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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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院子里沈慧的說話聲，沈大海和成香芹疑惑的走出來，「慧慧，你不是和顧家小子領證去了么？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成香芹聽著沈大海一連串的問題瞪了他一眼，摟著兒子閨女往屋裡走，「先進屋，你們兩姐弟也不嫌冷，這凍壞了可怎麼辦？」


  一家人進了堂屋，成香芹趕緊倒了兩杯熱水遞給沈慧和沈聰，沈慧忙伸手接過茶壺，「媽，我來就成，您坐著！」


  成香芹笑著坐回了床上，閨女長大了，比起以前懂事多了。


  沈慧倒了四杯，一人一杯。


  他們這裡在華夏偏北，這會兒的天氣還有些冷，家裡也沒個取暖的，人坐在屋裡都覺得冷，喝杯熱水，從胃裡暖到心裡。


  「慧慧，說說！」沈大海邊卷著煙邊問道。


  「哦，我和他講清楚了，我們以後沒關係了。對了，爸、媽，咱們也趕快去顧家和伯父伯母說一聲吧。」沈慧說道。


  「顧家小子不是說這是啥，啥騙婚么？是要坐牢的，你才十八，坐牢這一生就毀了！」


  沈大海沒上過學，但認識兩個字，這一年形式沒有那麼緊張了，但沈大海還是習慣性的謹慎。


  沈慧笑笑，也就他爹這老實人才相信顧正欽的話，「爸，你別聽顧正欽的，他那是嚇唬我們呢，哪有那麼嚴重？結了婚的都能離，我們連證都沒領呢！」


  「嗯，那就趕緊去顧家說清楚吧，哎，我和老顧……」沈大海嘆口氣，終究沒說下去了。


  「老頭子，你看這些東西成不？」成香芹提著一小塊腌肉、一包果子和一包紅糖、一包干棗放在中間的桌子上。


  「再加只母****沈大海掐掉煙頭說道。


  「好！」說著成香芹轉身出了堂屋，他們家的雞冬天都養在旁邊的小房子里。


  不多會兒，成香芹回來給沈大海身上拍打幹凈，又看沈慧也穿得乾乾淨淨的，遂囑咐沈聰看門，他們三個提著東西出了門。


  「媽，我來提吧！」沈慧繞開成香芹伸過來的手說道。


  「你就讓她提吧，閨女能孝敬你是好事兒！」沈大海背著手走在前面。


  成香芹笑著點點頭，「好！就讓閨女孝敬孝敬我們！」


  沈家住在村東頭，顧家住在村西頭，三人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聽到院子門響，顧家二老忙過去開門，看到是沈家三人，很是熱情。


  「沈老弟，你這是幹嘛，都是親家了，一家人，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顧父顧學文說道。


  顧母張秀蘭也泡了四碗紅糖水端過來，又將顧正欽帶回來的點心和果子拿出來讓沈慧吃，沈慧想到自家一行的目的，忙推拒了。


  張秀蘭只當沈慧不好意思，也沒多想。


  沈大海聽了更是不好意思，要嫁的是他們家，現在說不嫁的還是他們家，他這個老臉喲……


  沈慧看老爹那樣就知道說不出口，剛想說呢，就聽顧父問道，「慧慧，不是說你和毛毛領證去了么，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毛毛那小子是不是自己跑了，就讓你一個人回來的？你別生氣，等那小子回來，我就好好教訓他！」


  顧父看沈家三人的面色不怎麼好，只當又是顧正欽那小子冷落了慧慧。


  沈慧咬咬牙，還是說道，「伯父伯母，對不起！」


  「慧慧，這是怎麼了，都是一家人了，說什麼對不起。」


  沈慧心裡一暖，相比於顧正欽的冷漠，顧家二老是真心把她當成自家閨女看待。


  但沈慧還是硬了硬心腸，說道，「伯父伯母，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們道歉的。對不起，我之前不應該陷害顧正欽，那天的事是我不對，是我主動撲到顧正欽懷裡的，我也知道吳嬸子那個時間會路過那裡……我想擺脫村長董小二糾纏，才故意如此的……我已經和顧正欽說清楚了……我們沒有領證，我們會當事兒沒發生過的……對不起！」


  顧父顧母當即愣了，顧父有些火冒三丈，只當真是顧正欽的問題，「慧慧，你是不是又聽顧正欽那小子說什麼了，別聽他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在部隊談的那個我們是不會承認的！」


  顧母也走過來抱著沈慧，憐惜的說道，「慧慧，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不要什麼城裡的兒媳，我們就喜歡你這樣的！而且，村裡人都看到了，你要是不嫁毛毛，還能嫁誰？」


  沈慧看自己說的話沒人信，忙著急的對沈大海使眼色，沈大海嘆口氣將顧父拉坐下，成香芹也將顧母拉坐下。


  「慧慧說的是真的，他們兩說清楚了……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們顧家，我們家丫頭就是一初中畢業生，你們家正欽都是連長了，是我們家丫頭配不上你們家小子，你別怪正欽，跟他沒關係！至於村裡那邊，我們也想好了對策，你們別擔心。」


  「這，這——」顧父顧母對視一眼，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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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從顧家出來，也到晌午了，家家戶戶都在做飯，路上也幾乎沒了人，三人一路無話的回到家。


  飯桌上，沈聰擔心的問道，「姐，萬一被董小二知道了怎麼辦？」


  這一說，將唯一的喜悅也給沖淡了。


  「不用擔心，我自有法子！」沈慧加了筷子雞蛋放在沈聰碗里，弟弟太瘦了。


  「慧慧，可不要亂來！」沈大海不放心的囑咐道。


  「爸，你放心，我不亂來，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我還要看著阿聰娶媳婦呢！」沈慧笑著說道。


  「姐，你說什麼呢？人家還小呢！」沈聰紅著臉說道。


  沈慧笑笑，「嗯，還小。不過，阿聰你現在的成績的怎麼樣？」


  現在是1976年，到了明年就要恢復高考了。


  明年，不但她自己要參加高考，她打算讓弟弟沈聰也一起考。


  沈聰今年十五歲，比她小三歲，學習成績好，已經上到高三了。


  「說到我們阿聰，腦子就是靈光，學習成績在班裡那是數一數二的！可惜……」


  可惜什麼沈大海沒有說，但在坐的都心知肚明。


  「爸，你不要擔心！」沈慧抓著爸爸粗糙的手，這都是經年幹活留下的。


  又轉頭看向沈聰，他的情緒也不太好，「阿聰，國家總有一天會恢復高考的，你也不要懈怠，說不定就是明年呢！」


  「嗯，我聽姐的，時刻準備著！」沈聰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