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做一半
淡黃燈光的烘托下，那份晦澀迷亂的情調彷彿能燃升至最高點。
女人光潔的背對著門口，身上只剩下文胸與內褲，身段妖嬈、惹火。她分開腿跪坐在他雙腿的外側，整個人俯在他的身上。柔美的手指一隻熟練地解著他襯衣上的扣子，一手從已經解開紐扣的領口伸進。
許影垂下眼眸，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詫異，震驚，憤怒，煩躁，痛，一時間攻略她神經的所有情緒，此時她只想快點離開這裡，至少為何憤怒，為何煩躁，為何心痛，她都不想管。
可是等待的電梯，也像是要跟她作對一樣，慢悠悠地從一樓往上跳，4樓停了一下，5樓停了一下，8樓停了一下。
「破電梯！」她煩躁罵了一聲，伸手在向上的按鈕煩悶地多按了幾下。最後連向下的按鈕也按了。
不管去哪，她現在只想離開這裡。
但她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那三步並作兩步靠近的身影。
電梯門打開，她剛要跨入裡面，手被抓住的同時，人跟著動彈不了。
許影吃驚地看向抓住她的人，但也只是一秒。
她的聲音微沉:「放開我！」
電梯門一打開，電梯里的人就看到外面的場景，神情統一的從震驚轉為曖昧不明。
一個男人拉著個滿臉怒氣的女人，這不是問題。
男人很高，很帥。這也不是問題。
男人身上的白色襯衣從領口處到肚臍的衣扣全都解開了，大片的胸肌在燈光下彷彿散發著致命的色澤。這！當然也不是問題。
問題是，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落滿了深深淺淺紅唇印。
霍彰像是沒瞧見他們的神情，一用力就將人拉到他身邊，對裡面的人歉意道:「不好意思，突然就鬧小姐脾氣了。」
許影怒視他:「誰鬧小姐脾氣了！」
電梯里的人聽了紛紛笑了。這還不是鬧脾氣！
有位年紀稍微大點的中年男人笑道:「難得的情人節，這，做了一半，多掃興啊。」
「誒……！」許影此時才看到霍彰身上的情況，臉一時竟然紅了。
可是，那關她什麼事啊！她還未說什麼，電梯門又再次合上，霍彰一臉笑意地沖裡面的人揮了揮手。
許影收起剛剛的尷尬，再次伸手試圖去掰開那隻覆在她手上的手，幾乎是用了全力，咬牙切齒:「放手！」
「影兒，你聽我說……。」
許影蹙眉，打斷道:「別叫我名字！放開我！」說完又去掰他的手。
霍彰見她嫌棄的樣子，心情也跟著煩躁了起來。正當他推開壓在身上的女人時，餘光卻瞥到了那已經轉身的身影。而他幾乎是下一秒就追了出來。
他拉著她，抬腿就往前走。
許影始料未及，被他拉了個踉蹌，然後就被他拖著進了公寓。
剛剛的女人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不悅的面容在看到人回來的時候，就閃變成嬌媚的笑。
可是後面怎麼還帶著個女人？
女朋友？不對，她記得她剛剛問過了，他說沒女朋友的。
她剛要說話，霍彰已經開口:「出去！」
她眨了眨眼，有些懵，美眸落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
而許影此時也正好看向她，她的身上依然只是穿著內衣內褲，只是一眼就移開了。
什麼情況啊？可是不管什麼樣的情況，到嘴邊的鴨子，她絕對不會讓出去的。這樣的極品男神，她可不介意2p的。
她剛要開口，抬眼觸及到他已經微沉的視線，她不由咽了咽口水。
那眼神已經帶著警告，雖然不甘，但她還是快速穿好衣物。離開時將一張名片放在了桌上，諂笑道:「男神這是我的名片，咱們有空再聯繫哈。」
說完趕緊離開，還不忘替對方把門關好。
「霍彰！你夠了吧！放開我！」
霍彰對上她的怒顏，有些詫異。
她是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親密而生氣嗎？所以，她是在乎他的嗎？
煩悶的心情瞬間消散了不少，他鬆了手，改用雙手固定她的肩膀，強迫她看著他。他的神色認真而又溫柔:「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
他的溫情讓她愣神了一瞬。
那剛剛他是不是也用這樣的神情看那個女人，又或者還有別的女人。此時此刻，他專情的神情就變得異常的可笑跟諷刺。
她冷笑一聲:「是啊。真是對不起，我來得真不是時候！」
「影兒……。」
「你不用解釋那麼多！我跟你頂多就是義兄妹的關係。你的私生活什麼樣，我不想管！也管不著！」說完，她用力推開放在肩膀的手。大步往門口走去。
他以為，她的生氣是因為在乎。可是根本就沒在意過，又何來的在乎。
霍彰自嘲一笑，從始至終都是他一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許影快步走向門口，屋裡那股濃烈的香水味，彷彿每一秒都在向她提醒剛剛在這間屋子發生的那一幕。
她的手放在門的把手上，毫不猶豫地拉開。也是在這時，已經拉開的門「砰」地一下又合上了。
她一驚，視線落在正前方門上的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門被死死地壓著。
高大的人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她也沒理他，再次想要拉開門，可是整扇門壓根就紋絲未動。可她像賭氣一樣，也不讓他把手拿開，只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拉門。
身後人的臉色已經沉下，一雙黑眸在背光之下有著幽秘的亮光。
他傾身用另一隻手覆上把手上的手，一拉便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兩人正面而對。
霍彰這次的動作有些粗魯，她的後腦嗑在了門后，微微地發疼。緊接著從頭頂傳來他低沉的音調，他說：「影兒，我是不是太在乎你了。」
大學時，怕喜歡他的那些女生找她麻煩，他隨便地交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女朋友；於楓去美國時，他想到了用義兄的身份守在她身邊；即使知道於楓在美國做出的決定，他也因為害怕她受到傷害，而選擇隱瞞；可是這些似乎都不夠讓他進入她的心裡，換來的只是他們如今越來越遠的關係。
他以為，總有一天，她會注意到他的。
可是沒有。
他鬆開她的手，抬手落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撫摸，像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許影拍掉他的手，怒目而視。最近他對她時不時流露出的親密舉動，總讓她心亂而迷茫。她真的不喜歡這種抓不住的感覺。
他收回手，淺淺一笑：「卓義，也這樣摸過你嗎？」
許影一怔，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提到卓義。腦中卻在此時浮現出小區門口的一幕。她張了張唇想要解釋，可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為什麼要向他解釋。
然後原本的解釋就變成了冷淡的迴避：「我跟阿義的事，不用你管。」
而她的迴避，在他眼裡就是默認。
他眼底一暗，幽深的黑眸落在了她的臉上。
然後緩慢地移向她的紅唇。這裡呢？
下移，是她光潔的脖頸。這裡呢？
再下移，便是她妙曼柔軟的身體。那這裡呢？
他的問題沒有答案，而他也不再需要答案。
他說：「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如果是卓義，又或者說只要是個男人，你是不是都會跟他們上/床？」
「霍彰！」許影怒喝一聲，抬手就揮了下去，但卻讓他抓住了手腕。
他低下頭，離她氣呼呼的臉更加近，反問：「難道我說錯了？」
許影一怔。對，還是不對？她竟然一時找不到答案。
而她一瞬間的沉默，讓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徹底的粉碎。
他所有的堅持與奢望，都是他在蕉鹿自欺。她的心裡終究沒有半點他存在的位置，在那個醉酒的夜晚，他就應該看清一切。
他勾起薄唇，昏暗的燈光下，那個笑容森冷而殘酷：「不過，那些答案已經不重要了。」
許影一怔，他再次低下頭，薄唇靠近她的耳邊：「因為，那個晚上，我很快樂。」溫熱的吐息縈繞在耳邊，痒痒的，麻麻的。
他隱晦的話，讓她的臉很沒用地紅了。
她用另一隻沒有被他鉗制的手去推他的胸膛：「放開我！」
他的黑眸又暗了幾分，她的反抗就如泰山壓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抬手抓住了那隻像她一樣不聽話的手，兩隻手同時折過她的頭頂，將它們勞勞地釘在了門上。
他靠近她的臉，兩股溫熱的吐息慢慢交織在一起，他說：「你說你不在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那是不是說，也可以來第二次，第三次。」
他的話冰冷地躥入她的耳中，在她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后，她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霍彰！你瘋了！」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可是霍彰壓根就沒理會她眼裡的驚異，他垂首在她的脖頸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
許影身體一僵。
霍彰直起身子，黑眸凝著她，聲音低沉而沙啞：「七年前遇到你的那刻，也許，我就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