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鄭慕超
這個寒假來臨的時候,我回到大漠了,大漠的情況還是風卷沙層,只是由於環境治理的原因,樹蔭漸漸多了起來,陽光正好,這多得感謝那些播種陽光的人。
路過的時候我看到很多努力幹活的民工,正好公車終點站,在我身旁的鄭慕超跑下去幫他們清理了一下雜枝,我突然想到那天跟英勛的對話。
「當你明白做多少工作賺多少錢都不能撼動你的使命的時候,你會發現在哪裡存在根本沒有任何區別。我們既然都走自己的不歸路,也沒有什麼好隱瞞或者好遮掩的,思考的成熟能力和刻意的隱瞞並不是一個概念,我只想說,我沒有負任何人。」
這是英勛跟我說過最長的一段話,我感覺英勛確實足夠成熟,他可能不是在鬧,而是在繞。這麼多事情兜兜轉轉的,每一件事情到最後都有一個著落,除非心思足夠細膩,否則大多數人完全可以笑口常開。
我算打小的心思細膩,但是轉了這麼久也算想的開,愛情越稀少越珍貴,這就好比經歷一樣,越重要的事情反而越是不能經常發生的。愛情越要成熟,就越是長久。就比如我和英勛,我們的愛情其實算不上愛情,又似乎比親情更珍貴,我們都不明白那究竟屬於什麼,也許屬於一份舒適感,舒適不代表淡漠,反而恰恰相反,它透露著一種隱約的熱情,這種熱情來自於人的內心深處,這是一種可貴的品質。
後來我經常會想到英勛,想起他說的那段話,那段話經常陪我,陪了我好多年。直到這份珍貴被另外的珍貴取代,使我徹底淡忘。
也許那時候是我和鄭慕超生下孩子的時候,也許是從我們結婚的那刻起。那時候我的小說一直都在寫,可是我關注的幽爾卻默默消失了。她會在哪裡出現,又會喜歡上哪個女孩,我想我也不知道了,這些也已經無關緊要,因為過分關注就等同於施加痛苦,既然原則是要開心,那就多一份自由才能多喘幾口氣,有時候大家都會深呼吸,這也很好!因為陽光正好。
路上鄭慕超說幫我剝個橘子吃,我說我又沒有住院,手還好好的,我說我就知道你要我幫你削個橙子吃,他說那一會兒他幫我打個氣水喝,我說咱倆撐死在路上吧。他說好。我們就狂笑起來。
有鄭慕超的陪伴后,我的心態漸漸變成一種成熟中透露出來的幼稚,這種特殊的情感彌足珍貴,讓我都忘記了抽煙。
後來發現只有孤獨會抽煙,當你找到一個合適的心態去面對一個合適的人,你會發現抽煙已經變成一種奢侈,情感上的煙酒會慢慢的浸透你的每一個細胞,這種如痴如醉需要慢慢去感受,而不是在酒吧這種鬧市裡,一針見血可以感受到的,我們需要適合自己愛情觀念的存在,我們需要找到足夠陪伴一生的純情。
其實鄭慕超並不是那麼純的人,他經歷了很多的愛情,但是唯獨到我這裡戛然而止。至於原因,可能是我們對待感情都留有餘地,或者說是保持神秘,在無限的成熟中學會壓抑,從而演變成一種帶有氣質的簡單,幼稚。
這其實適合每個人的人生,只是很多人仍然在吵吵鬧鬧中度過,而錯失了很多純情的機會。可能由於我是處女的原因,所以我願意保持這份純情,可是這往往會受傷,我也知道原因了。但是受傷不會破壞任何純情的心靈,破碎也是純情的心靈。從而我是一個感情上足夠成熟的白痴,這點鄭慕超肯定能夠看出來。
他很用心的栽培我這朵嬌嫩的花,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他說我是經歷的多,腦子傻,他說他就要找一個這樣的女孩子。他說他找了很久很久,直到初中那時候的一見鍾情,就再也忘不掉。我說你個傻子,誰叫你一見鍾情的,這下麻煩了吧?情都續到這裡了。他說能不能再續續,我說看我心情,最近學習比較忙,事情繁瑣。
他就說好吧,他會用這一生去等待。我甚至我覺得我聾了,
我說,
「什麼?一生很長,不值得。」
他說,
「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就這麼短。」
我突然就想哭,我想還有這麼浪漫的人,難得了。可是我所不知道的是,每個人都有浪漫的本性,主要原因是你需要合理釋放,否則壓抑過頭它就會消逝。
我幫他打開汽水,兩瓶汽水,我說,幹了!他說好指甲!
然後我們兩個笑著很艱難的喝汽水,汽水很甘甜,配合陽光的甘甜,我似乎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苦中作樂,那是一種青春的演唱會。
我想到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候要從Liven說起。那是一個古舊的夢。
我和Liven排演一場時空亂舞,跳的是爵士。當時我們兩個配合交接動作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情況,我的膝蓋擦破了皮。後來我想去拿小醫箱抹掉藥水,沒想到Liven說會有專門的醫務人員,我驚訝了,隨後我見到了戴著口罩的鄭慕超,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匆匆忙忙的跑進舞房來,說,
「XXX女士,我現在幫您先抹&&,然後再抹&&」
我打斷他,說,等等。然後我一把扯下他的口罩,我說,
「請幫我塗抹均勻,謝謝。」
他很尷尬的立在那裡,後來他皺著眉說,
「我裂開了啊。」
然後我就自己抹著,說,
「你還這麼幼稚呢,加我一個,幼稚鬼。」
後來我們兩個聊的很透徹,我從羽拾肆聊到英勛,他給我講從初中來談過的所有女朋友,我想這也太早熟了,初中我還是個眼鏡學霸呢,他說你高中也是好不。我就捶他,我說給你一個機會,我現在還是不是?他就痴獃一樣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想我能明白他的意思,臉還是那一張,只是人已經不是以前的小沙人了。
我說他也變得好成熟,我說這個是讚美。他點點頭,又嘆了口氣。我說別嘆氣,想嘆氣的時候深呼吸,他說還是嘆氣順暢,我就繼續捶他。
他就捶我,我苦笑說現在只剩下咱倆互捶了,要麼咱倆去原來那個天台吧,咱倆坐邊上,我想看看景色究竟如何,現在有膽了,他說小心掉下來,女孩子可不行。
我說好吧,那你帶我回學校吧,馬上寒假了,咱們同學聚會嗎不是。他說你咋真就幼稚起來了,你是期待誰呢?我現在就在這裡,蔚空死了,羽拾肆死了,你是期待蘇玥和林昌輝嗎?他就嘎嘎的笑起來,後來他想了想,
「唉?不會是英勛吧,咱倆現在這是……什麼關係?你能先告訴我嗎?」
我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講了,我想這孩子也太快了,我突然就對他失去信心了,我覺得有渣男的潛質,還沒有開始呢就這麼著急了,我心裡突然想是不是可以找英勛談戀愛了。
「哼,渣女。」
他說。
「什……么……?」
我說。
我突然就驚呆了,也突然明白,他可能從來都不了解我,他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人渣還是被渣是需要區分開的,如果一個好女生遇到一個真正適合走一趟的人,是不可能不全力付出的。他可能根本不清楚我的經歷,他覺得我的經歷都是壞的。
我剛想反駁,結果他說了一句,
「但是我愛的,就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一個特殊渣女,你。」
我破涕為笑的說,
「我怎麼渣了?」
他就說,
「啊,扎心的扎,扎女。」
我就使勁的捶他,我說就你有嘴,就你會說,有這本事入宮當太監去吧。
他就一邊躲一邊喊救命,他火急的跑出了舞房,門口Liven剛端來的咖啡差點撒一地,
「這兩個人瘋了,看來這場愛註定是crazy way,唉,還好我有個聽話的女朋友。」
這時候Liven的女朋友突然快步走過來,御姐的打扮,把墨鏡拉下來,嬌滴滴的說了聲,哈嘍,去酒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