢食難安,身體情況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耗損,多虧這次與陳玄風一同道來的還有天玄門的副門主,也是陳玄風多年的至交好友,陸離。如果說這個時候陳玄風還能聽進去某人的話,那此人只能是陸離。


  「門主,你看大家連日奔波,體力精力大量消耗,如果以這種狀態前往蒼北仙苑的話,恐怕會對我們不利啊!」


  陳玄風抬頭眺望一眼遠處的高山,隨即張開乾裂的嘴唇,用一種極為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們到哪了?」


  陸離說道:「如果我的感覺沒錯的話,這裡應該距離皇城不遠了。」


  「皇城?是人皇老兒所在的地方嗎?」


  陸離微微笑了笑,隨即道:「沒錯,正是皇室命脈所在。」


  陳玄風又道:「那你說,我們是應該當作什麼也沒有看見,直接掠過皇城呢,還是理應去城裡拜見一下這位初升大陸的王者呢?」


  陸離道:「天玄門向來都以禮服人,這種情況之下,我們是應該進去見一見人皇的。」


  陳玄風突然嘆氣道:「可是,我的兒子死在他的領地之中了,他要不要向我道歉?」


  陸離輕咦了聲,緊接道:「這……恐怕不太可能,不過,如果有人皇的幫助,也許攻上蒼北仙苑索要殺害經綸的兇手就要容易多了。」


  陳玄風不由道:「有多容易?」


  陳離微笑道:「不費一兵一卒。」


  陳玄風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陸離抱拳作揖,然後恭敬道:「我認為我們應該去一趟皇城。」


  陳玄風輕皺眉頭,略作思索才說道:「可是,後天就是經綸的頭七了,我怕耽擱了時間趕不上在那之前將兇手親手轟殺。」


  陸離又道:「可是就算不去皇城,偌大的一個蒼北仙苑,再加上濃厚的底蘊,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攻的下來的。在我看來,只有藉助皇室的力量,才能在保證拿住兇手的前提之睛,將傷亡降到最底。」


  陳玄風將頭轉向陸離,雙目如炬道:「你確定?」


  陸離再次行禮道:「只有這個辦法。」


  「好,就聽你的!」


  就這樣,天玄門的眾人在陳玄風的帶領之下,浩浩蕩蕩地朝皇城方向進發,所過之處無不是獸走鳥散,一片狼藉。彷彿他們已經不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個從地獄之中逃出來的惡鬼一樣。


  不經意間,兩道人影突然從叢林之中一閃而過,除了陳玄風與陸離之外,根本無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然而就在這時,陳玄風暗運掌勁,一團積雪隨即拔地而起,落入他的手掌之中,並在靈力的摧動之下化作一顆指甲蓋大小的冰粒,懸在掌心之中。


  「是誰!」


  陳玄風話如驚掣,與此同時那枚冰晶立即暴射而出,在一邊打斷一十三根枝條之後,終於聽到冰粒「噗」的一聲,撞到了一個相對柔軟的物體之上,然後消失了蹤影。而在這個時候,一道踉蹌的身影突然從天而降,手扶著受傷的左邊軟肋,面色難看地盯著出手之人陳玄風。


  「好厲害的身手,不知這位前輩從何而來?」


  陳玄風撣了撣被雪花沾染的衣衫,面露戲謔之色道:「老夫陳玄風,乃是天玄門的門主。今日有事來到初長大陸,想要前往拜見一下皇城裡的人皇。」


  聽到陳玄風的名字之後,那人的臉色明顯變得陰沉了許多,顯然就是他也聽說過這人的惡名,怪不得自己會傷在對方的身上。


  「原來是陳門主,久仰大名,幸會幸會。」


  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陸離看了一眼對面地上的血跡,不由得輕笑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剛才的身法,雖然未能躲過門主的追魂掌力,但能在一瞬之間將自身傷害降至最低,也是相當難得,不知你師承何處?」


  那人聲音一頓,隨即尷尬道:「說來也是巧了,晚輩也姓陳,仍是陳家老祖陳立的玄孫,陳世傑。」


  陳玄風眉頭稍展,隨即大笑道:「原來是陳家少主陳世傑,真是不打不相識。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從剛才陳少主你的身手來看,加以時日,定能超越陳家老祖的。」


  不提「少主」二字還好,一聽陳玄風這麼抬舉自己,陳世傑的面色立即變得無比的猙獰,他甚至忘了自己面前站著的是一位陳立相當的仙人。


  稍事緩和,陳世傑才尷尬地笑道:「陳門主有所不知,就在不久之前,老祖宗推舉了族中另一位潛力巨大的晚輩接替了少主之職。所以說,少主之名,世傑真的擔當不起了。」


  聽到這裡,陸離不由得驚聲道:「什麼?陳家老祖居然廢了你另立少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世傑頹然一笑,無奈道:「此事一言難盡,不說也罷。」


  這時,只見陳世傑輕撫肋下傷口,轉瞬之間剛和還在汨汨淌血的裂口便消失不見了,而周圍的血跡也一同沒了蹤影。雖然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跡象,可慧眼識真的陳玄風一眼便瞧出了對方的超強能耐,嘴上雖沒說,但心中卻已經波濤洶湧。


  「此子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自愈能力,如果吾兒能學得十之二三的話,恐怕也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


  就在陳玄風心中感慨萬千之際,只見陳世傑的身後忽然閃出另一道身影。對於此人的出現,不只是那些玄天門人,就連身為門主與副門主的陳玄風與陸離都不禁大驚失色,單從對方身上那股無比強大的氣息之上便可以判斷,對方竟也是一位少有的仙人。


  「你的傷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陳世傑回頭朝身後的人行了一禮,隨即畢恭畢敬地說道:「小傷而已,有勞亞父費心了。」


  陳玄風神光一寒,不由道:「亞父?這位難道不是陳家老祖嗎?」


  陳世傑笑臉盈盈道:「不,這位是我的亞父,並不是陳家人。」


  陸離淡淡道:「原來,這個陳世傑已經叛離陳家了啊!真是可惜可惜!」


  陸離的聲音很是微弱,但即使這樣還是讓那個被陳世傑稱作「亞父」的人聽到了,他的臉上隨即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而後翹起一根帶有紅色指甲的手指,輕笑道:「你剛才你說可惜?」


  陸離有些尷尬,隨之向後退了半步,這才終於道:「不,在下不是那個意思。」


  那人繼續道:「你的意思是說,讓世傑跟著我,不如讓他跟著陳立了?」


  這時,陳玄風接過話茬繼續道:「至少從傳承的方面來講,讓這位往昔的陳家少主留在陳家更恰當一些。」


  這時,只聽那人突然凄厲地大笑了幾聲,隨後面如寒冰地呵斥道:「你們懂什麼!能被本座親自調教,那是世傑百世修來的福氣,你說是吧?」


  當那人看向陳世傑的時候,後者連忙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噤若寒蟬道:「是,是,有亞父的栽培,世傑就算赴湯蹈火也願意。」


  看完陳世傑的「表演」之後,那人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陳世傑從地上扶了起來。這時,遠處的陳玄風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叫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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