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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七)

  親親看到這裡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 可以補足訂閱再看~於是他四處搜羅各種名畫古玩,三天兩頭獻寶似的去找靳堯。


  譬如有回他得了上好暖玉製成的一副棋, 朝辭還特地找人學了幾天的棋, 然後屁顛屁顛地去找靳堯。把這副棋獻上,還纏著跟對方下棋。


  結果當然是不必多說,朝辭連下連輸, 最終輸得把嘴一撅, 不高興了:「阿堯你都不讓讓我。」


  靳堯挑眉。思及朝辭不過是個普通凡人,他已經是讓了八分。但儘管這般, 面對朝辭這種只臨時抱佛腳學了幾天的選手,他的確是想輸都難。


  「棋藝不行, 棋品還不佳。」靳堯可懶得順著朝辭,執棋再次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又是一局棋以朝辭的落敗告終。


  「我不管, 阿堯你得賠償我!」朝辭看到自己又輸了一局, 嚷嚷道,「我才學了幾天啊。」


  「如何賠償?」靳堯眼都不抬一下,隨口問道。


  「就罰阿堯你不能再跟我生氣了!」朝辭說。


  聞言,靳堯一愣。


  最後他嘴角攜著一抹極淡的笑意,說不出是愉悅還是戲謔。


  「你與你那些侍妾……可曾同房?」靳堯問他。


  與他成親那日, 這小孩分明什麼都不懂, 生澀稚嫩。可這與他有一大幹侍妾的事實卻又矛盾……他想知道,究竟是這人戲弄於他,還是另有他因。


  「同房?」朝辭臉頰漸漸燒了起來,「是說和她們、和她們……」


  「有、還是沒有?」靳堯看著他, 聲音低沉。


  「怎麼會?我又不喜歡她們。」朝辭雙頰已經爆紅,慌亂地擺手。


  「不喜歡她們?」靳堯重複了一遍,「那為何納她們?」


  「她、她們長得好看。」朝辭訥訥地說。


  「你與我成婚,也是因為我長得好看,那你也不喜歡我?」靳堯語氣越發低沉緩慢。


  「不是不是。」朝辭連忙解釋,「我是喜歡阿堯的。他們都說男人得三妻四妾,以前還成天藉此譏笑我。我就尋人找了些家世清白的女子……」


  去年他十六歲,這個年紀在古代不能算小了,尤其是在戰亂年代,十六歲的男子大多都有孩子了。他連葷都沒開過,那些狐朋狗友經常藉此說笑他。他一氣之下就尋人找了些女子納進了後院。


  此後他看到長得好看又身世凄慘的女子也會納入院中,反正朝家又不是養不起,一群好看的人呆在後院多賞心悅目呀!


  靳堯聞言,鳳眸黑沉:「也就是說你不曾與她們同房?」


  朝辭點頭。


  「那你和她們同寢過么?如我們成親那日一般?」


  朝辭搖頭:「沒有沒有!我只喜歡阿堯一個!」


  「你不遣散她們便罷了,但以後不許再去見她們。」靳堯說,「能做到的話,我便不氣你。」


  朝辭瘋狂搖頭。


  靳堯唇邊的笑容似乎真切了些許。


  他本不覺得自己在生氣,不管這小子是多情還是純情,其實都跟他沒有太大關係。


  原是想著,與其跟他耗費時間,不如快些脫離這情劫。


  可既然這小子提出來了,他便順道一問。


  誰知結果倒是與他想得大為不同。


  雖然說不清為什麼,但是靳堯的心情的確好多了。


  …………


  北境十一州,雖說為州,實則以州為名行國之實。


  曾有霸主一統北境,然,後代不濟,疆域過大,百年後分崩離析。各州自立為王,皇室名存實亡。


  又是數百年,各州矛盾不斷,戰爭四起,皇室更是在一次戰役中被徹底覆滅。


  近百年來,妖魔境動蕩,於是人間愈發亂象叢生。


  百年來的紛爭到了一個頂峰,戰火紛飛,如此亂世,人命如草芥。


  但在朝家,這一切都被隔絕了。那不諳世事的小少爺只需要每天去痴纏他的心上人,想辦法討心上人的歡心,時不時和一干狗友們去四處玩樂,便是全部了。


  但在大勢所趨下,浮於表面的繁華終究是不堪一擊。


  靳堯與朝辭成婚半載后,上華州進攻晉雲州,晉雲州派出三十萬大軍,又從民間徵召了十萬。


  朝家為世家。數百年來,州主都幾經換姓,但世家底蘊深厚,屹立不倒。無論州主怎麼換代,總要對世家以禮相待。戰亂不戰亂,原與朝家無關。


  朝辭本是這般想。


  但他長兄卻與他辭行,要隨軍參戰。


  朝辭不解,也不願他兄長離開。那幾日連靳堯都不纏了,每日跟在朝決身邊,各種勸說裝可憐,希望自己的兄長能放棄這一念頭。


  在他看來,他們呆在主城,就算上華州打進來了,也不能拿他們如何。但是去了邊境,可真是九死一生了。


  他老爹見他這麼纏他兄長,特地把人叫過去,讓他別去打擾朝決了。


  朝決隨軍在即,要準備的事情多了去了,朝辭在他身邊的確添亂。


  說服不了兄長,朝辭跟他老爹耍無賴了。


  邊境這麼危險,我勸不動大哥就算了,你是他爹,你怎麼不勸勸他?嫌兒子多嗎?!

  他爹無奈。


  世家的輝煌,終究是無根之萍。大亂之世,各方都開始撕破臉皮,如今手上有兵權才是真,可不比從前了。


  朝決想要去戰場一搏生路,他雖也極為不舍……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他捨不得,也得捨得。


  無論朝辭理不理解,朝決還是上了戰場。


  但前線連連失利,朝決在一年後也沒了音訊,不知是生是死。


  又是月余,大軍攻入主城。


  那是極為混亂的一夜。大軍殺入主城,城北燃起了一片火光,府里的人都跑光了,到處都是一片哭喊聲。朝父不知所蹤,就在朝辭手足無措之際,有一個黑衣人抓著他的手,對他說:「跟我走!」


  「去、去哪?」


  「出城逃命。」


  「可我爹還沒來……」朝辭六神無主。


  「家主他來不了了,他交代我把你帶走。」黑衣人說。


  朝辭如遭雷擊,他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黑衣人卻沒時間與他耽擱,拉著他的手就要把他拽走。


  「等等!」朝辭說,「阿堯、我們得帶上阿堯!」


  他說著就衝到了靳堯的院中。


  此時,靳堯院中的下人們也早已不在,靳堯獨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手裡執著朝辭送他的暖玉棋子,面前擺著一盤棋局。


  他望著北部那濃煙陣陣的火光,一下一下地用棋子敲打著石桌。


  人間如此大亂,看來,妖魔境應是撐不了多久了。


  不久,院中大門被急忙推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他轉身,看見朝辭朝他跑來,拉著靳堯就往外跑。


  黑衣人也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見他們出來了,便帶著他們去了後院。


  假山後面,有一處密道。


  黑衣人讓他們進去后,又給朝辭塞了一些財物和食糧。


  「小公子,保重。」黑衣人說。


  「我爹……究竟如何了?」朝辭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問他。


  黑衣人抿了抿唇:「小公子還是不要問了。」


  他猛地將密道的門關上,留下一句:「快走!」


  …………


  密道直通郊外一處密林,朝辭帶著靳堯順利逃了出來。


  他們一路逃亡,出了晉雲州后,又顛沛數月,到了暫無戰亂的大月州。


  而在途中,他們遇到一路山匪,被打劫了大部分財物。所幸山匪人性未泯,實屬亂世所逼才落草為寇,故未曾傷及兩人性命,還留下了少數錢財。


  然而等他們到了大月,這些錢財已是所剩無幾。


  而靳堯身有頑疾,這一路的奔波令他好不容易養得好些了的身體又再度惡化,幾乎一病不起。


  朝辭身上還留有一玉佩,也拿去當鋪當了,給靳堯抓了葯。


  但靳堯這病需長期調養,那點葯不過杯水車薪。


  朝辭明白兩人不能坐吃山空,而且靳堯的身體也耗不起。


  他四處尋求生計,但大部分人家看他這一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子模樣都拒絕了他,尋了好幾日,才有一酒樓收了他。


  做些后廚打雜的活計,頭月工錢減半。若表現尚嘉,再提高工錢。


  喬裴昨日讓朝辭考慮一下,時間也敲定在今天。好在今天喬裴沒挑著晚膳來,讓朝辭安心地吃了個飯,蓄力準備飆演技。


  用完晚膳,朝辭去前院散了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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