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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二十一)

  親親看到這裡是因為訂閱比例不夠喲, 可以補足訂閱再看~

  靳堯從沒覺得自己這麼冷過。


  那小子……會死?

  他從來沒想過……


  怎麼會這樣。


  司命站在他身前,低著頭,都有些顫抖。


  但靳堯卻沒有再與他糾纏, 而是轉身便離開了司命閣。


  他去了冥界。


  冥界其實是比較特殊的一界,因為其他五界的生靈死後, 除非魂飛魄散, 不然都要來冥界。當然, 對於一些強大至極的神明來說,是沒有死後到冥界這個概念的。他們若還剩下一縷魂魄,便能自己重修,若一縷魂魄都不剩下,那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了, 更別說來冥界了。


  但這也是極個別的例子, 不妨礙冥界這種超然的地位,他們是真正意義上的為天道辦事,一般來說, 其事務是任何界都不能插手的,冥界的消息也是不與其他五界互通的。


  靳堯一來, 便驚動了冥界的冥主。


  「靳堯尊上, 倒是稀客。卻不知來我冥界有何事?」


  此時靳堯正一腳踏入冥界界門,他的身前便出現了一個有些虛晃的身影。


  是冥主的元神。


  此時冥主笑臉迎人,但其中的戒備也極為明顯。


  「來找冥主你要一人。」靳堯說。


  「哦?那不妨進來說說。」冥主說著, 元神極快地後退, 靳堯也隨之跟上。


  周圍的景象快速後退,破碎定格成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最終停留在一座恢弘而幽暗的大殿中。


  而冥主的元神,此時也歸於了大殿高座之上的本體。


  冥主大馬金刀地坐在高座上, 笑道:「尊上要找何人?」


  「朝辭。」靳堯神色平靜地說,「凡界原晉雲州朝家的幼子。」


  冥主左手一揮,一本長卷出現在他的面前,懸浮在半空中,同時他的右手也顯出了陰陽點化筆。


  「此人陽壽已盡,按理說已經投胎了有一陣了。」冥主笑著說,隨後神色戲謔般地看向靳堯,「卻不知尊上意欲如何?」


  「把他喚回來,魂魄交由於我,我為他重塑肉身。」靳堯淡淡地說。


  「將已經投胎的魂魄喚回來,又交由於你,這恐怕不合我們冥界的規矩。」冥主說著,眼中的笑意已經散去。


  隱隱有危險的氣息在兩人周身蔓延。


  而大殿兩側的守衛,包括十二冥王,此時已經徹底噤聲,低著頭不敢發出聲響。


  冥界主殿高有數百丈,幽藍的冥火只能為這裡提供一些晦暗的光線,整個大殿呈現暗金與幽藍交織,而冥界之人俱著紅黑衣袍,靳堯一身雪色錦衣,在此處像是完全成了對立面。


  靳堯按著劍,一手將劍抽出了一半。


  劍還未出,大殿便回蕩起了龍吟之聲。


  玄龍的身影盤繞在靳堯身後,若隱若現。


  所有人都如臨大敵,他們毫不懷疑,這一劍若抽出,冥界怕是受不住他的一擊。


  「尊上何必如此動怒。」冥主卻絲毫沒有慌亂,但語氣也不復之前的危險,語氣又帶上了笑意。


  他笑道:「這並非是我們定下的規矩,而是天道,我們只是執行者罷了。」


  他說到這,又有些玩味:「不過您就有些特殊了。」


  靳堯是當初天道壓制不住惡果而創造的生靈,可目前看來,天道已經完全掌控不住他了。


  也許這才是天道給他安排情劫的意義。


  目前看來倒是十分奏效。靳堯這般的人,居然也有陷入情網的一天。


  「將他帶來。」靳堯沒有接冥主的話,只是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罷了,今日就為您破些規矩。」冥主說。


  反正他也犯不著和靳堯斗,讓天道去頭疼吧。


  他說著,在生死簿上勾勒了一番,命一鬼差即刻去凡界尋人。


  鬼差急急忙忙出去了,之後大殿的氣氛便徹底沉了下來。


  無人說話。


  過了半個時辰,那名鬼差匆匆趕來。


  「他呢?」靳堯看著他孤身一人前來,皺眉道。


  同時,心中卻是沒由來地心慌得厲害。


  從得知朝辭的死訊后,他便一直心慌,但這種感覺卻在此刻到了極致。


  「這……」鬼差看上去極為為難,額上都滿是汗水。


  「無事,說吧。」冥主說。


  「小的去凡界后……查無此人。」鬼差磕磕絆絆地說,「那朝辭原本會投身至一商賈之家,是嫡長子。但小的查了一番,那正室三月前難產,只生下了一個死胎!」


  冥主神色一愣。


  而靳堯的臉色卻是瞬間難看地可怕,聲音極冷道:「這是何意?」


  冥主反應過來后,也急忙翻閱起了手上的譜。


  他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鬼差這般說,那麼就代表著朝辭並沒有像原先安排的那樣去投胎。但是就算沒去投胎,也總該有個去處,總該能找到他魂魄如今在何處。


  但是他卻找不到!

  冥主又急忙召來了朝辭死的那日當值的鬼差,那鬼差來后,又言自己根本沒找到那朝辭的魂魄。


  有些魂魄要鬼差去勾,有些魂魄卻是會自己前往冥界,因此沒找到朝辭,那鬼差也不覺得奇怪。


  冥主沉著臉,又找來了在輪迴處當值的鬼差。


  也說沒有。


  好端端一個魂魄,竟是丟了!


  冥主本是又驚又怒,但隨即像是先到了什麼,又是心中一驚。


  或許,是天道做的手腳。


  他看向殿下那臉色已是陰沉至極的靳堯,突然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究竟如何了,冥主?」靳堯抬頭,一字一頓地看向冥主。


  「朝辭的魂魄沒了。」冥主心下慌亂,面上卻冷靜,「應是魂飛魄散了。」


  靳堯一雙金眸好似徹底凍結了一般,耳邊突然響起了一些極度嘈雜的轟鳴之聲,整個人冷得可怕。


  ……怎麼可能?


  「你在誆騙我?」他抬頭看著冥主,神色冰冷至極。


  冥主嘆息:「我若真不願意幫尊上,那便不幫。何必撒這麼容易被戳穿的謊?尊上若不信,您神識一展便可覽一界,隨您探查。若是您找到了朝辭,那您就是把我這冥界拆了,我也絕無二話。」


  靳堯看了冥主一眼,轉身離去。


  他在六界搜尋了數月。


  什麼都沒找到。


  最終他回到了大月,那間朝辭帶著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小木屋。


  過去了快一年了,這裡早已破敗不堪。


  門前雜草叢生,撒發著一種塵封已久的霉味,推開吱呀作響的門,裡面小小的房間便盡數落入眼中。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兩張凳子,旁邊堆滿了雜物。


  就這樣地方,朝辭與他生活了一年多。


  那嬌生慣養的小公子,為了他,去給人挑水燒火,倒泔水。


  為他夜下抄書至三更。


  這時他身旁又出現了一道身影,還是冥主。


  「他真的走了。」冥主輕嘆著勸道。


  「是它乾的嗎?」靳堯看向冥主。


  「……」冥主沉默許久,道,「不好說。」


  未必。魂魄突然沒了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過,或許是魂魄本身過於虛弱,或許是魂魄自願消散……都有。


  但很少。


  這次太過巧合了。


  「你最好不要衝動。」冥主說。


  靳堯雖然可以說是六界第一人,但是和天道對上,也幾乎不太可能有勝算。


  天道忌憚他,也不過是因為靳堯超出了它的掌控而已。


  靳堯沒有說話。


  冥主見狀,也身影一閃,離開了。


  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他能摻和的了。


  …………


  妖魔境大亂被平,按理說靳堯是頭功,他就算不在意這些,也總該出席其中一些比較重要的場合,走一下過場。


  但令神仙們奇怪的是,靳堯自從頭幾個月在六界巡視了一番后,就一直呆在了凡界。


  靳堯把那間小屋子打掃了一番,便住了下來。


  大月之前大旱飢荒又遇上戰亂,這處小城鎮已經無人居住了。


  但是他卻在這裡一住便是數百年。


  整個小城被他的神力籠罩,誰也進不去。


  漸漸地,那裡影影綽綽出現了一些人。


  冥主來過一趟,看了一眼,便不寒而慄。


  這些都不是活人,而是幻境,呈現的是那一年多時的景象。這個幻境每過一年又三個月,便會重置一次。


  而那間小木屋,便是幻境的中心。


  他看見一個少年走進木屋,理直氣壯地對屋內的靳堯說:「酒樓活計太累了,我不幹了。」


  「嗯。」靳堯點頭,對他說,「我的傷好了,以後在家中好好玩,我來養你。」


  說是這樣說,但靳堯卻沒有半點要出去做活的樣子,只是每日陪著少年。少年只是一個沒有神智的幻境,隨著靳堯的心意擺動,自然也不可能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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