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第一戰
雲子明帶著小北到的地方是米亞灣城裡的武士堂。作為選拔武士的機構,武士堂在澤海帝國已經普及了,即便米亞灣這樣的邊海城市,也同樣設立了武士堂。
米亞灣的武士堂在一座丘陵小山包頂上,規模並不大,一個院子包著一幢兩層高的矮樓。到武士堂需要爬三四十級的台階,踏上最後一級台階,面對的是武士堂的院門,院門上方掛著「米亞灣武士堂」的牌匾,走進院子看到那幢兩層高的矮樓,正對著院門,矮樓正面有處突出的騎樓,大門正在騎樓處。
雲子明等人通過騎樓,直接進入武士堂的大門。大門裡面是個大廳,大廳正面是一大排到頂的原木屏風,屏風上雕刻著圖畫。在屏風前,放著一長排的桌椅,一看就明白這是武士堂的辦事接待處。可能不是辦事接待日,大廳內並沒有什麼接待人員。
在屏風兩側,均有後堂的入口。雲子明一行人從右側的入口走入後堂,裡面是米亞灣武士堂的內部議事和接待堂廳。堂廳並不比辦事前廳小,正方形的形狀,正面兩根圓柱之間是扇楠木屏風,屏風上方掛著「議事堂」的牌匾,底下掛著一幅山水畫,畫里鐵畫金鉤,格外雄勁。屏風前面擺放的是長案,長案上面擺著一些獎牌,長案前面是主座,一張茶几和兩張太師椅。主座前面左右各擺三張茶几和四張高背木椅做客座。
在堂廳里,小北看到堂廳左側最前面兩個客座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兩人感覺都是三十齣頭的年齡,在他們背後,並列站著三男兩女五位少年,乍一看都是出色的少年人物。而在右邊第一客座上也陪著一位中年男人,他的身後也並列站著五位男性少年。
看到雲子明一行人進來,右側的中年男人很快站起來,迎上前一拱手:「雲堂主來了!」,然後,他靠近雲子明把聲音壓得很低聲說:「雲堂主,西夜帝國皇家極龍院的兩位高級導師,帶著極龍院的一批學生出外歷練,途經米亞灣,他們找到我們武士堂,希望組織和本地小武士的武技交流。」
「我知道了。」雲子明回應一聲,然後走向堂廳前面的主座坐下。跟著的幾人分別在右側客座上坐下,小北則站到了客座後面。
中年人跟著上來,走到左側客座的一男一女前,向他們介紹主座上的雲子明:「兩位極龍院的導師,這是我們米亞灣武士堂堂主雲子明雲堂主。」
兩位極龍院的導師略微點一下頭表示示意,並沒站起來。極龍院是由西夜帝國皇家支持的,在西夜帝國排名第一的武士培養機構,實力不亞於澤海帝國的黑石會。對於米亞灣這樣一座小城的武士堂,極龍院的人這份託大也屬於正常。
中年人接著向雲子明介紹兩位極龍院的導師:「雲堂主,這位是西夜帝國極龍院的高級導師蕭傑導師,另外這位是極龍院的高級導師薛青青導師。」
「歡迎極龍院的導師和小武士們來米亞灣!」西夜和澤海之間並沒什麼衝突,雙方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官方和民間之間常有各種交流。雖然對方有些託大,雲子明還是對極龍院團隊的到來表示了友善的歡迎。
蕭傑對雲子明的歡迎不以為意,一副傲然的樣子對雲子明說:「雲堂主,我和薛導師帶領極龍院的學生出外歷練,路經米亞灣,希望能找到本地值得切磋的小武士,與我們的學生進行武技比賽,不知道你們是否有這樣的人選?」
歷練的一路過程來,蕭傑和薛青青帶著五位學生走過數十個城市,與各地小武士進行交流比賽,屢獲大勝,鮮有敵手,以至於產生失望的感覺。很顯然,蕭傑一樣不相信在米亞灣這邊海小城,會有值得切磋的小武士存在,因此他口氣很硬地對雲子明說著。
雲子明接待過不少從大城市來的人,他很清楚來自大城市的人對小地方的心理優勝感,大城市的人總是瞧不起小地方的人,這早已普遍存在了,何況來者是出名的西夜帝國皇家極龍院的人,心理優越感更加不言而喻了。
一旁的薛青青覺得蕭傑的口氣太盛,微笑地接著蕭傑的話尾說:「雲堂主,我們極龍院希望自己的學生能多與同行交流,學習武技,所以出來到各地歷練。今天路過米亞灣,希望雲堂主能幫我們組織一下交流活動。」
蕭傑和薛青青都是極龍院少年精英學生的高級導師,在極龍院內屬於有為出色的年輕導師,他們帶的是極龍院天分最高、最有潛力的一批學生,在極龍院的身份份量不低。蕭傑人長得高大帥氣,性格一樣傲氣逼人,薛青青卻是溫柔婉麗,平時低調隨和。雖然實際的戰力和能力薛青青都比蕭傑高,但由於性格特點,已經姓氏的差別,蕭姓是西夜帝國的皇姓,極龍院其實就是西夜帝國皇家武士院,極龍院里有許多皇親貴族,蕭傑就是其中之一,因此最終蕭傑反而成了極龍院這次出外歷練的領隊,而薛青青只擔任副領隊。
雲子明對薛青青的表示有點意外,但心裡卻舒服了不少。他站起來對蕭傑和薛青青說:「蕭導師和薛導師帶領極龍院的精英學生蒞臨米亞灣,這是我們莫大的榮幸。對兩位導師的要求,我們怎敢懈怠。」然後他指指站在右側座位後面的那些十來歲的少年說:「這些是米亞灣最出色的一批小武士,等下還請極龍院多多指教。」
「好,那就開始吧。雲堂主你看哪有合適的切磋地方?」蕭傑一拍大腿從座位站起來,非常直接了斷地問,他有點一刻不想等待的意思。他心裡覺得,反正比賽也將是一邊倒地走走過場,還是早結束早完事好。
雲子明做了個請的動作:「這堂外就有個現成的地方,兩位請!」隨即帶頭轉身拐過屏風走了出去。
屏風遮擋的地方是個大門,門外果然有片寬闊的場地,場地周邊岩石聳立,中間是由灰白色的石條搭起的,百八十平方米大小的武台,武檯面對大海,周邊天朗氣清!
所有人進入武士堂後面的場地后,蕭傑又搶先開了口:「我們雙方各派五位學生參加切磋比賽,採用一對一挑戰賽的形式,共分為五場,每次雙方各派一個人參加。」
雲子明點頭表示同意:「好,那就開始吧!」對於蕭傑他也不願意再說太多,對這種人只能實力見真章,其他的說得太多沒用。
第一場,極龍院方面蕭傑安排了最瘦弱的一位男孩出場,他根本沒把米亞灣的小武士放在眼裡,覺得極龍院最弱的對手也比任何米亞灣的小武士強大得多。
對米亞灣武士堂來說,第一場卻顯得很重要,對方極龍院名氣太大,蕭傑又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打得不好將影響接下來幾場比賽的士氣。因此,雲子明讓等級最高的小武士出戰。
兩人上了武台,極龍院瘦小男孩先報了自己的武士等級和名字:「極龍院三十五級武士靈貓。」
武士堂的幾個人聽到瘦小男孩所報的武士等級都嚇了一跳,這麼瘦弱的就已經是三十五級武士,戰力值三十五萬以上,不禁臉色難看了起來。
武台上的武士堂小武士聽了對方的報名,不禁有些躊躇,最後他咬咬牙說:「米亞灣武士堂二十二級武士海康」。海康十二歲取得二十二級武士等級,原本在米亞灣是最出色的成績,如今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武士等級意味著戰力的高低,雙方通報完武士等級后,不用看比賽也知道結果了。
比賽開始,靈貓率先發動了攻擊,他屬於靈敏性很強的武士,往前一衝就高高躍起在空中,然後閃電般地撲向海康,他的手指像貓爪一樣張開,亮閃閃地向海康抓去。
海康急忙揮拳迎向靈貓,兩人拳手相撞,海康被撞得連退了幾大步,而靈貓借著撞擊的力量,在空中一個翻滾到了海康的背後,朝海康背後踢了過去。海康聽到背後的風聲,拔身而起,勉強避過了靈貓的一踢,卻被靈貓快速回身再一腳,直接掃下了武台。
第一場比賽,海康只支持兩三個照面就被靈貓打下武台,靈貓接著一個翻飛下了武台,而海康在武台下站了起來,臉色通紅,低頭回到武士堂的群體中。
接下來的兩場比賽,武士堂的小武士輸得更慘,因為靈貓是極龍院學生中戰力值最低的,後面出戰的極龍院的女生和男生,武士等級分別是三十六級和三十九級,而武士堂出戰的兩位小武士只有十九級和十八級,一上場極龍院的女生一照面用一根軟鞭一揮將對手抽了下去,而極龍院的男生更直接,一拳把對手轟下了武台。
武士堂的人臉色難看得沒法再難看了,看來比賽也不用再進行下去了,極龍院的剩下的兩位學生只能更強,而武士堂這邊的兩位小武士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不敢應戰了。
「雲堂主,這比賽沒法繼續了吧?我看今天就到此為止。」看到前三場不出所料的比賽結果,蕭傑有些不屑地對雲子明說。站在蕭傑身旁的薛青青也嘆了口氣,在她看來,米亞灣一樣也給不了他們一點驚喜,只能如此了。
雲子明對之前的結局早有預料,所以他沒有一絲著急,反而笑了笑回應蕭傑:「蕭導師,不著急結束,還有兩場比賽,可以繼續。」然後他轉頭望向小北:「小北,后兩場由你上。」
小北這時候已經明白了雲子明叫他過來的目的,他也看到了前三場一邊倒的比賽慘狀,心裡升起了上場一戰的戰意。聽雲子明叫他上場,他毫不猶豫地跳上了武台。
蕭傑原本不想繼續比賽了,一路上一邊倒的比賽早就讓他一點興趣也沒有。聽到雲子明要求繼續比賽,他心裡感到不滿。再看上到武台的小北,年齡比前面的三位選手更小,除了長得帥點,感覺不出有何過人之處。他不耐煩地叫極龍院的第四名男選手上場:「蕭然,你上吧,快點結束比賽。」
極龍院第四名選手蕭然跳上武台,並報上自己名號:「極龍院四十二級武士蕭然。」
聽到蕭然頂級武士的級別,武士堂幾位成員的臉色都綠了,他們望向雲子明,尋思雲子明為何還要派人繼續比賽,難道打算丟人丟到家?
「宗正小北」小北在蕭然報完名號后,跟著報了自己的名字。
蕭然聽小北只報了名字,傲然白了小北一眼:「你的武士等級呢?」按比賽的習慣,武士上台報自己的等級是對對手的尊重。
小北愣了一下,有點歉意地回答蕭然說:「我沒有武士等級。」小北之前從未到過武士堂測試和登錄武士等級,因此他沒說假話,他的確沒有武士等級。
聽到小北回答說沒有武士等級,蕭傑不禁臉色發白,雲子明竟然讓沒有武士等級的人上台,這是什麼意思?他旁邊的薛青青則奇怪地看了雲子明一眼,她注意到小北剛才上台時神色自然,一點猶豫也沒有,沒有武士等級,會是什麼情形?極龍院的人群中還有一雙眼睛盯著小北認真地觀察沒有武士等級的小北,試圖看出點什麼。而蕭然則臉色發黑,讓一個四十二級武士對戰沒有武士等級的人,這也太不把他作為武士看待了,如何讓他咽下這口氣?
就連武士堂的人自己也覺得很無語,讓沒武士身份的人去對戰頂級武士,還能再無語點嗎?
心裡鬱悶得發狂,蕭然就不手軟了,唯有一招解決戰鬥,方能出他心頭那口惡氣。他猛地一提氣,身體往前沖,右拳猛然抬起,拳頭前面隱隱閃現一個氣形虎頭,當衝到與小北距離五米左右時,隔空他右拳朝前猛力擊出,瞬間氣形虎頭迅速膨脹成一頭小牛犢大小,轟然直撲小北而去。這一拳氣勢之強,周邊的人都感到一陣凜然,武士堂的幾位小武士嚇得閉上了眼,擔心小北會被這一拳轟得四分五裂的。
蕭然行動擊出一拳時,小北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帥氣的臉上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蕭然轟出的氣形虎頭剎時擊到,在小北身前一米左右,停頓並無聲無息地幻化消失了,而小北的衣服連波動一下都沒有。
蕭然一擊之後就轉身想下台了,然而轉身後沒聽到後方傳來聲響,他回頭一看,小北好好地站在原地,他的那一拳,彷彿沒擊出過一樣。他不由得一愣,心裡一陣驚異,雖然這拳他只出了五成的力道,按正常情況,這一拳連五級武士都接不下來,何況對一個沒有武士等級的人,這一拳足夠讓他致命,即便不致命讓他摔出武台受重傷也沒問題。可是,這一拳竟然摸都沒摸到這位沒武士等級的人的一點毛邊。
「咦!」蕭傑剛才看著蕭然擊出一拳就懶得看了,見沒有聲響抬頭一看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薛青青卻一直看著整個過程,她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已經悄然感覺到小北的不同了。
蕭然見狀轉回身,冷哼了一聲,「那就再接我一拳。」他再次提氣,重展身形,氣勢爆發,一躍而起,強大的一拳從上面飛擊而下,氣形虎頭再現,但這次氣形虎頭顏色泛起了金光。這一拳他用足了十成全力,再不做任何保留。氣形虎頭帶著破空的嘯聲直衝小北而去。
小北依然站著沒有任何的動作,神態還是那麼輕鬆,彷彿沒看到蕭然那全力一擊的一拳一樣。
當蕭然全力一擊的金色氣形虎頭衝到小北身前一米左右,金色的影子晃了兩晃,再次幻化並消失了。這次,蕭然眼睛一直盯著,但他實在看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圍觀的大部分人忍不住「哇!」地驚叫出來,小北使的是什麼武技?蕭然這位頂級武士的全力一擊,竟然被化得無影無蹤。
雲子明看了只是微微一笑,蕭傑和薛青青不約而同地深深地望了雲子明一眼,他們突然明白雲子明為什麼有信心再戰了。
見到自己的第二拳再次化為無形,蕭然愣了幾秒后臉色變得通紅,這是一路以來他碰上的第一個怪事和最大挑戰,也是讓他非常沒面子的比賽。要是自己連沒武士等級的人都贏不了的消息傳出去,那他還怎麼混下去?
想到這裡,蕭然氣往上沖,決定不顧一切拿出看家本事,接著他一捏手訣,身上騰起了一圈耀眼的橙色光芒。
「超能原力!」「原力武士!」圍觀的武士堂人群再次發出驚呼,而極龍院的人臉色起了得意之色。驚呼聲讓蕭然重新燃起了戰鬥豪氣,橙段超能原力,代表他是為數不多的超能原力武士,雖然還只是橙段原力武士,但已經足夠傲嬌的了。
「你還繼續戰嗎?」心中充滿傲氣,激發超能原力的蕭然覺得自己是不可戰勝的。他的超能原力是橙段深橙,比頂級武士要強大得多,他覺得激發出超能原力,小北肯定無法抗衡了。但是他沒想到,小北還是淡然的微笑:「為什麼不戰呢?」小北的回答讓蕭然的自信和豪氣又化為了彷徨:難道小北也是超能原力武士?米亞灣這個邊海小城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怪物?為什麼自己竟然會遇上這樣的人?不管如何,現在只能拼了。
蕭然的意念一動,橙色光芒猛然爆起,他大喝一聲:「原力金剛擊」,緊握的雙拳變得金燦燦的。話音剛落,橙色光芒環繞的他已經衝到小北面前,左腿往前一跨,兩隻金燦燦的拳頭雷霆般地向小北齊擊。
小北之前一直看到了蕭然的表情變化,他不想蕭然因為多重打擊產生太大的心理影響,於是決定快點結束這場比賽。
在蕭然第一次和第二次攻擊時,小北突然發現自己能夠以意念控制和化解蕭然的攻擊。面對蕭然的第三次攻擊,小北再次運用意念,將蕭然的攻擊往側邊一引導,再用意念借力把蕭然直接轟下了武台。
整個比賽的過程,圍觀的人只見到蕭然的進攻,卻看不到小北的反擊,但最後的結果是蕭然失敗,被小北轟下武場。
而蕭然失敗后依然不知道小北使用的技法,這對蕭然的打擊太大了,作為極龍院名列前茅的少年高手,竟然如此慘敗,面對這樣的結果蕭然臉色一片蒼白,雖然身體沒有受傷,心理卻嚴重受傷,他默默地退到了蕭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