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考驗
古桌上，一龍一虎一山體，一杯一茶一清香，寥寥幾物，卻牢牢的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虛龍盤虎山！」宇文聞香臉色茫然，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傳說中的茶道神術竟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
全身骨折的高戰，軀體顫抖，臉色烏青，望向那杯龍吟虎嘯的神茶，他咬破嘴唇，萬分的不甘心。
不久之前，他極盡羞辱葉天，認為世間無人會虛龍盤虎山，可現在，刺耳的龍虎鳴嘯一直縈繞於耳畔，讓他不得不接受這難堪的事實。
「啊！這不是在做夢！」有人用力的掐身旁好友的腰間，直到聽見好友的疼叫，才激動的大喊。
「轟」，彷彿寂靜了千萬年，樓閣中聲若浪潮，音似悶雷，沸騰的喧囂震動樓層，可想而知，眾人是有多麼的興奮，肆意的宣洩內心的火熱。
「今天果然沒白來，親眼見證虛龍盤虎山，簡直不枉此生！」
「大法術果然超凡，就像一條真的神龍和一頭真的猛虎，繞茶而動！」
「真想喝一滴，一滴就好！」
……
長裙襲地，三千青絲舞，絕美的若曦此刻也無法淡定，瓊鼻間神香瀰漫，全身毛孔舒泰，自然而然的打開，貪婪的掠奪空氣中的茶香。
若曦眸若秋水，迷濛著淡淡的晶瑩水霧，彷彿能融化世間男子的心，在她的柔情下，萬丈堅冰也撐不過幾息。
望見這一幕，躺在地面的高戰目光陰冷，對葉天的恨意更為濃烈，達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葉天端起紫砂杯，靠在鼻前，細細輕嗅，絕妙的清香一縷縷的滲入肌體，滋潤四肢百骸，渾身精氣充沛，施展大法術后的疲憊一掃而空。
「好茶，好茶！」葉天輕笑，茶杯靠近嘴邊，而後放下，反覆幾次，似不捨得喝掉這絕世無雙的神茶。
眾人難受無比，葉天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他們的心，勾起他們的胃，恨不得代替葉天喝掉神茶。
「你快喝啊！」這是無數人此刻的心聲。
終於，葉天嘴唇微張，晶瑩剔透的水絲沿著杯壁，緩緩的流入葉天口中。
「咕嘟」，一大片唾沫聲響出，無數人喉頭大動，羨慕的看著葉天嘴邊的絲絲晶瑩。
放下紫砂杯，葉天用紙巾擦去嘴角的殘跡，隨手扔掉。
地面的紙巾平凡至極，放在其他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在意，可此刻卻像天材地寶，誘惑著眾人，撩動他們心中的慾望。
「啊，居然還剩半杯！」宇文聞香震驚，語氣中攜帶著一絲暗喜。
當頭一棒，宇文聞香驚醒眾人，他們面色尷尬，一陣后怕，因為就在剛才，他們心中居然生出一種丟臉的可怕想法。
「這杯茶，絕世無雙，仙魔難求，尋常人，根本沒有資格品嘗。」葉天開口，淡淡的掃視眾人，最後視線落於高戰身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葉天！」高戰屈辱的大吼，青筋暴露，凶獸般的眼神放出血芒，殺意鋪天。
滔天怒火從胸口爆發，高戰怒到極致，他出身高貴，被無數人追捧，比天穹的明月都還要耀眼，何嘗受過這等侮辱。
葉天搖頭不語，憐憫的嘆息，似乎在為高戰的智商擔憂，這一番動作氣得高戰差點背過氣，劇烈的咳嗽。
「好馬配好鞍，神茶邀神女！」葉天再次舉起紫砂杯，徐徐走到若曦前，笑意盈盈。
若曦嬌好的面龐緋雲朵朵，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輝，她心動了，望向眼前的芬香茶水，內心糾結，難以抉擇。
「虛龍盤虎山，不僅味道一絕，其中更蘊有道法天痕。」葉天微笑，輕輕的話語極具誘惑力。
若曦目光堅定，接過紫砂杯，光亮的茶液湧入鮮紅的櫻桃小嘴。
旁人驚呼，眼珠子掉落一地，一杯茶換取一位星河明珠的「吻」，這筆買賣，世人夢寐以求。
眾人羨慕，卻不嫉妒，葉天的虛龍盤虎山，堪稱神茶，價值連城，如果放在外界拍賣，整個聯邦星河都會暴動，無數勢力蜂擁而至，掀起狂熱的競拍風潮。
「噗」，高戰怒火攻心，大口的噴血，顫抖的指向葉天，而後身體化流光，主動脫離虛界，殘留下滿地的血跡。
葉天目光冰冷，對待敵人，他絕不留情，化身魔神，冷酷的鎮壓世間一切敵。
「咦」，葉天驚疑，若曦肌體燦燦生輝，金霞縈繞，隱隱有龍影在她肌膚上遊走。
「靈性非凡！」葉天讚歎，虛龍盤虎山蘊生道痕，卻很稀薄，僅憑微弱的道痕就能領悟出某種東西，若曦的悟性的確超凡。
若曦眼裡閃爍驚喜的光彩，虛龍盤虎山蘊含的道痕讓她感觸良多，原本枯澀的秘法變得圓滿通暢，得心應手。
「你看你，臉上都寫滿了羨慕！不就一杯茶嘛，至於這樣嗎？」若曦輕笑，心情愉悅，開起了宇文聞香的玩笑。
宇文聞香嘟起小嘴，一臉委屈的盯向若曦，哀怨的眼神看得若曦渾身不自在，彷彿在埋怨若曦。
若曦調皮的眨眼，舉起紫砂杯，杯底晶瑩透明，反射刺眼的光芒，一座縮小數倍的山體，立於絕巔的猛虎也小小的，少了幾分威武，多了幾分柔意。
虛龍盤虎山，與水液同存，哪怕只剩一滴水，裡面也藏有縮小無數倍的古山，猛虎，以及虛龍。
「我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
宇文聞香雙眼放光，歡喜的接過紫砂杯，而後一飲而盡，不留一滴水液。
「此茶……」
不同於若曦，宇文聞香對道痕不是很在意，並沒有仔細揣摩，她細細品嘗，用心的體悟神茶味道。
「陽之極，莫過於龍；剛之至，莫過於虎！」
宇文聞香陶醉，茶水入口成清泉，蔓延全身上下，陽剛的「意」籠罩於水液流過的每一寸血肉，讓人熱血沸騰，生起戰天戰地，永不退縮的豪意。
宇文聞香深深的吸氣，神色肅穆，認真的看向葉天，「我想拜你為師，潛心茶道。」
聽到宇文聞香的拜師，眾人只是略感驚訝，微微思考，便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宇文聞香的「茶痴」之名，星河眾人皆知，葉天茶道驚世，為茶痴狂的宇文聞香，肯定不會錯過這天賜良機。
「為什麼要拜我為師？以你的家世，足以拜在宗師門下。」葉天眼神平靜，直視宇文聞香。
「如果我說他們沒有你厲害，你會不會生氣？」宇文聞香含笑，反問道。
「不會，拜強者為師，乃人之常情。」葉天眼神深邃，似浩瀚的汪洋，無人能測其廣闊。
「茶道宗師，個個皆是人傑，在我心中，他們都是楷模，值得我去追尋一生！」
「我一介茶學徒，又有什麼資格去挑選宗師？」宇文聞香目光清澈，不含一絲雜質，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拜你為師，只因你的茶。在你的茶中，縈繞著淡淡的寂寞，那是高處不勝寒的無敵。」
「要想打敗無敵者，最好的方式就是拜他為師！」
針落有聲，宇文聞香的話語震驚所有人，也出乎葉天的意料。
「你想打敗我，做茶道上的至強者嗎？」葉天有趣的打量著宇文聞香，她雖是女兒身，卻擁有大部分男子都沒有的豪氣。
「不是打敗你，而是折服你！」宇文聞香碎發飄動，一股絕世的傲氣鋪面襲來。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憑我對茶道的痴迷，憑我擁有一顆無敵的心，憑我能拜你為師！」
葉天開心的笑了，笑得狂放不羈，笑得洒脫舒暢，「閱人無數，我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種人，有趣，真是有趣！」
「想拜我為師，可不是那麼容易。」葉天收住大笑，眼角晶瑩的看向宇文聞香。
「說吧，你有什麼考驗？」宇文聞香撫開眉間的秀髮，從容的平視。
「一個月內，領悟蛟龍戲水。」
「你不給我法門嗎？」
等了片刻，望見葉天無動於衷，宇文聞香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給你法門，那還叫考驗嗎？」葉天搖頭，不打算交出法門。
宇文聞香頭冒黑線，磨著銀牙，她是第一次見到蛟龍戲水，更何況葉天只施展過一次，根本沒時間去揣摩。
「這個是不是太難呢？」若曦開口，替宇文聞香求情，想讓葉天稍微降點難度。
「如果你認為太難，可以另請高明。」
葉天毫不動搖，如果宇文聞香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是趁早打消拜師的念頭。
「一個月後，我定會為你沏上一壺茶！」宇文聞香目光凝重，堅定的點頭。
「小子，滾出來受死！」一道暴怒傳出，遠方，一匹駿馬踏塵趕來，在迅速的靠近古樓。
聽到「熟悉」的聲音，葉天眼底浮現出莫名的神采，徑直的踏出古樓。
宇文聞香心思聰慧，馬上就猜出大概的事實，她滿臉驚喜，嘴角浮出一抹竊笑，心中的煩惱憑空化解，追隨著葉天的步伐，慢慢的走出古樓。
她正愁如何拉近與葉天的關係，沒想到機會竟來得如此突然，真是瞌睡到了就有枕頭。
煙塵四起，一道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他面色寒冷，目光帶火，全身散發出滔天的唳氣。
「你可讓我好找啊！」金髮飄舞，強健的體魄擁有攝人的力量，來者正是愛達華。
「你找我幹嗎？難道想再吃一回泥水嗎？」葉天明知故問，直戳愛達華心中的痛處。
一旁的若曦面帶笑意，玉手掩唇，靈動的眸子流光溢彩，美麗動人，宛若盛開的白蓮，不勝嬌羞。
「你找死！」
愛達華目光噴火，他一路狂奔，披星戴月，終於尋到葉天的痕迹，而今聽到葉天的嘲諷，再也忍不住內心的狂怒。
他雙腳猛力一蹬，從馬背上衝出，一拳砸向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