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般若劍
君氏夫婦出手十分突然,然而那慶元紅似乎早有料到他們會有如此一著,不慌不忙的後退幾步,再是腳下一踏,他的身影已似一隻飛燕一般在君氏夫婦的周圍飄忽不定,他使用的,正是那奇門輕功踏燕功是也!
君氏夫婦頓時撲了個空,因為慶元紅的身法太快了,他們的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慶元紅的速度,心驚膽寒之下,只得背靠背的護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尚在遠處的胡尋瞧見這等情況,便不動聲色的待在一旁冷眼旁觀,他自然是樂於坐山觀虎鬥的,不由暗想道:「這三人都不是什麼好鳥,最好是能斗個兩敗俱傷!我且靜觀其變便是!」
突然,慶元紅出手了,那一瞬間,在一旁觀戰的胡尋就好像看到有六個「慶元紅」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向了君氏夫婦一樣,胡尋不確定那是不是假像,只聽得空氣里傳來一陣陣極其刺耳的劍鳴聲,緊接著整個樹林都颳起了絲絲勁風,那一片又一片飄落下來的樹葉像極一些四處飛舞的花瓣,再伴隨著慶元紅手中挽出來的點點銀花之勢,此情此景,不禁讓胡尋想起了這門武功的名字——十里飄花!
空氣中傳來了慶元紅的一聲大喝道:「今日,我便讓你們這對狗男女死在師傅的劍法之下,願你們下了地獄,也永世不得超生!」
這樣的詛咒,是何等的狠毒!
君氏夫婦的面色登時一變,不過這時候他二人已無暇多言了,感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無盡殺意,他二人登時慌亂不已,在生死攸關之際,他二人大叫了一聲作出了防禦姿態,胡尋不知道,可他二人卻清楚的知道,那十里飄花本就是一門能夠擾亂人的視覺神經的武功,所以在這六個幻像里,一定只有一個慶元紅是真的!
想念至此,君遠興提了長槍便使出了天選槍法護住了全身,而白首離也是暗中運起落雁掌!
眼見生死之戰一觸即發,置身事外的胡尋頓時睜大了眼睛!
說時慢,那時快!
眼見著六個「慶元紅」同時出劍!只聽得「當」的一聲,那慶元紅的十里飄花竟是被君氏夫婦擋住了,是君遠興的天選槍擋住了慶元紅的這一劍,同時幻像也消失了,只留下了慶元紅的真身。
瞧見一擊不中,當下慶元紅提了奔雷掌便直罩君遠興的腦門,一旁的白首離見勢不妙,便馬上以落雁掌回之!
但就在這時,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還未等慶元紅的奔雷掌與白首離的落雁掌相拼,那慶元紅的身影便突然化作了米粒光華消失了,君氏夫婦頓時一怔,正暗道一句不好,但下一刻,便有一把利劍狠狠的刺穿了白首離的胸口!
這一下真可謂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君氏夫婦可能沒看清楚,可胡尋卻清楚的看到,是慶元紅突然出現在白首離的身後送出了一劍,誰不知道這慶元紅為何能如此神出鬼沒,但這一劍,卻是對白首離的造成了致命的傷害,因為慶元紅刺穿的,是她心臟的位置!
「師妹!」君遠興頓時瑕疵欲裂,傷痛欲絕之下全力一槍刺出,慶元紅只得收劍疾退,待重新穩定了身形,那慶元紅已笑的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哈……我曾經日夜思念的女子,你給我帶來的傷痛和絕望,如今我終於還給你了,願你在地府,沒有背叛!嘿嘿嘿……」他的模樣似顛似狂!
君遠興顫抖著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白首離,他已泣不成聲,「不,不……師妹,師妹你怎麼樣了?!你怎麼樣了?!」
白首離虛弱的看著君遠興,她無力的抬起手,撫摸著君遠興的臉龐,她吃力道:「師……師兄,對不起,能和你在一起,我未後悔過,我們……只能來世再……」話未說完,她已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摯愛已經停止了呼吸,君遠興已老淚縱橫,「不,師妹,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的!你快醒醒,你醒醒啊!」
瞧見這一幕,慶元紅笑的更大聲了,「君遠興,怎麼樣?痛苦吧?你越痛苦,我便越開心啊!」
君遠興猛的抬起了頭來,他仇恨的看著慶元紅大吼道:「慶元紅,我殺你了!呀……」大叫之間,他已奮力運起了長槍攻向了慶元紅!
面對這一擊,慶元紅眼神一凝,將手中的軟劍甩的呼呼作響,不等君遠興的槍頭刺出,他已化作了一道殘影在原地消失了,電光火石的一劍,他便先人一步刺穿了君遠興的喉嚨。
「噗嗤……」這一劍又快又准!
「呃……」君遠興痛苦的握著插在自己喉嚨上的劍身,他抽搐的看著一臉猙獰的慶元紅,在那一刻,他的眼中同時充滿了仇恨、後悔的情緒,慶元紅抽回了軟劍,君遠興捂著喉嚨後退了幾步,他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首離,伸了伸手,似是想要最後一次撫摸摯愛,他才緩緩的倒了下去。
慶元紅冰冷的看著已經變成屍體的君遠興,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目睹了這這一切,胡尋忍不住感嘆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慶元紅不屑的輕笑了一聲,才道:「你以為,我是專門來殺這對狗男女的?!我告訴你,他們根本就不配!」
胡尋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慶元紅搖了搖頭,彎腰取下了別在君遠興身上的般若劍,他先是仔細的端詳了一眼,待確認了真假以後,他才看向胡尋說道:「我此次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這把般若劍,殺了這對狗男女,也只不過是順手而為之罷了。」
胡尋顯然不信,不過他也懶得和這魔頭爭辯這種事情,不過說起這般若劍,胡尋登時心中一動,問道:「你說你此行是專門為了這把般若劍?這劍對你如此重要?」
慶元紅看了胡尋一眼,他突然將般若劍從鞘中拔了出來,胡尋轉眼瞧去,便發現這柄般若劍的劍身上布滿了奇異的符文,而且最奇怪的是這劍居然沒有開鋒,正疑惑之時,那慶元紅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胡尋道:「如果我說,這柄劍是用來斬妖除魔的你信不信?」
「斬妖除魔?」胡尋的表情頓時變的十分精彩,「開什麼玩笑!這世上哪有什麼妖魔鬼怪!你若想騙我,也起碼找一個能說的過去的理由!」
慶元紅出奇的沒有反駁,沉默了一陣,他才緩緩道:「說實話,其實我也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妖魔鬼怪,但再過不久,我必須要去一個地方,有人說,那裡面似乎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存在,所以為了以防萬一,我才特地來這兒取劍!」
胡尋神色一動,聯想到慶元紅那日特地取來的信封,不禁脫口而出道:「你說的,難道是登雲山?」
「不錯。」慶元紅將劍還入鞘內,一說到登雲山,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十分強烈的渴望,「那個地方,我非去不可。」
「登雲山那裡面有什麼?」
胡尋很想這樣問,但他卻沒有往下問了,因為他知道就算他問了,慶元紅也不會回答他,頓了頓,他猛然間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忍不住問道:「對了,你真的是生死境?」
慶元紅似笑非笑道,「怎麼?你不信?」
胡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的意味,才道:「如果你是生死境,那為何那天你要逃走?那些南宮世家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的一合之敵!」
「逃走?真是笑話!」慶元紅冷笑了一聲,道:「本大爺之所以會離開,也純粹是不想多惹麻煩而已,我可不想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引來一些不必要的強敵,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小子,行走江湖,還是小心點為妙,人活一世,這般才能活的長久。」
胡尋忍不住嘲諷道:「你這魔頭無惡不作,也不知已經干下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勾當,你這般說教我,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慶元紅絲毫不見惱怒,道:「隨你怎麼想!對了,你先去雲嶺山莊的門口等我,我還有件事情要去處理,你若想要解藥,就乖乖的在那兒等我。」
胡尋很容易就猜出了慶元紅是去幹什麼,他忍不住出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口中的事情,恐怕是為了追殺君莫笑吧?你難道就不能放她一碼?他父母所犯下的罪責,不應該由她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