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眾怒難犯
英子及時地把電腦苗苗的表演圖像傳送到每一個部門,這種音樂和舞蹈大家還是第一次聽到看到。跟地球上的舞蹈風格不同,使用不可思議的前後左右的雙腳和單腳的彈跳步法,配合腰部的前後和左右搖擺,猶如行雲流水似的自然而神秘。有時候,配合著臉上的一顰一笑,又如苗利花的嫵媚和妖艷。大家看得如痴如醉,情不自禁地手舞之,足蹈之,渾然忘了身在何處。在音樂方面,凌星也差不多算是專家級的人物,隨著苗苗舞蹈的盡情渲染,凌星也沉浸入苗利宗的音樂旋律中,不由自主地配合著苗苗跳起了雙人舞。凌星的舞姿剛健有力,極富陽剛美;苗苗的舞姿柔美如水,就像溫柔的春風;兩人一剛一柔,配合地天衣無縫。苗利宗這種舞蹈不僅需要高超的舞技,而且還要有一定的功夫底子,當然充沛的體力是完成舞蹈的根本保證。凌星跳著跳著,感覺到舞步不能讓他盡情地發揮,想起二十一世紀的霹靂舞,就自覺地在舞步中加入了一些地球上古老的霹靂舞元素,使得這種舞蹈的難度進一步提高。後來苗苗號中的夥伴們都愛上了這種舞蹈,經常可以看到不少人在空閑時間跟電腦苗苗學習。
擺脫了苗利宗艦隊的圍追堵截,前途或出路問題便直接擺在了凌星及其夥伴們的面前。凌星招集大家在艦橋開會,首先說道:「把大家帶出地球,雖然是迫不得已的行為,但是,我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庫里新不知道為什麼對我恨之入骨,從塔克拉馬乾草原的莫名其妙的挑戰,到現在苗利宗人的圍追堵截,這一切我猜想都跟苗苗有關。也就是說,庫里新所針對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大家是受到了我的連累。如今我們終於突出了苗利宗艦隊的重圍,下一步究竟該怎樣走,還需要大家齊心協力拿出個主意。」
凌星的話音剛落,文紀牧野漲紅著臉,神情很激動,他說:「凌哥,你今天說出的這些話,我不敢苟同。我非常崇拜凌哥,在我的心裡,凌哥是戰無不勝的英雄。但是,我今天對凌哥的話卻非常憤怒。你說的意思,我明白,大家也明白:那就是是你把我們帶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在這裡,我,文紀牧野要告訴你,跟著凌哥闖天下,是我這一生中最引以自豪的壯舉。雖然我們無數次面臨絕境,但我的字典里從沒有後悔這個字眼。當初決定跟隨你逃出集中營的時候,我就清醒地認識到我們將九死一生,但我沒有任何猶豫。以後請凌哥再也不要說什麼對與錯的問題了!」
凌星不知道文紀牧野的反應這麼強烈,他看著越說越激動的文紀牧野,心裡覺得好受多了。阿里巴巴等文紀牧野剛一說完,就開口咆哮了:「凌哥,我也忍不住要說你兩句。自從我們逃出塔克拉馬乾草原的集中營,我們之中有誰後悔過那怕是一星半點?如果我怕死,當初我根本不會選擇跟隨你逃出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斤兩:論智謀,在夥伴們中間,我自慚形穢;論勇力,甚至後來加入的月月也快超過我了。雖然各方面我都不如夥伴們,但我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怕死,而且以跟隨凌哥闖天下為榮。」
凌星的話激起了所有夥伴們的激烈反應。劉鳳蘭、英子、甜甜、武仙和流凌月甚至流出了眼淚。黛安娜早就聽到過凌星類似的話語,所以她倒是顯得很平靜。秋冬的堅強甚至比男孩子們還出名,她也沒有流淚,而是平靜地說:「凌哥,我的心你應該是知道的。生,我是凌家的人;死,我是凌家的鬼。」秋冬的話斬釘截鐵,發出鏗鏘的金屬之音。武仙有時候也很潑辣,她抹了一把眼淚,狠狠地瞪了凌星一眼,咬牙切齒道:「凌星,你的話像比首一樣刺傷了我們的心。我們的眼淚不能白流,趕快給我們道歉。不然的話……哼!」武仙知道即使大家聯合起來也奈何不了凌星的一隻手,所以狠話她也不知道該怎樣說,只得用一聲「哼」來結束自己的聲討。本來武仙的話是很搞笑的,但大家現在都在氣頭兒上,一個個紅著眼,怒視著凌星,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武仙話里的搞笑成分。
布萊克也陰沉著臉說道:「凌哥,你知道你今天的話都說了些什麼嗎?你難道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們?大家跟著你是想為自己的父母報仇,想為地球人做一點兒有益的事情。說穿了,大家跟著你是想做一番大事業。如今,經過你這一番說詞,好像我們都成了畏生畏死的膽小鬼。武仙姐說得對,你今天必須得道歉,收回你的那些話。」
凌星的頭上又開始滲出了冷汗,他今天的這些話在他的心裡已經縈繞了很久。以前由於苗利宗人的步步緊逼,他無暇說出來。如今沒有了苗利宗艦隊的威脅,他才把在心裡憋了很久的愧疚說了出來。沒想到,引起大家的齊聲聲討。
凌星剛想開口道歉,劉鳳蘭就瞪著他,怒聲道:「凌星,你是不是嫌棄我們了?我劉鳳蘭的心你應該清楚。現在我把話全部說出來,如果你覺得我水性楊花,你也可以開誠布公地說出來。」(凌星心裡大汗,聲討就聲討吧,怎麼連水性楊花也出來了)「是的,我在很早的時候便暗戀傑克遜,那個時候出於少女的懷春,對帥的妖異的傑克遜芳心暗許。傑克遜是一個硬漢,但又是一個自大狂。自從塔克拉馬乾草原分手以後,他的形象在我的心裡漸去漸遠。在我痛不欲生的那些日子裡,是你把我從情感的漩渦里拉了上來。後來,我的心就逐漸轉移到你的身上,以至於情根深種。今天,你必須把你的心裡話掏出來,你到底愛不愛我?」凌星幾次想插嘴都被劉鳳蘭揮手打斷了,她的話一落地,凌星不顧滿頭墜落的汗珠,立即站起來說道:「劉大姐,我愛你。我為我剛才刺傷大家的話向你,向各位親愛的夥伴道歉。我收回剛才所說的話,敬請各位原諒我的魯莽。」說著,他拱起手對著大家,把腰彎成九十度,團團做了個揖。
流凌月不等凌星把腰直起來,就一步跨到凌星跟前,指著凌星的鼻子,哽咽著說:「凌星,你今天也得在我面前把話說清楚。自從前年見到你,我的一顆心就不由自主地系在了你的身上。我不知道你是怎樣想的,你對我們家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做你們的夥伴,天下比我強百倍的人何止一個。僅僅是你們在我們家住了幾天,似乎並不足以成為你選擇我的理由。所有我認識的人們都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他們一致把原因歸在你是為了得到我。但我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這樣的,劉大姐、秋冬姐、英子姐,甚至黛安娜都強過我百倍。還有那個苗利宗少女,我只見過一面的苗苗姐,她的美麗根本不是我能相提並論的。我知道你身邊並不缺美女,而你也不是一個花花公子式的男孩。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們家這麼好?又是什麼原因讓你至今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你今天必須得告訴我,讓我死也成為一個明白鬼。不然,我就永遠纏著你,直到你徹底厭煩我,把我從你的身邊趕走。」流凌月今天下了莫大的決心,再也不顧自己的羞澀,把心裡的疑問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
凌星一直躬著腰接受流凌月唾沫的洗禮,聽完流凌月的話,他飛快地瞟了阿里巴巴一眼,發現他神色黯然,微低著頭。凌星的姿勢非常滑稽,但大家沒有一個人發笑。凌星對待流凌月及其家人的行為像迷霧一樣一直縈繞在大家的心裡,每個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黛安娜悄悄地移到凌星的身邊,拉著凌星的手臂,小聲道:「哥哥,你先站起來說話。」凌星環望了大家一眼,發現每個人都瞪著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因此,凌星不敢直腰。英子看到凌星誤會了大家的意思,也噙著眼淚來到凌星跟前,想把他拉起來。凌星愛憐地看著英子,急忙從衣袋裡掏出手帕紙,給英子擦眼淚。手忙腳亂的傻相終於把夥伴們都逗笑了。凌星心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把腰直了起來。流凌月正要拿紙巾去為凌星擦汗,而凌星不等流凌月的手靠近,急忙從她手裡奪過紙巾,自己擦了起來。這一細節都被大家收在眼裡,不相干的人都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凌星的舉動使得流凌月的眼淚又一次洶湧地沖了出來。凌星十分無奈,他示意英子去為流凌月擦擦眼淚,而一向乖巧的英子破天荒地沒有聽從凌星的暗示,只是裝著什麼也沒有看見。凌星又看了阿里巴巴一眼,希望他過來安慰流凌月,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尷尬地安慰流凌月:「月月,你先不要哭,你以後也可以和黛安娜一樣叫我哥哥。」流凌月帶著眼淚驚喜道:「真的,我以後可以叫你哥哥了?」凌星微笑點頭,說:「是的,但是……」流凌月緊張地望著凌星,生怕他說出拒絕自己的話。凌星還是微笑道:「月月,我知道,你喜歡哥哥。你因為不了解內情,所以才會這樣做。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迫我了,我以後就把你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好嗎?」流凌月又一次流下了失望的淚水,她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不停地輕聲啜泣。
聽了凌星的話,大家好像都恍然大悟了。阿里巴巴心裡十分痛苦,他並不嫉恨凌星,反而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我是不是值得月月的愛?想到這裡,他突然開口說道:「凌哥,我非常感謝你。我知道你可能是為了我,但是,我要告訴你:月月愛的是你。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早已維繫在你的身上,你不能為了我而冷落了月月。再說了,像我這樣懶惰、胸無大志的蠢人根本不應該得到天使一樣的月月的愛。」凌星狠狠地瞪了阿里一眼,厲聲道:「你還真是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人了。你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瞎摻合什麼。」阿里正要反駁,凌星揮手阻止了他,無可奈何道:「好吧,月月,給我幾分鐘時間,讓我好好理一理思緒,隨後,我就全部告訴你,好嗎?」流凌月淚眼朦朧地望著凌星,不由自主地點頭。
凌星好像突然之間老了許多,他頹然地坐在座位上,兩手抱著頭,陷入了深思:他十分為難,他當然不能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那樣他可能會被大家當做怪物;但他又不能不解決眼前的困境,看來只有編故事了。凌星本不善說謊,可是命運卻屢次逼著他改變自己的初衷。他抬起頭,站起來,走到流凌月跟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道:「月月,我的身世本來是不能讓你知道的。可是你這樣逼迫我,使我不得不違背祖先的誓言。將來,如果我下地獄,我一定會拉你來墊背。」說著,凌星對著流凌月做了個鬼臉,勉強笑了笑。可是大家急於知道凌星的身世之謎,一個個圓瞪著雙眼,竟沒有一個人附和他的玩笑。凌星無奈,只得繼續說道:「還記得我前年剛進入凌氏診所的事情嗎?」流凌月當時正坐在診桌前發獃,沒有注意到凌星的舉動,因此她搖搖頭道:「當時,我心裡正發愁,害怕刀疤真的來凌氏診所報復,所以沒有注意你的舉動。印象較深的就是阿里表現出的超凡能力。」英子對當時的情形印象十分深刻,她接過話頭,道:「我記得,凌哥當時一進門,就盯著診所里掛著的一幅書法條幅。還記得那張條幅上寫著:醫者,養仁心,行仁事。須知人命關天,不可等閑視之。」流凌月有點不解,道:「那又怎麼樣?那條幅是我的祖先凌星寫的。正因如此,凌哥才一直開我的玩笑,說他是我的祖先。」說到最後,她已經是咬牙切齒,只差張牙舞爪地對付凌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