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苗苗的心事
因為朱哥是原中華聯邦的人，所以苗苗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原中華聯邦的地盤上去，從浩如煙海的黑社會爭鬥里尋找有用的信息。為什麼要從爭鬥里找信息呢？朱哥他們的身手和遭遇預示著他們可能要去混黑社會，苗苗非常清楚地球上的無政府狀態，而黑社會正是這個混亂社會的主角。如果能夠控制黑社會，差不多就能夠控制整個地球，這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能得心應手。這一點，苗苗的想法和凌星就有了出入。是的，凌星他們早就有控制黑社會的想法，但凌星從沒有想過他們自己去控制。為了不引起苗利宗人的注意，他創辦了武館，試圖培養出一大批忠誠的戰士去替他們控制黑社會。後於苗苗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懷遠仁也開始去黑社會的爭鬥中尋找線索了。
在苗利宗人的刻意控制下，整個地球，包括火星在內，均沒有一個強力的國家政權來管理。所有的大中小型城市都有多個政權控制，而各政權之間又是勾心鬥角，甚至大打出手。到處都處於無政府狀態，混亂無比。黑社會之間的爭鬥更是家常便飯，每時每刻都有成千上萬處的打架鬥毆事件發生。因此，要從黑社會的爭鬥中去尋找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原中華聯邦的國土在四個聯邦制國家中又是最大的，幾乎佔據了大半個亞洲。苗苗首先從原中華聯邦的首都長安城開始，逐步向周圍擴展。整整一年，苗苗也沒有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這就是凌星的聰明之處了，他們沒有融入黑社會，也沒有參加黑社會之間的爭鬥，更沒有親自統治黑社會的打算，僅僅是開武館以掩飾自己的身份。在苗利宗武士的刺激下，地球人都在瘋狂地尋找戰勝銀衣戰士的武功秘術。所以，培養武士也就成為一項商機。不過，地球上的武館雖然多如牛毛，但實力參差不齊，最多能夠培養出苗利宗藍衣戰士的水平。因此，苗利宗人根本看不起這些所謂的武館。
正當苗苗在浩如煙海的黑社會爭鬥線索里徘徊不定的時候，苗苗從網路上再次看到了一個地球上現在流行的華語辭彙：「中華古武術。」過去的一年，她不止一次聽到過這個名詞，她都沒有放在心裡。因為，地球上差不多每個武館均有自己比較誇張的武功秘籍。諸如，空手道，跆拳道，泰拳，少林拳，武當拳，太極拳等等。朱哥也多次提到過這些名詞，苗苗也曾經深入研究過這些所謂的武功秘術。不過，她很失望，因為這些秘術跟朱哥的功夫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正因為如此，苗苗才對這些秘術不屑一顧。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名詞，是在網路上遇到一則傳聞：洛陽十一武館有九位教練竟然打倒了洛陽的三大幫派。當時，她看過這則傳聞后，很快就當做了耳邊風。某些地球人別的不會，吹牛皮的功夫恐怕在宇宙中也可以名列前茅。之所以對「中華古武術」再次關注，是因為苗苗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信息：大約一年前，全世界有接近十幾萬年輕人來到原中華聯邦的一個中等城市洛陽城。從網路上看，應該是到一個叫做「十一武館」的地方學習功夫。又是十一武館，又是中華古武術。苗苗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她最初聽到「武術」這個名詞時，那時她剛剛和朱哥相識，朱哥因為失去了記憶，顯得有點傻裡傻氣的。現在地球上很少有人再提「武術」這個字眼，人們談到的大多是功夫。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引這麼多的年輕人，十一武館肯定有她的獨特之處。而且，她經過查詢，「中華古武術」最早就是十一武館首先提出來的。於是，苗苗開始查詢十一武館的來歷。十一武館成立於去年年底，武館的館主是一個叫做凌星的青年，年齡才二十歲（凌星他們不但使用了假名，而且還在辦理身份證的時候改變了年齡），長得十分帥氣，頗有朱哥的氣質，特別是他的眼神，讓苗苗砰然心動。不過苗苗很快就清醒過來，因為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朱哥，他們倆的長相一點兒也不一樣。武館的教練有十個人，全是清一色的年輕人，其中有三位男教練，七位女教練，年齡都差不多。有點兒詭異的是女孩們長相很普通，跟現在大多數女孩長相很漂亮不同。他們的名字也非常古怪：什麼勝金衣、戰女神、林妹妹、宇無敵等等、等等，很可能這是假名。（此時，如果凌星知道苗苗是這樣準確地猜測出來他們使用的是假名時，他一定會後悔，不該讓夥伴們胡鬧）於是苗苗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查找這些人的資料，很快各種信息就顯示在了她的個人電腦上。十一武館的學員們無一例外地在各種場合讚美他們的教練如何功夫高強。苗苗十分迷惑，十一位教練沒有家庭住址，均是以武館為家。他們沒有具體的身高、體重數據，甚至在電腦戶籍檔案上也沒有他們的名字。很顯然，他們都使用了假名。他們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呢？於是，苗苗反覆查看他們的視頻資料。慢慢地，她發現了一些非常熟悉的細小動作。館主凌星常常會站著沉思，其動作像極了朱哥，而且他糾正別人的動作時簡直跟朱哥一模一樣。勝金衣的身高以及他拍手的動作簡直和阿里巴巴一個德性。林妹妹一頭金色的捲髮則酷似黛安娜。劉一飛用手把烏黑的秀髮甩到腦後和劉大姐如出一轍。她又仔細地比對了其他人的動作，儘管其中有一個女孩的動作她不熟悉，但苗苗差不多已經肯定，這些人都是她曾經的夥伴們。雖然他們的面貌和夥伴們大相徑庭，但苗苗已經肯定，十一武館的館主凌星就是朱哥了。這應該是朱哥所用的假名，或者說這才是朱哥的真名。朱哥因為失憶，忘記了自己的名字，他可能已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其他十個人中一定有九個是她的夥伴們，至少阿里巴巴、黛安娜和劉大姐在他們中間。苗苗很興奮，也非常激動，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見朱哥和夥伴們。當她跨出門的一剎那，苗苗激凌凌打了一個寒顫，她迅速冷靜下來。她又緩緩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關好門，無力地靠在門后，眼淚撲嗦嗦地串起了兩串珍珠。苗苗知道，懷遠仁在絞盡腦汁仍舊找不到朱哥的情況下，開始把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想到這裡，她強忍著眼淚，立即行動起來，迅速把自己個人電腦中關於朱哥的信息全部刪除的乾乾淨淨。幸虧苗苗意識到後果的嚴重，否則，凌星他們第二天恐怕就會遭到懷遠仁的毒手。因為，懷遠仁每天晚上都會派人檢查苗苗的個人電腦。
苗苗刪除之後，仍不放心，又仔細檢查了幾遍，才算稍微安心。隨後，一連幾天，苗苗都會感覺到心驚肉跳。在她的夢中，三番五次出現朱哥和夥伴們被懷遠仁抓住的場景。又過了幾天，苗苗的心裡越來越不安，她不清楚這種不安的源頭在哪裡。今天她正在房間里坐立不安的時候，她的爸爸雅各江推門進來了。聽到門響，她「啊」的一聲驚叫，倒是嚇了雅各江一跳。雅各江皺眉問道：「怎麼了苗苗？」苗苗趕緊收斂起自己臉上的不安，平復了自己內心的波濤，故作悠閑地說：「爸爸，沒什麼，你不聲不響地進來，嚇了我一跳。」雅各江走到苗苗跟前，輕輕地拍拍苗苗的小臉，微微一笑，道：「乖女兒，爸爸怎麼會嚇著你呢？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沒有，沒有，真的沒有。」看到爸爸微微的笑意，苗苗慌忙補充道：「我怎麼會欺騙爸爸呢？」雅各江拉住苗苗的小手，也不再繼續追究，關切地說：「苗苗，我的好女兒，我好像覺得你整天鬱鬱寡歡似的。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或者有什麼心事，告訴爸爸，或許我能幫助你。」
苗苗不好意思道：「爸爸，也不知道朱哥他們到底怎麼樣了？我是因為擔心他們，心裡才不好受。」雅各江微微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啊，你的朱哥本事大著呢，他能躲開我們的監視，就說明了他的能耐。苗苗，你經常這樣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悶也悶出病來了。我建議你出去找你的姐妹們玩玩，或者收幾個弟子把你的技擊術傳授出去。」苗苗聽到爸爸這樣勸自己，感到很驚奇。因為苗利宗人是不允許女孩子學習技擊的。苗苗疑惑地問：「爸爸，難道你不反對女孩子學習技擊？」雅各江兩手一攤，道：「你跟你的朱哥學習技擊，我反對過嗎？」苗苗歪著頭想了想，道：「沒有，可是別人反對呀。」雅各江感慨道：「是啊!以前，我總覺得我們這個民族重男輕女，是很自然的事情。來到地球上一看，確實讓我大開眼界。我們的科技雖然遠超地球很多，但是在其他方面，我們不見得比地球先進。比如說在婦女地位方面，我們就和地球人差得很遠。」苗苗從小就能深切地感受到苗利宗女人的地位低下：男孩可以學習技擊，在資源分配方面也優越於女孩，甚至在學習內容上也和女孩不一樣。例如，女孩從小學到中學都有關於家政的課程，也有關於音樂、舞蹈方面的課程，這些都是女孩的必修課。而男孩則根本沒有家政課程，音樂舞蹈方面也是選修課。女孩們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長大后如何服侍男人，而且約束女孩們的條條框框遠比男孩要多。正因為如此，苗苗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喜歡跟本民族的男孩一塊兒玩耍，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些男孩子們傲慢自大的嘴臉。爸爸的言論，她還是首次聽說。難道爸爸竟然有改變苗利宗婦女社會地位的打算？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於是，苗苗有點興奮地說：「爸爸，聽你的口氣，你有改變我們民族婦女社會地位的想法？」雅各江嘆了口氣，為難道：「我是有這個想法，你想想，咱們軍中的婦女還佔不到總數的百分之一。而我們的前途差不多都寄托在她們的身上，民族的延續才是頭等重要的大事。婦女在我們軍中個個都是寶貝，而她們的社會地位跟她們的身份根本不相符。因此，改變婦女的地位是勢在必行的。不過，確實很難啊!要想改變女子的地位，首先就要改變根深蒂固的重男輕女思想，這需要發生一場思想變革。而我們所缺乏的就是一個媒介，我有時候會想，這個媒介恐怕要著落在你的身上了。」苗苗吃了一驚，道：「爸爸，你和我開玩笑吧？這麼重大的責任怎麼會落在我的身上？再說了，我是一個女孩子，男人們怎麼會讓我去擺布他們。」雅各江在苗苗的腦袋上揉了揉，親切地說：「女兒，目前我們的武士確實已經不少了。進入地球以來，我們的生活安逸了很多，因而也有了大量的時間。所以包括金衣戰士在內，武士的數量增加很多，但還沒有取得質的突破。也就是說，我們還沒有出現一個紫衣戰士。如果軍中出現紫衣戰士，那麼這個紫衣戰士就可以帶領我們進行變革。」苗苗感嘆道：「紫衣戰士？每一個紫衣戰士都是我們民族的傳奇英雄。我聽說，每當有紫衣戰士出現時，整個星球乃至整個社會都會發生重大改變。但紫衣戰士的出現是何其艱難的大事件啊!」雅各江微笑道：「苗苗，你跟你的朱哥學習技擊，學得很不錯啊。你現在已經有了金衣戰士的實力，你的進步速度比庫里新快得多。爸爸非常希望你能夠突破金衣戰士的壁壘，成為苗利宗歷史上第一位女紫衣戰士。」苗苗憂慮道：「爸爸，不要說我成為紫衣戰士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我真的成了紫衣戰士，男人們允許我成為一個武士嗎？」雅各江意味深長地笑道：「事在人為嘛，不過，你可要加緊努力啊!」苗苗重重地點頭，心裡暗想：為了改變苗利宗婦女的社會地位，我一定要苦練朱哥教給我的功夫，爭取早日成為紫衣戰士。也許到那時，在苗利宗人和地球人的關係上我還能說得上話。雅各江笑眯眯地看著苗苗低頭沉思，他知道，自己的一席話已經徹底打動了苗苗的心。
雅各江的大手又在女兒的頭上拍了拍，道：「苗苗，爸爸很忙，我要走了。」苗苗的心裡暗暗地猜想著爸爸的用意，爸爸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地跟自己談論苗利宗婦女的地位問題。難道，軍中將會有重大變動？爸爸只是來提醒自己。雅各江看到苗苗點頭，就轉身向門外走去，將要踏過門檻時，好像是漫不經心地說：「噢，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聽說庫里新這幾天將要去洛陽城玩耍，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好玩的。」苗苗不等雅各江的話說完，小臉就白得嚇人。她突然追上來，抱住雅各江的手臂，急切地說：「爸爸，你知道我這幾天實在悶得慌。我的姐妹們一直要拉我出去玩耍，我一直也沒有答應她們。我聽說，洛陽城最近將要下大雪，我可以和我的姐妹們去那裡玩雪。從出生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幾場大雪呢。」雅各江關心道：「地球人太仇視我們了，你們沒有武裝好自己，怎麼能到他們中間去玩耍呢？洛陽可不是塔克拉馬乾草原的寄宿學校。」苗苗馬上順水推舟道：「是啊，在塔克拉馬乾草原，我有朱哥罩著，沒有人敢找我的麻煩。到洛陽城就不一樣了，聽說那裡的黑社會爭鬥十分劇烈。爸爸，求你把苗苗號暫時借給我，好嗎？爸爸求你了!」苗苗抱著雅各江的手臂搖來搖去，撒著嬌。雅各江溫柔地梳理著女兒紫紅色的柔順長發，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僅僅一艘戰艦就能行嗎？我再派給你一些武士吧。」苗苗大喜，她跳起來，在雅各江的臉上親了一下，說：「爸爸，太好了，不用那麼多的武士，我和我的朋友們差不多就能搞定。」看著雅各江懷疑的神色，苗苗挺了挺胸，自豪地說：「爸爸，你還不相信我嗎？如果穿上金衣戰士的戰服，你也說過，我有金衣戰士的實力了。」雅各江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