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能源枯竭

  時隔一年，苗苗號再次橫空出世，在苗利宗軍中引起軒然大波。在轟轟烈烈的蟲洞大討論中，只有大多數軍官不相信朱紅梧能夠開啟蟲洞。苗苗號不僅完好無損地從土衛六的大氣層中出現，而且變成打不爛的空間堡壘，讓大多數軍官瞠目結舌。現在，朱紅梧能夠開啟蟲洞，已成為苗利宗人的共識。反倒是那些科學家有點半信半疑了，因為他們經過一年的研究，朱紅梧僅僅憑著苗苗號中的設備，要想開啟蟲洞，無疑是天方夜譚。經典物理學認為，宇宙中存在著很多蟲洞，要想維持蟲洞的開口，必須要有負能量。而負能量是由負物質產生的，因此製造出負物質才是開啟蟲洞的關鍵。負能量到底是什麼？物理學家僅僅是根據理論推測其存在，對其原理機制並不清楚。眾所周知，黑洞是宇宙之中最神秘的天體。人類只能觀察到其視界外的運行機制，對於視界內的情況，直到目前為止，還是處於推測階段。物理學家推測，黑洞是一種大質量高密度的奇異天體，她的萬有引力大到足以吸引束縛光子的程度。就是說，一旦光子受到她強大的引力，光子只能落入黑洞的視界之內。而光子的速度是宇宙中速度的極限，沒有其他物質的速度快於光子。物理學家推測，黑洞通過蟲洞連通其它宇宙或者本宇宙的其它地方。也就是說，黑洞內部可以產生負能量，以維持蟲洞的開口。物理學的本質就是通過實驗用以驗證自然界的客觀規律。人類不能進入黑洞，目前的儀器也不能深入黑洞內部。通過量子力學倒是很有可能間接探測黑洞內部，但是，物理學家對於亞夸克粒子還無能為力。因為想用加速夸克的方法打碎夸克，需要非常巨大的能量。目前的粒子加速器顯然達不到要求。有鑒於此，苗利宗的科學家對於朱紅梧能夠開啟蟲洞，持謹慎態度。


  苗苗號突然變成堅固的空間堡壘，讓苗利宗的科學家大跌眼鏡。據土星前線傳回來的光影顯示，口徑一米的戰艦激光炮打在苗苗號身上，竟然毫無效果，激光束就好像被苗苗號吸收了似的。苗利宗的戰艦是依靠包裹在艦身表面的特殊材料作為裝甲的，這種特殊材料能夠吸收一部分激光能量，也能反射一部分，但大部分還是損壞了裝甲。只是裝甲厚度達到不同程度，用來區分大中小型戰艦。微型戰艦的裝甲甚至不能承受艦載激光炮的一次射擊。根據統計，在苗苗號艦身上同一點竟然能夠承受幾十道死光的打擊，這大大超過了苗利宗科學家的心理承受能力。科學家們猜測，朱紅梧在一年裡躲在土衛六之中到底做了些什麼。


  苗利宗軍部對朱紅梧的興趣越發濃烈，朱紅梧的每一分進步，每一分榮譽都讓雅各江欣喜不已。在與其他副首領取得一致意見之後，向土星艦隊司令官庫里新下達命令：第一，告訴朱紅梧及其夥伴們，苗利宗人是他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第二，如果朱紅梧同意，可以娶苗利宗最高首領的獨生女兒苗苗為妻；第三，滿足朱紅梧及其夥伴的所有合理要求。


  庫里新接到軍部命令的時候，他正率領著三艘中型戰艦，緊緊地跟在苗苗號的屁股後面。庫里新死死地盯著屏幕上軍部發布的命令，臉色青紫，使得他微帶稚氣的英俊面龐散發出極其冰冷，極其絕望，極其危險的氣場。他的牙齒咬得「嗞嗞」直響，面容扭曲，兩眼放射出駭人精光。雙手緊握成拳，在合成材料的桌面上微微顫抖。兩位高大的艦隊副司令官，靜靜地站立於他的身後。良久，其中一位軍官提醒道：「司令，苗苗號離我們越來越遠，請儘快下達命令吧。」庫里新條件反射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不!」接著，他揮舞手臂，雙手在空中亂抓，大聲咆哮道：「我要朱紅梧去死!他永遠也不是我的朋友!傳我命令，執行送瘟神計劃。」兩位副司令在庫里新轉過身來時，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聞聽庫里新的命令，兩位大吃一驚，齊聲道：「司令，違背軍部命令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庫里新斬釘截鐵道：「朱紅梧是我們的死敵，如果現在讓他逃脫，將來他一定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況且，古中國的孫子兵法說得很清楚：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兩位副司令還想再勸，庫里新揮手阻止了他們，不容置疑地說：「執行命令吧，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負責。」兩位副司令互相看了一眼，無奈地轉身執行命令去了。


  苗苗號目前的速度已經超過每秒五萬千米，後面，土星的光環越來越小；前面，純蘭色的天王星則越來越近。天王星是人類首次通過天文望遠鏡，發現的行星。她是太陽系的第七顆行星，屬於冰巨星，體積在所有行星中排第三位，是地球直徑的四倍。距離地球最近為18個天文單位，距離土星最近為8.5個天文單位。由於天王星大氣頂層差不多都是甲烷，它吸收了太陽光中的紅色和橙色光，反射出藍色和綠色光。因此天王星看起來非常美麗，洋藍的顏色至為純凈。由於內部無熱源，所以，天王星大氣內部很平靜，因此，她是太陽系八大行星中最寒冷的行星。她像土星一樣，也有巨大的光環。與土星的光環不同的是，天王星的光環顏色較為暗淡。當苗苗號上的乘員能夠清楚地看到天王星十三條光環時，苗苗號才僅僅航行了十個小時。


  在劉鳳蘭的督促下，凌星及其夥伴們一直保持著高度的警覺。苗苗號現時的速度空前驚人，人類自從茹毛飲血，直到進入文明社會，再到眼前的高度文明，還沒有地球人經歷過這樣的速度。用肉眼觀察，苗苗號前面幾乎是一大片紫色的星星；往後看則是赤紅色的星空。若不是電腦依據高速造成的紅移量和紫移量還原星空的顏色，大家差不多就要迷失在如此美麗的星空中了。所有人的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狀態，因為人類從沒有像他們這樣經歷如此的高速。在如此的高速之下，幸虧沒有苗利宗艦隊的攔截。接近天王星時，苗苗號的速度達到每秒十萬千米，超過光速的三分之一，是名符其實的亞光速。大家雖然被這顆太陽系最美麗的星球所吸引，但也沒有忘記各自的本職工作。通過苗苗號的探測設備，凌星知道苗利宗的三艘中型戰艦一直遠遠地綴在後面。文紀牧野曾經建議凌星放棄加速，等待後面的苗利宗戰艦。憑著他們出色的操作戰艦的能力，重創三艘中型戰艦的可能性很大。英子則反駁說，雖然幾率較大，但還是有一定的幾率失敗。苗苗號根本賭不起，不同於從泰坦星中突出重圍，那時候，苗苗號必須拚命，而現在，苗苗號可以不用拚死就能逃出生天，為什麼非要拚命一搏呢？最終，英子的意見佔據了上風。


  秋冬現在身兼數職，最早，她是戰機隊長，儘管是個光桿司令，也沒有需要她單獨駕駛戰機的時候。那個時候，秋冬是最清閑的人。突破紫衣戰士境界后，秋冬的作用驟然凸現出來。她的神眼明察秋毫，可以在屏幕上發現電腦也無能為力的目標；在超高的加速度作用下，她能夠在戰艦中隨意移動，成為出色的損管隊長。後來，她駕駛戰機，配合苗苗號避開許多次苗利宗戰艦的伏擊。現在，秋冬就和甜甜坐在巡航室的巨型屏幕前，察覺到了天王星星域中潛藏的苗利宗艦隊。凌星得到秋冬報告后，啟動了苗苗號的所有探測設備，搜索天王星及附近的廣大星域。隨著距離天王星越來越近，凌星已經發現四支擁有三十多艘戰艦的苗利宗艦隊。凌星經過快速計算，苗苗號要繞過他們，就需要向右轉彎，越過天王星巨大的光環。在速度超過十萬千米的情況下，需要消耗的能量特別巨大。如果從別的地方繞行，需要消耗的能量更大。凌星別無選擇，開始倒計時。苗苗號劃了一個直徑幾乎達到百萬千米的巨型圓弧，其最深處，幾乎到達天王星第二十六顆衛星的軌道內環(天王星總共有二十七顆衛星)。強大的衝擊波猶如颶風似的席捲了天王星的光環，竟然改變了天王星光環的外部形狀。


  繞過天王星后，如果繼續沿著原來的航線運行，就需要花費同樣的能量。凌星和夥伴們商量后，決定改變航向，不再向海王星進發，而是垂直太陽的赤道面直接離開太陽系。到現在為止，苗苗號經過的所有行星都有苗利宗艦隊的駐守。應該說，海王星也會有苗利宗的艦隊。遠離海王星，打破苗利宗艦隊的封鎖，是目前苗苗號的當務之急。凌星及其夥伴們不知道苗利宗軍部對他們的態度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如果庫里新能夠抑制住腦子裡的瘋狂嫉妒，冷靜地思考問題，及時把苗利宗軍部的友好信息傳達給苗苗號的乘員。那麼，歷史或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歷史的車輪是不可抗拒的，歷史上的偶然事件改變歷史的進程，也屢見不鮮。不過，要想徹底改變地球人的命運，僅僅是一項社會改良，是遠遠不夠的。苗利宗軍部的第三條命令，不可能徹底改變地球人受奴役的命運。因為即使凌星及其夥伴們擁有強大的實力，他們也不能代表所有的地球人。只有把地球人武裝起來，達到與苗利宗人平等的地步，苗利宗人才會真正願意與地球人和睦相處。依靠苗利宗人的施捨，地球人永遠也不能真正地崛起。庫里新的嫉妒正好提供了一個契機，而凌星及其夥伴們又轟轟烈烈地譜寫出一曲壯麗的英雄史詩。


  其實，凡是在太陽系裡運行的天體，大到木星，小到微星，都要受到太陽的萬有引力，苗苗號也不例外。以前，她航行在所有行星的軌道平面，呈螺旋形向著太陽系的邊緣航行。現在，她脫離行星軌道平面，還是要以螺旋形軌道離開太陽。為了最大限度的節省能量，凌星在穩定了苗苗號以後，就關閉了苗苗號的動力爐。


  海王星是太陽系的最後一顆大行星，她距天王星的最近距離是十一天文單位。越過海王星，離太陽40至48天文單位，黃道平面的狹窄圓盤區域，是所謂的軻伊伯帶。這個區域有包括冥王星在內的許多冰封物質形成的小行星，是太陽系短周期彗星的來源地。在這個圓盤上下也分佈著一些外海王星天體。苗苗號的速度是光速的三分之一，航行在這個區域，再也沒有遇到過苗利宗的戰艦。由於速度較快，期間躲避了數個直徑在數百千米的小行星。躲避最後一個直徑近千千米的小行星時，苗苗號突然失去動力。戰艦內頓時警報四起，電腦苗苗不等凌星吩咐，把備用能源打開。苗苗號擦著小行星邊緣兩千米處，在大家的驚呼聲中，瞬息而過。這個小行星表面有極其稀薄的大氣層，儘管如此，強大的衝擊波還是在星球表面犁出一條寬達百米長達幾千米的深壑。幸虧苗苗號的速度很高，幸虧小行星的運行方向與苗苗號垂直而不相同。如果沒有這些幸運，苗苗號有極大的可能被小行星的引力捕獲，到那時她就會在小行星的表面製造一個巨大的環形山。


  苗利宗使用的動力能源，凌星不知道是什麼，電腦苗苗也不知道。不過，她卻清楚，苗苗號的能源已經近乎枯竭。電腦苗苗道出了其中的原委：由於微型戰艦大多用於星球登陸作戰，她始終脫離不了艦隊。不說苗利宗的動力能源經久耐用，即使用光了能量，她需要做的只是從星球表面返回艦隊之中，就可以補充能源了。也就是說，苗苗號的動力能源最多只能改變一次航行方向。穿過軻伊伯帶后就是奧爾特星雲，該星雲是太陽系最外圍的一個空心球體，厚度從五萬天文單位到十萬天文單位。空心球體內擁有千萬億顆冰封的彗星，儘管在這麼大的範圍內，彗星分佈的密度不大。但是，在苗苗號的亞光速之下，這樣的密度還是大得嚇人。


  苗苗號的動力能源，其實一直是凌星的一塊心病，只是苗利宗的艦隊一直緊逼不放，而在冰之仙境他又忙著練功，所以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研究這個問題。現在想來，在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前貿然衝出泰坦星，確實是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