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我早已習慣流浪不端莊（九）
這天之後, 許湛很是冷淡了朝辭一段時間。
最顯著的表現就是，不像從前那樣到點就回家了。之前的他就算傍晚六點沒回來，六點半也該回來了。但是這段時間卻經常十一二點回來, 甚至徹夜不歸。回來了也不怎麼跟朝辭說話, 洗漱完倒頭就睡。
兩人頻繁的性生活也變成了一個星期一兩次, 就是許湛做的時候變得有些冰冷了。做的時候很少說話，也很少親吻, 全部是毫不留情的掠奪。
不過，如果不考慮長遠方面，朝辭其實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從前的全月無休好像隱隱回到做一休六的感覺了。雖然還是有點吃不消, 但是……說實話從前也沒好到哪裡去。就算許湛以前在床上喜歡親親抱抱哄著他，但是也沒見他手下留情過啊, 根本沒什麼區別。
他不怎麼回來，朝辭也不用做飯了, 也不用一回到這裡就戰戰兢兢扮演乖巧小情人。
朝辭很想就此維持、鹹魚到三年後，但是他從長遠方面考慮, 他還是得想辦法哄哄自己的金主。
只是他才剛打定主意、還沒付出行動時，金主爸爸這天卻很早就回來了。
但金主爸爸態度顯然還是沒有鬆動，表情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感覺, 說今天晚上有個晚宴要帶朝辭過去。
朝辭哪兒有拒絕的餘地，被金主帶著去換了一身衣服和造型，周秘書在一邊給他將這次宴會的注意事項，到了晚上七點左右, 兩人就到了宴會的舉辦場所。
能讓許湛帶一個男伴出場的, 想來也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宴會。
周秘書說是許湛之前在國內的一個朋友——孫覽舟舉辦的宴會。孫覽舟的家族在國內背景很大，孫覽舟自身也很有本事。只是他這人心狠手辣，喜歡玩男人, 私底下玩得開也玩得亂。許湛跟他多年未聯繫，只是這次回國，部分靈域卻需要跟孫覽舟合作。
這些信息，有的是來自周秘書，有的是來自傅林。畢竟周秘書不可能直接跟朝辭說孫覽舟私生活亂，這些是朝辭在路上時傅林告訴他的。
懂了，我終於要見識上流社會的骯髒世界了。
朝辭心中默默點頭。
按理說許湛算是最頂級那一層的大佬了，但是朝辭跟了他之後，並沒有什麼實感。他不需要跟著許湛去交際，也不需要接觸那些紙醉金迷、甚至是黑暗骯髒的一面。他只需要呆在奢華舒適的別墅里等金主回來就行了。
許湛這樣分量的人來，孫覽舟當然是親自迎接。
孫覽舟的模樣倒是有些超出朝辭的意料。這人看起來白皙俊美，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比起許湛具有侵略性的外貌，孫覽舟反而看起來更加人畜無害些。完全不想傅林口中荒|淫殘忍的奇奇怪怪的人。
孫覽舟看到朝辭，卻是眸中微閃，臉上笑意更甚。
「老許，你倒是念舊。」孫覽舟跟許湛寒暄完，意有所指地看了朝辭一眼，末了又說，「說起來，今天正主我也給你請來了，就在裡面，你要不要去看看？」
許湛帶著禮節性的輕笑，倒是沒答話。
朝辭聽得一頭霧水。
他感覺自己有點像一件被人談論的貨品，而不論他知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他都只能保持微笑，任人談論。
孫覽舟帶著許湛入場，進去后朝辭才發現這裡果然不算是多麼正經的宴會。燈光昏暗、音樂喧囂，乍一眼看去，就能看見不少人耳鬢廝磨、動作親昵。
孫覽舟把他們往裡面帶，融入了看起來貌似是核心的一群人。等到了那兒，朝辭用餘光環視一周，才隱隱猜到了孫覽舟那番話的意思。
他看到了一個跟他長得極為相似的男人。
他的五官和身形和朝辭至少有九成以上的相似，朝辭自己乍一看都有些心驚，居然還有和他這樣相像的人。
但是這個男人看起來應該有三十多歲了，比朝辭足足大了十來歲。光論起相貌來，朝辭是比他要出彩上許多的。雖然兩人極其相像，但是就算像了九成，剩下一成的相似也足夠演繹鴻溝般的差距。就比如男人的眼睛只是大而眼尾略帶上挑，好看是好看，但算不上多麼出眾。而朝辭的眼睛卻是極其漂亮的桃花眼，眨眼抬眸間都是風流恣肆。
但是男人身上也有極其特殊的氣質，沉靜雅緻。哪怕他如今應該三十多了，但卻像一塊被歲月打磨得越發溫潤的玉石，眼角的細紋都只能增加他的溫柔和厚重。
朝辭：哦豁，我好像有點不好的預感。
「李老師，你看看我把誰帶過來了。」孫覽舟對那男人說。
李淮景聞言也轉頭，看到許湛后明顯神色一亮，有些驚喜，但是注意到許湛身邊的朝辭后，卻眼神微怔。
「李老師，好久不見。」許湛也對李淮景舉杯示意。
當初許湛一出國，李淮景就在許家人的暗中操縱下，和一名富家女結婚。那富家女叫林嬌，她本來就對李淮景有意思，她又是家裡的獨生女，因為她本身能力出眾，她父親也是想找一個相貌學識出眾、但家世一般的好拿捏的人做女婿。
許湛和李淮景曾經的那段戀情，也被許家人隱瞞得死死的，林嬌並不知道。李淮景和林嬌結婚後，兩人還算恩愛，如今李淮景在上流社會，也是佔得一席之地了。但是林嬌的家世就和傅林差不多，跟和許湛、孫覽舟這些人是沒法比的，更別說李淮景了。
不過最近林家碰到了些許困難，林父聽說李淮景之前是許湛和孫覽舟他們的班主任，覺得是有些交情，就讓李淮景來多和他們交際交際。李淮景其實不太願意，但是他總不能跟自己岳父說是因為他跟許湛有過一段戀情所以才不願意來，推辭不下，這次只能先來了。
換做其他時候看到許湛，李淮景少不得要驚喜。但是今天他卻顧不上寒暄，直直地看著許湛身旁的朝辭，忍不住問道：「他是……？」
在一旁的孫覽舟忍不住出聲笑了起來：「李老師，別說你了，我剛剛看的時候也嚇了一跳。」
「沒想到老許找的替代小玩意兒居然能這麼像，不愧是老許。」孫覽舟豎起大拇指，又忍不住道，「話說老許，你這人是從哪找來的？」
「碰巧遇到。」許湛垂眸，隨意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聽到這裡，朝辭哪裡還有不明白。
他就說哪來這麼好的事情，一份六千萬的工作就這麼砸在了他的頭上，合著他原來是大佬找的替身！
真特么文藝復興魔幻現實，這種十幾年前流行的狗血小說情節居然能發生在他身上。
朝辭一時間心裡都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情，我怎麼碰不到？」孫覽舟輕拍自己的額角，像是有些可惜。
才解開了一個謎題，聽到孫覽舟這麼說，朝辭又覺得又有些不對勁了。
這個孫覽舟……怎麼怪怪的。
就在他心起疑竇時，就又聽孫覽舟說：「找是找不到了，不如老許你這個借我玩幾天吧。」
朝辭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這也太魔幻現實了吧！
他說著，走到朝辭身邊，輕佻地捏起朝辭的下巴，好像在仔細端詳朝辭的面容。
「這小孩長得真不錯，老許你把他借我一個月，那個合同，我讓你三個點。」孫覽舟邊看邊說，末了又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捏捏了把朝辭的臉頰。
媽的好痛，手勁真大。
說完，他轉頭看向許湛，手指還若有若無地在朝辭唇上摩擦著。
許湛沒看朝辭這邊，而是略微低頭，似乎在認真考量。
雖然朝辭不知道他們說的合同是什麼，但是以他多年看電影追劇的經驗，這些大佬說的三個點，必然是個天文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