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誓言
正與方惜時朝皇城火速前往的孫長空,身形陡然一滯,不再移動。方惜時看了一眼對方,不禁關切道:「怎麼了長空,現在時間刻不容緩,再這麼耽誤下去的話恐怕就要趕不上魔皇了。」
孫長空伸手扶著自己的胸口,隨即聲音微弱道:「我這是怎麼了,為何感覺剛才的身體好像被人抽走了一縷魂魄似的,整個人都變得有氣無力。」
方惜時湊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孫長空,隨即道:「你可能是太過勞累,一直都沒有休息,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要不,你先再這麼歇息一會兒,我自己一個人先去追趕。」
孫長空搖頭道:「不了!憑掌門你一個人,根本不是魔皇的對手,狐身前往的話無疑是自尋死路。算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說罷,孫長空邁步就要走,可誰成想一股強烈的無力感立即襲遍全身,逼得他不得不跪倒在地。同時,心臟處傳來的一陣刺痛令他著實難當,不一會兒的工夫他的頭上已經汗如雨下。
「長空,你沒事吧?我怎麼看你臉色如此難看!」
孫長空咬著牙,艱難道:「不……不好,有人對我的身體動了手腳。我,我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
就在這個時候,遠在數百里之外的皇宮之中,類似的場景同樣發生在高漸飛,柳如音,還有黃起鳳的身上。柳如音還好,有三胖在一旁照料。而高漸飛和黃起鳳這對患難鴛鴦,卻是真的叫天天應,叫地地不靈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所有的力量都在朝裡面飛速流失。」
高漸飛勉強支起身體,挪步來到黃起鳳的面前。可是如今她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原本紅潤的嘴唇竟已慘白一片。
「我……我這是要死了嗎?」黃起鳳苦笑地說道。
高漸飛作出一副發怒的模樣,向對方呵斥道:「我不允許你說這種喪氣話,有我在,你就絕對死不了。」
黃起鳳欣慰地笑了笑,這一刻,彷彿身上的疼痛也不再那麼劇烈,一股暖流隨即湧入四肢百骸之中,滋潤著他受傷的身體。
「你這個傻瓜,我當然不想死。好不容易遇見了你,我怎麼能夠捨得離開你。」
高漸飛臉色又是一紅,不過這回他的膽子明顯大了許多,說話的底氣也渾厚了數倍。
「都什麼時候了還是一副老不正經的樣子,難道你和之前的那些心愛之人,也是這般模樣嗎?」
嗅出高漸飛身上的醋意,黃起鳳莞爾一笑,隨即用手肘將自己的上半身支了起來,同時輕聲道:「怎麼,你在乎我的過去?」
高漸飛心頭一震,不禁反駁道:「怎麼會,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我絕不會因為你的過去而心生芥蒂,同樣也不會因為以後的隱患而影響現在。」
黃起鳳支著身體,一點一點蹭到高漸飛的懷裡,躺在對方的膝蓋之上,面朝高漸飛道:「你這話當真,不會反悔?」
高漸飛臉上的紅暈已經完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只屬於男人的堅毅與果敢。這時,他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握在了黃起鳳的手上,目光也與雙方的交織在一起,摩擦齣劇烈的火光。
「我高漸飛從來都不會做後悔的事情,卿不負我,我不負卿!」
柳如音已經癱倒在地,慘白的臉龐讓人看了不禁心生憐憫之情。三胖不知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關於女人的一些私密事情,他也只是道聽途說,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所以也就不能確定柳如音此時的病症了。思前想後,他決定還是將地上昏睡之中的柳如音輕聲叫醒。
「嫂子,你怎麼了,用不用喝點熱水啊?」
柳如音睜開慵懶的眼皮,當看到三胖那張圓嘟嘟的臉頰之時,她的嘴上不禁揚起了一抹會心的微笑。
「熱水不是對所有不舒服的女人都管用的,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但只是感覺有些軟弱無力,就好像沒了骨頭一樣。」
三胖不假思索道:「要不,我來背你?」
柳如音同樣乾脆道:「不要!」
三胖輕咦一聲,不由道:「嫂子,你可不要胡思亂想,我三胖可不是那種見色忘義之人,我真的只是想幫你一把,絕沒有非分之想。」
眼見三胖的緊張神情,柳如音不禁又笑了笑,隨即接著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釋。只是,男女授受不親,這也是古時候定下的規矩。算了,我自己可以走,你不用管我。」
說完,柳如音拿出佩劍作為自己的拐杖,剛要向前行去。誰知,三胖眼急手快,一把便將柳如音背到了自己的身上,撒腿就跑。
「你……你要幹什麼,快!快放我下來!」
三胖一邊跑,邊氣喘吁吁道:「嫂子多有得罪了,可我也不能將你一個留在這種是非之地。如果要怪的話,等長空回來,我定給他負荊請罪。」
說罷,三胖腳下的速度變得愈發迅捷,眨眼之間便已奔出數里之外。
秀兒看著腿邊蜷縮起身體的方柔,臉上不禁浮現出幾分同情之色。就在剛剛,對方才經歷過一番生死煎熬,劇痛讓方柔數次昏厥,然後又從惡夢之中驚醒過來。就這樣反反覆複數次之後,精疲力竭的她已經無力再去管自己身上的異樣,直接倒頭睡去。
「不行啊,這樣可不是個辦法。萬一方姐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向孫大哥交待呢?」
雖說自己的娘親一直被江患海控制,生死不明。但想到自己的身邊有一條生命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威脅,秀兒終於鼓起了勇氣,挪動著並不靈便的下半身,竭力朝洞外行去。可就在他準備走出洞口,將自己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時候。一道山一樣健碩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要去哪裡,我不是交待過讓你好好照顧那位方小姐嗎?」
「江大人!」
秀兒抬頭一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此刻出現在他面前的,正是那個令自己無比懼怕的魔鬼,也是將自己害成現在模樣的江患海。千算萬算,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是她的運氣太差了,還是對方的運氣太好了。
「我……我……」
說話間,秀兒忍不住瞟了幾眼身後的山洞。見此情形的江患海心叫不妙,於是連忙推開身前的秀兒,大步流星地闖入到洞口之中。
「她這是怎麼了?」江患海怒聲問道。
一見對方露出兇惡的面目,秀兒嚇得手軟腳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而現在江患海的本來就在氣頭上,再另上秀兒這般吞吞吐吐,看上去就好像心裡有鬼似的。想到這,江患海的心中更加憤怒,遙空一抓,鮫人模樣的秀兒當即飛入到他的眼前,並被他的右手虎口死死箍住了咽喉,動彈不得。
「你……你放手!」秀兒掙扎道。
「說!是不是你害得方柔成了這副樣子,快說!」
「我!我!」
由於咽喉被江患海死死握著,以至於如今的秀兒連一個完整的字都說不出來。隨著掙扎的繼續,秀兒的呼叫聲越來越小,蹬踹的雙腳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歡騰。終於,在一陣劇烈地抖動之後,秀兒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從失控之中回過神來的江患海,眼見手裡的秀兒屍首,不禁臉色大變,一股悲憤交加的複雜情感隨即佔據了他的整個面容。
「你……你,都怪你!你不怨我,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算了,死都死了,也不能浪費了你的鮫人之軀。雖然死屍的效用要比活著的時候減弱許多,但至少比沒有強上一些。也罷,這就是所謂的命吧!」
昏暗的幽光之下,一道道瘮人的咀嚼聲不時從洞口處傳入到方柔的耳中。就在剛剛江患海為難秀兒。她就已經微微有了一些知覺。可直到現在,他除了腦子可以思考活動之外,身體的其它部分都處在失靈的狀態之中,任他如果努力也叫不出一聲,更動不了一下。心知秀兒是因自己而死,方柔那顆善良的內心隨即陷入到深深的自責之中,淚水像小溪一樣自耳角處流到臉上,打濕了頭下的地面。
「江患海,你不得好死!」方柔發自內心地詛咒道。而就在這時,飽餐一頓的江患海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見到方柔的有過流淚的跡象,他不禁喜悅地說道:「方柔,原來你沒事啊!」
方柔憤怒地睜開那雙吐火的星眸,兩束利劍一般的神光隨即射在江患海的身上,恨不得將對方千刀萬剮。
「呵呵,你看到我殺秀兒時候的樣子了?」江患海輕描淡寫道。
方柔用盡全身力氣點了點頭,但即使這樣他還是說不出半個字。就好像,她的靈魂已經和身體完全分離,無法協同工作了一樣。
「實話告訴你,我之前所以留那個丫頭的性命,就是要吸食她體內的鮫人血脈,從而提升我自己的功力。現在,他的使命完成了,也算功得圓滿,可以早日升入極樂世界了。」
這時,方柔不知從哪來的一股蠻力,硬是將嗓子里的一口濃痰,用力吐在了對方的面目之上。看著江患海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方柔的臉上終於露出一股冷酷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