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小南失蹤
再說宗正護和吳巧雲、小南送走小北之後,頓時原本熱鬧的家裡冷清了許多,宗正護和吳巧雲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感覺,小南也少了許多歡快的笑聲。
小北出發前往米蘭達后的第十天,一早天上米亞灣的天空上烏雲密布,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吃過早飯,宗正護和吳巧雲打著傘,照常帶著小南出門了,然後在一個路口分開,分別往船塢和醫館而去。
想到下雨天往返接送小南比較麻煩,而一般下雨天醫館來看病的病人少,吳巧雲有時間照顧小南,可以不送小南到聶芸家,吳巧雲商量地對小南說:「小南,你看今天一直下雨,你就跟媽到醫館去吧,先不去你芸姨家了好嗎?」
小南一向很乖巧聽話,她也想和媽媽呆在一起,對吳巧雲的提議她沒有意見,:「媽,好啊,那我今天就在醫館陪您。」
於是,吳巧雲牽著小南的手,各自打著傘一起走向小醫館的道路。
小南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地面上不斷掉落的雨滴,濺起水花中彷彿倒映出了小北的身影,她看著走了一段路,突然開口說:「媽媽,您說小北哥哥是不是快到米蘭達了?」說著,她有些抽泣起來:「我想小北哥哥了。」
吳巧雲聽到小南的話,她停了下來,在小南的面前蹲下,看著淚眼朦朧而又萌萌的小南,不禁湧起一陣心痛,她拿出手帕給小南擦了擦眼淚,安慰她:「小南,別哭,小北哥哥雖然走了,但他肯定也會想小南的,小北只是去米蘭達學習,過段時間就回來看你了,你不要難過好嗎?」吳巧雲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小南粉嫩的臉頰:「小南,你記住,你和小北,還有爸爸媽媽永遠都是一家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我們的家在米亞灣,這裡有我們一家最美好的記憶。」
小南含著眼淚點點頭:「媽媽,我會永遠記得的,記得爸爸媽媽和小北哥哥的。小北哥哥也會記得爸爸媽媽和我的。」
看到小南沒那麼難過了,吳巧雲站起來拉著小南繼續往醫館走去。其實,吳巧雲的心裡比小南還難受:十年來拉扯著長大的小北,這次一走,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以後,是否還有機會像過去十年,和小北一家人一樣地生活?離別的痛苦不斷地撕扯著她的內心。
和吳巧雲預想的一樣,由於不停地下雨,上午小醫館清清靜靜的,沒什麼病人上門求治。一上午時間,吳巧雲陪著小南一起看看書,給小南講講故事,安靜而溫馨地度過。乖巧的小南其實非常聰明,看書聽故事一學就懂一聽就明白,吳巧雲看在眼裡滿心的喜歡,喜歡之餘,突然想到這些年為了小北,她把主要的時間精力都放在小北身上,給予小南的時間和關照是那麼的有限,五、六年來,她總是把小南放在聶芸那,由聶芸照顧小南,心裡對小南產生了愧疚,覺得她欠了小南許多許多。
中午時分,雨還在下,吳巧雲帶著小南打傘到醫館旁邊的一家餐館吃午餐。
雨天的米亞灣,到處都顯得有些冷清,飯點時間街面上也沒什麼人。小南坐在餐館里吃著飯,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入嘴的飯遲遲才咽下一口。
吳巧雲看著小南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小南的額頭有點發熱,於是,她喂小南多吃了幾口,就帶著小南返回了醫館。
在醫館內,吳巧雲找了要給小南吃下,又喂她喝了一杯熱水,然後讓她躺到醫館裡間的休息床上,睡覺休息一下。
小南上床躺下后很快就睡著了,喝完熱水后,發熱的臉上現出一片潮紅。親了親小南的額頭和臉蛋,吳巧雲關上裡間休息室的門,走到外室坐下來地挑選和研磨藥材,靜靜地想著小北和小南。
半個時辰左右,突然醫館的大門被推開了,有人渾身濕漉漉地沖了進來,急急忙忙地請求:「醫生、醫生,求您幫幫忙,我家老娘突然暈倒了,求您快點過去給她看看。」衝進來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身上都淋濕了,一進醫館就迫不及待地請求吳巧雲。
吳巧雲一聽是老人家暈倒,條件反射式地拿起醫箱就打算往外走。只是她猛地意識到小南還在休息室裡面睡覺,她停下了腳步,問那中年男人:「老人家現在在哪裡?離得遠嗎?」。
中年男人急速回答,「不遠,走一刻鐘左右的就到了,我們趕快走吧!」
聽到中年男人說地點不遠,再想想小南剛吃藥睡著了,應該沒那麼快醒,吳巧雲決定不叫醒小南,自己前往診斷就好。
她和中年男人走出醫館,關上醫館的門並鎖上了門,隨後打傘快步跟著中年男子前去診治病人。
她去診治的那老人家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天氣的影響而暈倒了,但沒什麼大礙。吳巧雲到了以後,查看了她的狀態,然後花了二十分鐘幫她推拿,讓她蘇醒了過來。等老人家穩定下來,吳巧雲再給留下一些葯,就告辭離開了。
一個小時后,吳巧雲返回了醫館。
走到醫館的門口,看到醫館的門是虛掩的,吳巧雲吃了一驚,明明離開的時候,她把門給鎖上了,怎麼現在門開了?她急忙推開門進入醫館,往裡面的休息間走,裡面休息間的房門也是開的,吳巧雲的心頓時「咯噔」一下,衝進裡間,休息間的床上沒有了小南的身影。
「這是怎麼回事?」吳巧雲心裡一片混亂,她在急忙叫了幾聲:「小南!小南!」沒有任何回應。她轉身衝到醫館的門口,再高聲叫了幾聲:「小南!小南!」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吳巧雲整個人懵了,出去診治一個小時回來,小南就這樣從醫館小時不見了。她的臉色變得一片蒼白,一邊喃喃地說著「小南.……、小南.……」,一邊顧不上正下著的雨,衝出醫館往宗正護的船塢跑去。
「什麼?小南不見了?」宗正護聽到冒雨跑來的吳巧雲上氣不接下氣,語無倫次地說了小南失蹤的情況,他也大吃一驚,下午他並沒到醫館接走小南。
宗正護略微想了一下,對吳巧雲說:「我們先回家看看。」吳巧雲點點頭。宗正護打起一把傘拉著吳巧雲連忙往家裡走,趕回家裡一看,小南並沒有回到家。宗正護和吳巧雲片刻沒有停留,接著趕往聶芸家。沒在醫館、沒在船塢、沒在家裡,那小南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聶芸家,宗正護和吳巧雲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聶芸家裡,小南也沒在聶芸家裡,頓時他倆的心沉了下去。
雲子明和聶芸聽說小南不見了,也非常吃驚,不敢相信在米亞灣會發生這樣的事。吃驚之餘,雲子明和聶芸也趕忙出動,和宗正護夫婦分頭在米亞灣尋找小南。
宗正護夫婦和雲子明夫婦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跑遍了整個米亞灣海港城,到每家小南可能去的家庭詢問,尋找小南可能會去的地方,甚至不少熟悉的朋友、街坊鄰居也自發地幫忙找遍了米亞灣的每個角落、碼頭、海灘.……
但是哪裡也沒有小南的影子,而且這一天下午,沒有人見過小南,或者看到有人帶走小孩之類的懸疑。這讓宗正護和雲子明夫婦十分迷惑不解,難道小南就這樣不翼而飛,神秘失蹤了?
一直尋找到深夜,翻邊了整個米亞灣,實在找不到小南了,雲子明夫婦才陪著宗正護和吳巧雲回到宗正護家裡。
剛剛小北離開米亞灣十天,小南又這樣神秘地失蹤了,這對宗正護夫婦尤其吳巧雲的打擊特別大,回到家裡后,吳巧雲淚流滿面,不停地自責自己沒看好小南。聶芸在旁邊不停地安慰著吳巧雲,自己心裡也非常焦慮,小南在她心中早就是她女兒一樣。小南的失蹤是兩對夫婦都非常難過。
在宗正護家裡坐著沉悶了一會兒后,雲子明把宗正護拉到一邊,跟宗正護分析道:「護哥你看,小南下午失蹤,我們也算很及時進行了尋找,可是這大半天翻邊了米亞灣,卻一點眉目都沒有,甚至沒有任何人發現什麼懸疑,是不是小南的失蹤和武士高手或是一些劫持行家有關?不然不可能那麼快在米亞灣一點蹤影也沒有。所以我想問問,不知道護哥有過厲害的仇家嗎?」
「子明,我就是一個船匠而已,成天造造船修修船,接觸的都是些漁民,能有什麼厲害的仇家?要有厲害的仇家的話,早就十分當心了,哪敢這般造次了。」宗正護苦笑地回答雲子明。但他嘴裡說的時候,心裡卻猛然一震:難道是那件事被發現了引起的?不過,那件事太機密了,連雲子明宗正護也不能透露半點消息。
聽了宗正護的話,雲子明想想也是,宗正護和吳巧雲一家在米亞灣的生活一向平和而隨意,根本不像是躲避仇家的樣子。可是如果小南失蹤是個隨機事件,那現在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再說,隨機事件如此滴水不漏的,雲子明感覺非常納悶,一時說不出其他的想法出來。
雲子明和聶芸陪著安慰了宗正護和吳巧雲好一陣,才告辭回家。
等雲子明夫婦走了之後,宗正護把剛才的擔憂對吳巧雲說出來:「巧雲,剛才子明問我小南失蹤是不是因為我們有仇家?我告訴他我們並沒有仇家。但子明的問話讓我突然想到,小南的失蹤是不是因為那件事被人發現了?」
吳巧雲本來沉浸在悲傷中,聽宗正護的話也是猛地一驚:「阿護,這不可能吧?那件事那麼隱秘,誰還能知道?」
宗正護搖搖頭,他現在心裡隱隱覺得有這可能性:「難說,可能那件事最近泄露了。子明說得有道理,小南的失蹤無跡可尋,很可能是高手所為,一般的劫匪哪有可能這樣滴水不漏,再說劫匪綁架也是為了謀財,不會悄無聲息。而高手做事都是有目標的,不是那件事泄露了,怎麼會找上我們這樣的普通人?」經過自己頭腦的冷靜分析,他對小南失蹤的事逐步明確了看法。
吳巧雲聽宗正護的分析,心裡更加緊張,她抓住宗正護的手,心裡惶恐不已:「那你說小南是不是很危險?阿護,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明天,我們先在米亞灣繼續找,看看是否有其他的情況發生,如果在米亞灣還是找不到小南,那就只有一個方向,只能回去找了。」宗正護面對小南失蹤的事情,終於從混亂的思維中理出了清晰的思路,並且堅定起自己的內心。根據自己的判斷,他安慰吳巧雲先不用著急傷心:「我們的小南應該沒事,他們抓走小南的目的,應該是想要挾我們,沒找我們之前,暫時是不會傷害小南的。」吳巧雲聽了宗正護的安慰,心裡總算安定了一點。
第二天起,連續一周的時間,宗正護夫婦繼續在米亞灣的每個街巷裡尋找小南及與小南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雲子明與聶芸也幫著不停地尋找,雲子明甚至發動了米亞灣武士堂的所有人參與搜尋,將搜尋的範圍擴大到周邊地區,並密切打探近期出入米亞灣的武士信息。
但是,一周時間搜尋下來,結果還是沒有任何一點進展。
最後,按照原定的計劃,宗正護和吳巧雲決定離開米亞灣去尋找小南。臨行前,他們到雲子明家向雲子明夫婦辭行,把米亞灣家裡一切托代給了雲子明夫婦。他們同時留下了去向信息,如果小北回到米亞灣時,他們尋找小南還沒回來,請雲子明夫婦告訴小北小南失蹤的事情以及他們尋找小南的去向。
雲子明和聶芸看著短短一周時間變得十分憔悴的宗正護和吳巧雲,心裡十分痛惜,但他們也無法阻攔宗正護夫婦前往尋找小南的決定,只能讓宗正護和吳巧雲放心,如果小北回來,或是小南回來,他們會幫忙照看。
第二天,宗正護和吳巧雲離開了生活十多年的米亞灣,踏上了尋找小南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