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沐劍晨
通往米亞灣的道路上,小北和冷雪冰已經趕了近一周的路,他們兩人騎著軍馬,跑過寬闊的官道,經過熱鬧的街市,走過鄉村的小道,爬過山路高崗,穿過樹林荒地,淌過流水河流……一刻沒耽誤奔向著米亞灣的旅程。
小猴金毛輪流坐在兩人的馬上,呆在他們的身前,靜靜而專註地看著周圍景色的變化。
這天,大地浸泡在無邊的雨水中,一層層濃密的烏雲直壓到了頭頂,雨滴一陣急似一陣地傾瀉而下。小北和冷雪冰戴著雨笠,身披著雨衣,驅馬小跑在路上。金毛在冷雪冰的身前,看著眼前的暴雨,興奮得嘰嘰亂叫。
小北一手把著鞍樁,身體坐得挺直,隨著馬步上下起伏,雨水沿著臉頰往下流淌,但是一臉英氣沒有因為暴雨而受到一點影響。
冷雪冰騎馬跟在他身邊,看著年紀雖小卻英氣十足的小北,心裡被感染著。自從見到小北之後,冷雪冰冰封的內心世界,不知不覺被喚醒和消融。小北的人品,小北的人格,小北對生活的完美追求,讓她感受到一種生活的美好,感受到人生可以有完全不同的一面。她同時有些羨慕小北,他有那麼好的一個家,讓他感受到美好的生活,讓他擁有對完美生活的追求,而這些她從來沒有獲得過。
雨越下越大,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水汽,讓能見度變得很低。小北和冷雪冰騎馬頂著雨,放慢了馬步。
「有如此豪雨,何必一味趕路呢?」突然一個帶著磁性的聲音對他們喊了一聲。
小北和冷雪冰同時轉過頭,透過朦朧的水汽一看,在他們右側幾十米處有座茶亭,茶亭非常寬大,一頭是茶座,另一頭是馬樁。最靠邊緣的茶座上,一位十五六歲的白衣少年靠在椅子上,一條腿搭在椅子把手上,悠然自得地看著他們。
看見小北和冷雪冰轉頭過來,白衣少年再次喊道:「朋友,何不進來歇歇腳、賞賞雨?」
小北看到雨越下越大,再見到冷雪冰徹底被打濕,雨水橫流的臉,他建議:「師姐,我們避一下雨吧!」
冷雪冰也覺得頂著雨趕路不太方便,她對小北說:「好,我們歇會。」
兩人於是撥轉馬頭,走向茶亭。他們把馬停在馬樁那一頭,下了馬,拴好馬繩。
白衣少年見小北和冷雪冰進了茶亭,站了起來,一邊迎向兩人,一邊吩咐茶亭內的茶女:「小翠,幫忙燒兩碗薑茶來。」
小北和冷雪冰脫下雨笠、雨衣搭在馬背上,轉過身來,這才看清楚白衣少年的模樣:一米八的個頭,一身白衣白鞋,帥到極點的臉上一臉洒脫,滿臉笑容中,卻有一點玩世不恭的神態。
白衣少年見到脫下雨具的小北和冷雪冰,也不禁一愣,眼前是一位英氣逼人的帥氣儒雅少年和一位容貌傾城的冰雪少女,皆是不凡之人。白衣少年很快回過神來,自我介紹說:「在下沐劍晨,沐是沐浴的沐,劍是劍客的劍,晨是凌晨的晨。歡迎兩位留步賞雨!」
小北對沐劍晨表示謝意:「多謝!在下宗正小北,這位是我的師姐冷雪冰,麻煩沐兄了。」
沐劍晨一臉笑意:「不麻煩不麻煩,能邀請二位一起賞雨是我的榮幸。沒想到小北兄弟如此帥氣,還有這位冷姑娘,也是傾城之美。來吧,到那邊坐!」
沐劍晨對冷雪冰的當面誇獎,讓冷雪冰心裡暗暗有些不舒服,覺得這個人怎麼如此輕佻。
在茶座坐下,小翠端上了瓜子、果仁和糕點等茶點,以及茶壺、茶杯,給茶壺倒上水,並給小北和冷雪冰各端上一碗薑茶。
金毛見到果仁糕點,馬上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衝過來跳到茶座椅子上。
沐劍晨見到金毛有點好奇,問小北:「這是?」他伸手想摸摸金毛的毛髮,金毛對他呲牙低聲咆哮,不讓沐劍晨碰它。
「哦,它叫金毛,是我們在路上收下的一隻小猴子。」小北告訴沐劍晨。
小北說話時,冷雪冰手抓一把瓜子果仁,放到椅子上。金毛抓起瓜子果仁就往嘴裡塞,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沐兄住這裡嗎?」小北問沐劍晨。
「是,本地就叫沐家莊,我就住後面莊園內。」沐劍晨一邊給小北和冷雪冰沏茶,一邊向後面指了指。
小北見沐劍晨一副悠閑的樣子,打趣他說:「難得沐兄有如此雅興,在此悠閑賞雨。」
「人生無趣啊!難得一次豪雨,當然不可錯過了!兄弟你看這雨勢,雨落如劍,煙蒙似氣,是不是很難得啊?」沐劍晨搖頭擺腦地說著自己對暴雨的感覺。
小北聽了沐劍晨的話,他和冷雪冰對視了一眼,問道:「沐兄是名武士?」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做武士至多只是增添一項技能,又不能讓人生有何改變,還不如賞雨,賞雨好啊!」沐劍晨滿嘴亂噴,不把武士當回事。
「沐兄一直呆在這裡,當然難以改變人生,但如果走出去,那可能會完全不同。」小北對沐劍晨的觀念並不贊同。「人生無法圖得什麼,但是可以經歷自己想經歷的,難道這還不夠嗎?」
「經歷自己想經歷的!」沐劍晨細細咀嚼了這句話,然後笑了起來:「小北兄弟這句話真的有趣,我們總是被教應該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父母、為了家族、為了國家而努力,從沒想過也要為了自己,小北兄弟的一句話徹底點醒我啊。」
冷雪冰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她聽進了小北說的這句話以及沐劍晨的品評,深深地思考著。
小北笑著對沐劍晨說:「正如沐兄賞雨,是自己所想的,自然覺得心神舒暢了。」
沐劍晨對小北豎起了拇指:「小北兄弟實在是高,讓我佩服!」他坦蕩隨性的性格,是什麼就說什麼,讓小北覺得投趣。
隨後沐劍晨看著小北和冷雪冰問:「小北兄弟和冷姑娘也是武士吧?」
小北也不隱瞞,點頭告訴沐劍晨:「沒錯,我和師姐都是武士。」
沐劍晨哈哈一笑說:「果然如我所猜,既然都是武士,不如我們就著雨景,交流一下。我先來吧!」說完他站了起來,取過一柄長劍,身體一晃衝進了雨中,手中長劍迅疾同時出鞘,在沐劍晨的手中極快地飛舞著,硬生生在雨水中劈出了一方沒有雨滴和煙霧的空間。
小北和冷雪冰一看,好快的劍法啊,竟然快到把雨滴和煙霧都隔離開了。
接著沐劍晨身上綠色光芒騰起,手中的長劍脫手而出,自動在空中飛舞,比在沐劍晨手中轉得更快。
綠段超原武士,而且是金元素屬性能力,小北眼睛不禁一亮。
片刻之後,沐劍晨回到茶亭,身上沒有一絲雨滴,對小北和冷雪冰說:「獻醜了!請別見笑!」
小北拍著手說:「沐兄如此強大的超能原力,哪是獻醜?真讓人大開眼界。」然後,他推薦道:「玩水,我師姐比我在行得多,還是請她露一手。」小北笑著請冷雪冰。
冷雪冰明白小北用意,就不推辭,她站了起來,身上的黃色光芒騰起,一躍飛身出了茶亭。她出了茶亭時,朝著她頭頂掉落的雨滴瞬間都結成冰滴,緩緩地凝滯在天空中,最後靜靜地漂浮著。
黃段超原武士,瞬間凝雨成冰,控冰漂浮,肯定是水元素屬性能力。沐劍晨嗖地眼睛一亮,鼓起掌來。
冷雪冰手往上一招,地上的雨水在她的四周騰起,成為一面面的倒流的水牆。與天空漂浮著的冰滴,形成一幕奇異的景象。
最後,冷雪冰手一揮,水牆升騰成為霧氣,她穿過了霧氣走回茶亭。一進入茶亭,她背後的霧氣消散,空中的冰滴回復成雨滴一整片砸落在地面上,濺起一大片的水花。
一面凝雨成冰,一面化水為霧,同時掌控兩種水的形態,這已進入水元素操控的另一個層次。
沐劍晨笑著鼓掌祝賀:「冷姑娘伸手果然不凡,水元素黃段超原武士,實在佩服啊!那小北兄弟肯定也是超原武士了。」
小北也不隱瞞,他答道:「沐兄,沒錯,我和師姐都是超原武士,我們是黑石會的學員。」
「哦,黑石會。」沐劍晨意外之中有些興奮,他感到很幸運今天竟然邀請兩位黑石會的超原武士一起賞雨,他如實相告:「我原本也想去米蘭達報考黑石會,沒想今天能遇見兩位黑石會的高足。」
沐劍晨問小北:「小北兄弟你們這是要趕往哪裡?剛才聽小北兄弟的話,我想是時候出去走走了,不知是否能與你們同路?」
小北聽說沐劍晨願意一起同路,有心拉他一起:「沐兄,我和師姐有件事得先去米亞灣一趟,辦好事情后我們還要趕回森南之城。沐兄可以等我們返回時,一起同路,我們可以幫沐兄推薦給黑石會導師,加入黑石會。」
沐劍晨聽了心裡十分高興,再一算小北他們往返就十來天的時間,他也不急在一時,便答應道:「真是太好了,小北兄弟,那就說定了,你們返回時來找我,我和你們一起走。」
看著依然下著的暴雨,沐劍晨邀請小北和冷雪冰到莊園休息一晚再走。
小北和冷雪冰見雨勢一時小不了,想著不如留下歇息,等雨停了再走,於是便答應了沐劍晨。沐劍晨帶著他們回到莊園,把他們介紹給了父母,並向父母提出了出外學習,加入黑石會的想法。
沐劍晨的父母見沐劍晨有機會加入黑石會,便答應了沐劍晨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