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顧正欽卻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手捂著沈慧的嘴巴,一手摟著她的腰避到大門前的那顆桂花樹后。
沈慧懵了一瞬就去拽他的手,顧正欽幾不可見的皺皺眉頭,「要是想讓爸知道你就繼續!」
沈慧點點頭,用眼睛示意他,「你鬆手,我不說話!」
顧正欽太專業了,手上不留一絲縫,再不鬆手他就得成鰥夫了!
顧正欽借著月光星輝瞥見她臉上紅了一片,移開視線鬆開手,人也站的離沈慧隔著一個人。
這時,房子里老舊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她爹沈大海粗葛的聲音響起,「半夜三更哪兒個小兔崽子亂踢門,別讓我抓住了,不然老子把你衣服給你扒光!」
沈慧嘴角一抽,這還是她親爹嗎?
身後的顧正欽的嘴角勾了勾,輕嗅著眼前人身上飄過來的夾雜著淡淡皂角味的暖氣,視線掠過濃密的有些發黃的頭髮,不禁蹙蹙眉,看來他還得倒騰些芝麻票了。
沈家院子也就五六米長的樣子,說著話沈大海的腳步聲就近了,看到大門后的門閂居然是開著的,不禁又嘟囔道,「明明記得插了呀!」
沈慧看看自己站的位置,他爹應該看不到,又把站的靠後的顧正欽往前拉,「我爹的眼睛可亮著呢!」
顧正欽往前站站,距離沈慧更近了,那暖暖的皂角味更濃了,鑽進鼻子里,又鑽進肺里,不多會兒,全身里都是這個味兒了。他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一陣響動后,沈大海手拿著門閂打開了門伸頭看,院門前就是村裡最寬的一條大道,半夜裡,空無一人,他只得歸結於兔崽子已經跑了,罵了兩句關了門插上門閂又晃蕩著回去睡了。
沈慧:「……」
沈慧忍不住扶額,再一次確定,她一定是撿的!
顧正欽彎彎嘴角,咳咳兩聲,「用不用我幫你?」
沈慧回頭白他一眼,「要不是你我早就進去了!」
顧正欽摸摸鼻子,沒有說話,儘管他很想告訴沈慧,不是他她可就要被他爹逮個現形了!
「對了,你要和我說啥,趕緊說,說完了把門給我弄開!」沈慧瞅他一眼說道。
果然有個男人就是好啊,要不然她就得翻牆了,雖然那牆才一米多點兒,可誰讓她娘很是認真的將不知道從哪兒撿來的玻璃瓶敲碎后,碎渣全都灑在牆頭上了,能不爬還是不爬的好!
顧正欽認真想想,好像還真沒什麼好說的,可不說也不行,要不眼前的毛球非得炸毛不可,於是道,「明天還有些東西要買,你早點起來,九點我會來接你的。」
沈慧點點頭,瞟見他左手手腕空空,「表怎麼不帶?」
「哦,晚上睡覺取了!」
「嗯,那你明天可不要忘了帶!」
顧正欽點點頭,這姑娘好像有些強勢呀!
「嗯,沒事兒了,就快去開門!」見顧正欽嗯了半天沒到點兒上,她可凍得不行了,忙催促道。
顧正欽哦一聲撿起樹前的一根樹枝快步走到門前,擺弄了幾下后,忽然又停住了,面色也變得有些奇怪,沈慧不明所以,催促道,「快點兒!」
顧正欽硬著頭皮把大門推開,一個舉著笤帚的人影從門后冒了出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顧正欽頭上打,邊打邊罵,「好你個小賊,敢偷到我沈大海家裡來,看我不打死你!」
顧正欽早有準備低頭避開,同時兩隻手飛快的伸出擒住了人影的雙手,口中快速的聲明「岳父,是我!」
沈慧也從獃滯中回過神來,忙走過去證明,「爸,是我們!」
顧正欽放開手,人影也放下笤帚,還真是沈大海,不過,他不是已經進去了嗎?
沈大海一看,不光女兒在,新任女婿也在,正要問呢,就聽到隔壁一聲吼,「老沈,大半夜的你家進賊了?」
沈大海忙伸脖子回道,「不知道哪兒跑來兩隻野貓,被我用笤帚趕跑了!」說著對著兩人揚了揚笤帚。
沈慧,顧正欽:「……」
沈慧:她果然不是親的!
顧正欽:他總算理解了沈慧剛才的心情了!
隔壁人家有咕噥了幾聲,聲音太小聽不清,不過看樣子又睡下了。
沈大海一回頭就看到女兒女婿一臉幽怨的看著他,不由得怒了,「咋了,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你倆還有理了!都給我進來!」
剛才那一通亂打,將成香芹也吵醒了。三人進來時,她已經點了煤油燈出來,見著沈慧和顧正欽兩人灰溜溜的樣子,不由得問道,「老沈,這是咋了,正欽咋也來了,還有慧慧,你穿這麼齊整出去了呀?」
沈大海往堂屋桌前的椅字上一座,將笤帚往地上一扔,撇過頭也不說話。
沈慧本能的心一跳,他爹生氣了!
顧正欽偵察兵不是白當的,見著岳父大人生氣,忙主動站起來道,「媽,我們是剛從外面回來。」
成香芹疑惑的看看兩人,「你們不睡覺出去幹啥了?」
顧正欽瞅一眼沈慧,剛好被轉過頭的沈大海看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沈慧,又是你乾的好事是不是?正欽,你來說,不要看沈慧!你倆大晚上的是偷雞去了還是摸狗去了?」
「爸——」沈慧有些毛了,瞪眼問道,「大冷天的誰家有雞讓我偷?」
「哼!你給我閉嘴,正欽,你說你的,不用搭理她!」沈大海說道。
被無視的某人眨眨眼轉向她親媽,成香芹早知女兒的德性,已經轉身撥煤油燈上的火苗了。
「岳父,我們是去了冷校長那裡。」顧正欽老師交代。
「冷校長?」沈大海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牛棚!」成香芹提示道。
「哦,幹啥呀,咋大半夜的去?」沈大海不依不饒,說完覺得好像漏了點兒什麼,擺擺手示意顧正欽先別說。
「爸,白天去的了嗎?」沈慧把握時機見縫插針道。
沈大海瞪一眼閨女,「不對,你是咋認識他們的,不是和你說了嗎?少攙和那些城裡人!還有你,顧正欽,你們咋一起去,都有事兒?約好的?」說著又瞪向顧正欽,「不交代清楚誰都不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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