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條件
「嘿嘿，多此一舉？」邱子音沉聲道，「哈冥思如此做法自是大有深意！所謂物極必反，守護道和魔道分別走了兩個極端，註定是無法長久的。正邪道以近乎霸道的方式將世間事物一分為二，如此一來，守護道的道紀便有了迴轉的餘地。」
林旭陷入了沉思，邱子音所言似乎不是沒有道理，難道說……
邱子音長嘆一聲，「我這一生從來沒有服過哈冥思，可惟獨在這件事情上不同，他的確比我有遠見。若非正邪道的背叛，說不定他真的能夠成功！」
「可守護道的桎梏又在哪裡？」林旭兀自不死心地問道。
邱子音沉默片刻，「我問你，你的守護是無條件的嗎？」
林旭一呆，「我只守護我的親人、朋友，還有我認為正確的東西。」
「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守護道了！」邱子音道，「我再問你，作為守護道的傳承者，誰來守護你？」
「我……」林旭啞口無言，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想過，似乎根本就是個悖論。
「你又如何能夠評判自己是否是值得守護的那個？」
「我……」林旭發現他完全無法回答邱子音的問題。
邱子音冷冷一笑，「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還挺理直氣壯的嗎？你可知道，你現在所修鍊的守護之心，它的最高形態又是什麼？」
根據林旭的回憶，守護之心的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蒙塵、五彩、晶瑩、夢幻、補天、完美、傳奇和神聖，於是試探著回答，「應該是神聖的守護之心吧？」
「錯！守護之心的最高形態不是神聖，而是暗黑！」邱子音的聲音中充滿了諷刺。
「這不可能！」林旭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理解。
雖然不知道暗黑的守護之心是什麼，可如果邱子音所言屬實，最起碼能夠證明守護道那位大能確實是在欺騙自己！
「守護道有恩於我，那位大能前輩更是在危急時刻救我性命，幫我重塑混沌靈體，怎麼可能會害我？」林旭有些歇斯底里了。
「真的是這樣嗎？」邱子音冷哼道，「如果他要救你，為什麼非要等到你被殺之後才出手？如果他願意幫你重塑靈體，又為何不在傳承之時進行，這樣豈不是更加事半功倍？」
「這.……」
「回答不上來了吧？讓我來告訴你，你所謂的那位大能定是哈冥思無疑！他的本尊被毀，神魂更是被封印在魔界之淵，想要離開的唯一辦法便是以混沌靈體為載體，而且修為至少要在靈聖境！」
林旭雙目血紅，按照邱子音的說法，哈冥思救自己、幫自己塑造混沌靈體等等一切，完全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脫離魔界之淵？換句話說，自己就是在為哈冥思修鍊，在為他做嫁衣裳！
「可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邱子音一嘆，「每隔一萬年，魔界之門便會鬆動一次，這也是哈冥思脫離魔界之淵的最佳時機，你就等著做他的傀儡吧！」
林旭心中一動，難道這就是所謂『萬年大劫』的真相嗎？
「如果我沒猜錯，哈冥思一定在你身體里留下了什麼，以此來實現對你的控制。雖然還不明顯，但我能感覺出來，你現在身體和神魂的契合度已經在下降，隨著修為的提升，這個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
邱子音的一席話讓林旭放棄了對哈冥思的幻想！這樣的狀況他也有所察覺，只是始終找不到原因所在，原來根源竟在這裡！
「你告訴我這些，該不會沒有任何目的吧？」此刻的林旭，反而冷靜下來。
「不錯！我可以幫你解除掉禁止，讓哈冥思再也無法覬覦你的身體！」邱子音的聲音中充滿了誘惑。
「說說你的條件吧。」林旭雖然心動，卻也不傻，作為魔道傳承者的邱子音絕不是善男信女。
「老夫沒有別的要求，只是一點，做我魔道傳承者如何？」邱子音繼續誘惑道，「只要你答應了這個條件，我立刻就幫你解除禁制！乾坤鼎是無極道至寶，對魔道一樣適用，它還是屬於你的！」
「這個條件我無法答應！」林旭堅定道，「縱然哈冥思騙了我，守護道的道義真的存在問題，我也決不能接受魔道的傳承！」
回想起暗魔宗的各種殘忍手段，那些令人不齒的所作所為，林旭對魔道可謂沒有絲毫認同感。
「不接受老夫的條件，那你只有死路一條！」邱子音大怒，「哈冥思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你錯了！」林旭傲然道，「我不是為哈冥思賣命，我的所作所為只是為我自己負責。這無關守護道，無關哈冥思，只是遵從我自己的內心而已！」
「哈哈，邱子音老匹夫，都成這副德行了，你還想壞老夫的好事？」就在此刻，空間一陣扭曲，哈冥思滿是猙獰的老臉憑空出現。
「哈冥思前輩，真的是你！」林旭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聲音，終於徹底死心了。
「小子，你莫要聽邱子音胡說八道，只要你乖乖.……」
「哈哈，哈冥思老匹夫你好不要臉，事到如今還要故作姿態，你當人家是傻瓜不成？」邱子音直接打斷了哈冥思的話，出言諷刺道。
「雖然你一直在利用我，但確實曾對我有恩，希望從今往後我們再無瓜葛！」林旭一臉平靜地道。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哈冥思威脅道，「我已經在你體內種下了神魂種子，只要我願意，頃刻間便可讓你形神俱滅！想要活命，就只有按我說的去做。。」
「哈冥思，你真當老夫是空氣不成？」邱子音哈哈大笑，「你那神魂種子，別人或許沒辦法，可在老夫看來也不過爾爾！怎麼樣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答應做我魔道傳承者，我就幫你抹掉這神魂種子，讓你再無後顧之憂如何？」
要說林旭不動心那是假的，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趨吉避凶是所有人的本能。可去做魔道傳承者，這實在有違他的本心，縱然勝過做哈冥思的傀儡，也決計好不到哪兒去。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林旭平靜道，「粉身碎骨也好，形神俱滅也罷，我林旭一介凡人，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