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枯木逢春
「不好,他盜走了太古融血丹!」慕容八老紛紛大驚,頓足失色,適才眼睜睜看著一個胎毛未退的小頑童,從眼皮底下溜走,傳了出去,顏面何存。
關鍵太古融血丹可不是一般的丹藥,整個大千世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顆,要配製這種級別的獸血丹,已經不是實力能夠解決的問題,你縱有乾坤挪移的大神通,也於事無補。
因為煉製太古融血丹所需要的材料,本就鳳毛麟角,何況隨著時代的變遷,如今早已斷絕。說起來,慕容家這顆太古融血丹,還是他家太祖爺那一輩遺存下來的。
或許覓遍整個大千世界,還能從某些隱世大宗族中找到相同等級的丹藥,甚至是更高一級的老丹,但卻未必有生死肉骨的功效。
「嫣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這孩童就是你和荒域那小子生的逆子么?」
「唉,真是引狼入室啊!」
「此等賊崽子,留著何用,抹殺掉算啦!」
……
慕容八老憤怒無比,幾乎在咆哮,然而面對這些犀利的言語,慕容嫣卻置若罔聞,魂不守舍。心中只想著兒子適才的話:「等我救回爸爸……」難道天仇遇險?這些天她只道季天仇住在城中客棧,心中雖然極欲與他相見,但素知父親的脾氣,他能容忍季羽留在慕容府三天,已是最大的讓步了。
若不知寸進,私自與他會面,父親惱怒起來,那時不但季天仇有危險,就連兒子恐怕也難逃父親的雷霆怒火。因此強制按壓住想與季天仇相見的衝動,只在夜間和兒子聊天時,探問他這十年的生活狀況。
慕容嫣與季天仇伉儷情深,聽了兒子適才的言語,已知他遇到了危難,不禁方寸大亂。此外兒子孤身前往,會不會有危險?她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隨時隨地都有性命憂患,如何能夠安心。
只盼季羽要前往的地點不要太遠,於是微微合眼,心神守一,念力轉動,極力探尋著留在兒子鳳噦劍上的精神印記,待確定他的位置后,再趕去救援。
……
這裡是一座斷崖,身穿黑袍的骷髏人盤膝而坐,下臨萬丈深淵。他身後的空間突然裂開一條口子,從中跌出一個少年的身影。
那骷髏人似乎知道來者是何人一般,也不回頭,只淡淡的問道:「東西到手了么?」
季羽道:「我爸爸呢?我要先見到他,確認他沒事,才能給你。」
那骷髏人道:「你到很謹慎,不過這要求也不過分。」只見他身後的空間又平白無故的裂開一條口子,一個中年男子從中跌了出來。
季羽大喜,上前扶住父親,叫道:「爸爸,你沒事就好了。」見父親除了下巴處的鬍渣子沒有刮過以外,其它也沒多大變化,看起來還是那般頹廢沉鬱,知他沒有受苦,心中漸寬。
季天仇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快走,別管我。」聲音甚是惶急。
季羽道:「爸,我是來救你的,他答應過我,會放我們走的。」隨即將手上的黃金袋子拋了過去。
那骷髏人伸手接住,掌中藍色火焰升騰,黃金袋登時焚毀而去,只見小丑獸在他手中猶自掙扎,是乎想要脫離他的掌心。
骷髏頭人厲喝道:「畜牲,見到本尊還敢反抗,還不乖乖回歸本相!」小丑獸一怔,臉上大現驚懼,嚇得蔫了,果然乖乖的回歸了本相,化為一粒花生仁大小的金色丹藥。
骷髏人縱聲大笑,心情激動,口中高聲吟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三千世界,唯我獨尊!哈哈哈。」笑聲遠遠傳送出去,不一會兒回蕩而開,滿山皆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三千世界,唯我獨尊!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三千世界,唯我獨尊!……」一聲一聲傳入季羽父子耳中,均覺心中發怵。
那骷髏人狂笑一陣,嘴巴一張,便將太古融血丹吞入腹中。
嘎吱、嘎吱……
只見骷髏人緩緩浮空,雙手張開,神情十分享受。突然,從他體內爆發出萬道金光,耀眼無比。
季羽父子雙眼為之一炫,難以睜開,骷髏人頓覺一股強大力量在體內涌動,那是起死回生的力量。最終如同噴泉般爆發而開,在體內流淌,恰如經過了山川大地,高山平原,所過之處,萬物復甦,生機盎然。只見經脈在搭建,臟腑在重生,血肉在凝集,森森白骨漸漸長出了光滑的肌膚。
整個過程就宛如枯乾的樹木遇到了春天,又恢復了活力,從新長出了繁茂的枝葉。
他就要重生了,那個曾經跺一躲腳,連天地都要顫一顫的男人!
那個擁有強大野心,無倫是劍道,武道,符道,都已達絕頂巔峰的男人!
順者生!
他就是那個讓無數驚世強者,都屈服在他腳下的男人。
逆者亡!
他就是那個讓無數蓋世帝尊,都化為他腳下壘壘白骨的男人。並且,每一具白骨都包含著一場慘絕人寰的制裁。
他只要活著,人間就是煉獄!
因為他視人命如草芥,在他看來,天下之人,除開他自己,人人可殺。
他妖嬈絕代,擁有讓女子都汗顏的容貌,他冷酷而霸氣,睥睨天下至尊。
他的名字叫晝夜!一個塵封久遠、幾乎快被人們遺忘了的名字。
一個已經被載入史冊的名字,但凡了解那段歷史的人,一旦聽到這個名字,必然為之震悚!為之恐慌!
但他已經重生,大千世界是否又要面臨一場血雨腥風?
季羽看著懸浮於天空,已經重生歸來的晝夜,宛如天仙化人般的傾世容顏,不禁愣了愣,他以為在這世上,除了他媽媽慕容嫣外,就再也尋不出一個能與之媲美的女子,沒想到眼前就出現了一位。
季天仇諸事不繫於懷,雖然震驚於他的容顏,卻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在他眼裡,任何絕世容顏,又怎及得上他心中的唯一——慕容嫣。
季羽看傻了眼,愣愣道:「原來你是女的啊!」
晝夜微微一笑,百媚叢生:「誰說我是女的?」聲音溫文爾雅,富有磁性,恰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雖然極其動聽,但確實是男子之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