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往事如煙
見到陳天輝，以及擺在桌子上的槍，「斷頭流」大師兄先開口：
「你跟那老頭子是什麼關係。」
「喲，看來你還算有良心，沒忘記師父啊。」
聽到這裡，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你是他派來殺我的？」
他搖了搖頭：「跟師父沒關係，何芳你應該認識吧。」
「何芳？」
這個名義上的大師兄，皺了皺眉頭，看向身旁兩人。
黃律師反應過來，連忙躬身湊到對方耳旁說著什麼。
陳天輝看到沒阻止：「現在該想起來了吧。」
辦公桌對面的「斷頭流」大師兄臉上有些詫異：
「你是為那對母女來的？」
「就算是吧，告訴我，她丈夫墜樓是你設計死的吧。」
辦公桌前三人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是，是又怎麼樣，你現在想用槍打我嗎？」
陳天輝知道，這傢伙是真有底氣。
上一次，就是這麼近的距離，自己突然開槍都沒用，硬生生被人躲過，然後給扭斷頭死去。
所以，他舉起手機：「我報警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三人面色一變，但隨即卻恢復正常：
「哼！就憑你拿著槍，警察會相信你的話？」
「他們信不信無所謂，我還有證據，錄下跟你的發言，只為拖延時間而已。」
「現在，應該差不多快到了。」
陳天輝話音剛落，樓下頓時傳來警車的鳴笛聲。
寸頭疤臉連忙跑到窗邊朝下望去，臉色徹底慌了：「老大，外面有很多警察。」
「樓上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都放下武器出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樓下擴聲器的喊話，讓整棟樓的人都慌神。
一時間雞飛狗跳，樓里的人竄來竄去。
誰都不想惹上麻煩。
而這時，樓下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已經端著槍，開始挨個搜查樓層。
面對這動靜，三樓的四個人就這麼靜靜待在辦公室里。
「你的證據是什麼？」
聽這「斷頭流」大師兄的問題，他笑了。
「喲，這會兒開始害怕了，看來你也沒多信任他們。」
陳天輝從兜中掏出另一部手機：
「不過，你不信任他們是對的，所以他們中有人也不信你。」
說著，手機中播放起一段視頻。
視頻中的背景說明是在白天，一棟正在施工的樓內。
有個人穿著施工人員工作服站在大樓邊緣，看上去岌岌可危。
播放到這裡，他點擊暫停，說道：「這種偽造意外事故的事，你都要讓小弟去？」
「人家也不傻，萬一出了事，不白給你背鍋？」
見到對面三人臉上難看，陳天輝收起那部作為證據的手機。
這部手機，正是屬於之前刀了他幾十次那個小弟的。
上次在酒吧一番套路，就把這傢伙的老底都給掀出來了。
不過，光有視頻，也沒法揭露幕後真兇。
陳天輝就只能親自來到這裡，找尋其他線索。
卻沒曾想，抓了個大魚。
這幕後黑手不僅是高利貸團伙的老大，而且還是自己拜師后要清理門戶的叛徒。
真是一箭雙鵰。
就在這時，那平平無奇的「斷頭流」大師兄突然動了，一把搶過桌上的槍，反過來直指陳天輝。
「既然你是那老頭子新收的弟子，那我就再殺一個，讓他感覺到什麼是心痛！」
「砰！」
「咔嚓！」
子彈打破了窗戶玻璃，而對面三人一臉驚色。
正在辦公桌後面的人，居然藉助椅子側翻摔倒的瞬間，險險躲過子彈。
躲過一槍后，陳天輝直接掀翻辦公桌。
將三人和自己隔開。
下一秒，正想在開一槍的「斷頭流」大師兄直接被命中肩膀，被打翻在地。
陳天輝看著這人受傷的位置，又看向窗外。
他知道，這是狙擊手開得槍。
接下來發生的事自然不用多說，連同陳天輝在內，在場所有人被帶回警局。
路上，陳天輝和「斷頭流」大師兄在同一輛車上，便問起：
「你當初為什麼要殺其他師兄弟，就因為野心，想自立門戶跑回國內？」
聽到這話，車中坐的警察也好奇看向兩人。
而身為話題的當事人，對方卻陷入沉默。
片刻后，才說道：「那個老頭子這麼告訴你的嗎？」
「哼！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麼無恥。」
「如果不是當年的黑拳賽場上，他親手打死了我父親，讓我母親鬱鬱而終，那麼多年我忍辱負重在他身邊，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必定要讓他嘗到我這滋味！」
陳天輝聽到這話，嘆息道：「難怪呢，看來師父說對了。」
「什麼？」
看到對方眉頭皺起，他說：「我說，師父一直都知道你是為了報仇才讓留在他身邊。」
「他也從來沒指望你放過他，只不過他沒想到，你居然會對別的人動手，還是跟你關係都很好的師兄弟們。」
「你胡說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
「喂！老實一點。」
「警察同志，讓我們把話說完行不，免得等會沒機會了。」
陳天輝說完，看向神情激動的大師兄。
「要不，你以為他當年前途無量，為什麼要收個小屁孩為徒弟當累贅，真因為你很有天賦？」
「如果不是知道你是死去那人的兒子，他怎麼會收留你。」
「他培養你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傳承自己的功夫，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贖罪。」
「甚至在哪期間，他每一天都在等著你去殺他。」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老頭子怎麼可能……」
聽到這一番話，就算是下手無比兇殘的「斷頭流」大師兄，臉上也是難以接受的表情。
「但沒想到，你出師並沒有殺他，卻對其他無辜的人動手，後來逃回國，還墮落成這個樣子。」
陳天輝看著他，一點也不在意這些話是否扎進對方心坎。
從老爺子那裡了解到這些事情后，他就明白這件事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生的枷鎖。
所以，他告訴對方這些，不僅僅是為解開「斷頭流」大師兄內心的疙瘩。
也是為了讓老爺子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
當年那一場地下黑拳，最終在大量資本的參與下，變成了必須簽下生死合同的局面。
不然，如果只是分輸贏的話，他們兩個都要死在哪。
最後老爺子儘管贏了，可也在打死人的陰影中，選擇永遠退出黑拳市場。
陳天輝正是因為明白這些，才決定要告訴對方。
不然，就憑這傢伙身上背了不知道多少人命，還心懷怨恨，自認為沒錯，都把一切的源頭全賴在老爺子身上。
這讓他很不舒服。
所以，就只能先讓這傢伙更懊悔，更加不舒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