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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朕的家底

  劉哲一大早起床,月娘侍候漱洗,劉哲練了一套五禽戲。神清氣爽。他看著月娘,越看越愛,羞得月娘面紅過耳,不敢抬頭。


  有女如此,夫復何求?劉哲決定好好乾事業,千萬不能學那個英雄氣短的呂布。


  「黎明即起,萬機待理,勤政愛民,事必恭親。」劉哲親自定下了座右銘,時時警醒。


  為國、為己,也為剛剛收用的月娘,劉哲又看了嬌羞的月娘一眼,斂心聚氣,開始辦公。御書案上堆滿了劉哲讓近臣收集的魏、蜀、吳三國的資料,竹簡、紙片、圖冊擺的滿滿當當。


  一個白白胖胖的青年宦官捧著拂塵在旁邊侍候。


  劉哲先打開了一張《蜀漢疆域圖》,天下分十三州:司隸州、幽州、徐州、冀州、荊州、揚州、兗州、豫州、涼州、益州、并州、交州、雍州、涼州,蜀漢本占荊、益兩州,唉,現在荊州已失,劉哲懊惱,要是早些來,提醒關羽保住荊州,那蜀漢的局勢將是一片大好,即便是趕在夷陵之戰前,蜀漢不損兵折將,這復興漢室也是大有可為的呀。


  算了,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只看眼前吧。


  劉哲又拿起一份《蜀國州郡士民簿》,上注,「蜀國荊州(已失),益州領領戶二十八萬,男女口九十四萬,帶甲將土十萬二千,吏四萬。」


  劉哲再往後看,沒有了。什麼意思?九十四萬人口,將士十萬二千,吏四萬,這,這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萬呀?我大蜀國就這麼幾個人?太不靠譜了吧!

  劉哲氣惱地把《士民薄》摔在書案上,沖身旁那個白胖的年輕宦官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年輕宦官忙拿起《士民薄》仔細看了一遍,道:「回陛下,這沒有錯呀?」


  「沒有錯?難道我蜀國就這麼多人口嗎?」


  宦官忙跪下道:「回陛下,這是丞相府最新的士民統計,或許稍有疏漏,可大體是不會有錯的。」


  劉哲怒道:「那吳國多少人口?」


  那青年宦官,頭也不抬,答道:「吳國有戶52萬,男女人口230萬,將士23萬。」


  好傢夥,是蜀漢的兩倍還要多!劉哲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甘心,又問道:「那北魏呢?」


  「北魏有戶103萬,男女人口443萬,帶甲將士50萬。」小宦官對答如流。


  劉哲差點鑽桌子底下去了,我的媽耶,還要北伐?北魏是蜀漢人口的近五倍呀!劉哲如五雷轟頂,萬念俱灰,完了,完了,諸葛亮也回天無力了,此乃天數,朕這個皇帝是做不成了,趕快帶乾兒子劉阿斗,對,還有月娘,朕要跑路先。


  劉哲坐在御案前,兩眼獃滯,神情木訥。半晌,劉哲回過神來,不對呀?前世讀《三國演義》記得清清楚楚,先主劉備伐吳時是親率大軍七十五萬嘛,男女人口總共才九十四萬,他哪裡來的七十五萬大軍?

  劉哲又問道:「那朕問你,此次伐吳我國出動了多少人馬?」


  青年宦官微微一愣,他並非不知道,而是疑惑,皇帝陛下怎麼連自己帶多少人馬伐吳都忘了?

  略一遲疑,青年宦官道:「陛下此次伐吳起兵九萬,后借五溪蠻蠻兵二萬,計十一萬。」說罷,他偷偷瞥了一眼皇帝的神情。


  「羅貫中,你個老騙子!」劉哲快要哭出來了。殘酷的現實,美好的願望。


  劉哲一片迷茫,小國寡民、缺兵少將,這就是朕的江山社稷。


  那青年宦官十分乖巧伶俐,偷眼看皇帝神情,揣摩皇帝的心思好像對這份《士民薄》頗為不滿,奓著膽子進言到:「陛下,其實我蜀漢男女人口遠不止九十四萬。」


  「哦?」劉哲奇道,「莫非這本冊子記載有誤?」


  「回陛下,這本《士民薄》並無差錯,然我益州黎民富庶,自古號曰天府之國,只是益州境內多山,所謂天府者,僅僅是CD一帶,這裡的編戶之民都是漢人,自古以農耕為主,自然是富庶。可是在益州四境尚有一些未歸化的蠻夷之族,他們與漢人生活習俗不同,這些蠻夷居僻遠山林,不事生產,茹毛飲血,與野人無異;也有些稍開化些的種族,刀耕火種,半耕半獵,因其僻遠難管,故不算在編戶之民內,《士民薄》自然也未將其錄入。」


  劉哲蹙眉道:「難道這些蠻夷都不服我蜀漢管轄嗎?」


  青年宦官忙賠笑道:「率土之濱莫非王土,蠻夷如何敢不服我蜀漢天威,如陛下在秭歸收降的五夷蠻沙摩柯就是當地蠻族。」


  劉哲道:「不錯,看來蠻夷之中也是有不少忠君愛國之輩呀。」


  青年宦官閱歷豐富,見皇帝臉色和緩,越說越放得開,甚或有些賣弄道:「不過益州境內的南蠻、東夷大多地處偏遠,交通閉塞,加之蠻夷與中原漢族一向互不往來,他們既不向朝廷繳納賦稅,也不服朝廷兵役,因此這些蠻族只是我蜀漢名義上的臣民,如陛下能將……」


  「將這些蠻夷收而有之,那我蜀漢的臣民人口將大大增加,是吧?」劉哲對這年輕宦官的小聰明有些反感,歸化蠻夷,想法不錯,怎麼歸化?習俗不同、文化不同、地域不同,千百年了,誰能改變?

  被皇帝一句道中,小宦官垂首道:「陛下明見。」


  劉哲看著小宦官,這小傢伙倒挺有見識,有想法,只是略浮躁了些,好好培養未必不是一個人才,劉哲現在知道他的前任劉備為什麼三顧茅廬,求賢若渴了。


  劉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宦官低眉順目道:「小奴黃皓。」


  「噗……」劉哲一口茶不及咽下,噴將出來。濺的黃皓一臉都是。


  黃皓茫然不知所措。


  聽到「黃皓」這個名字,劉哲的第一反應是:來人,快拖出去砍了。!

  讀《三國》誰不知道這個黃皓,宦官專權,蜀漢就是亡在這種宵小之手!黃皓一臉水漬,又不敢擦拭,十分狼狽。


  劉哲於心不忍,算了,自古小人多才,人才呀,能多留一個是一個吧。小人得志只因主子糊塗,遇上英明如我劉哲的皇帝,諒這個黃皓也翻不起花樣。用人不能求全責備,德才兼備者少,德勝於才,不堪大用,才勝於德,也未必不能用。


  劉哲和顏悅色道:「黃皓,給朕換杯茶來。」


  「諾。」黃皓應道,乘機擦了一把臉上的茶漬。


  劉哲繼續翻看書簡奏章,黃皓捧茶侍候。


  書案上一份疏表引起了劉哲的注意,表的抬頭是:驃騎將軍,領涼州牧,斄鄉侯臣馬超上。


  蜀漢的五虎將!馬超上表幹什麼?劉哲翻看了日期,這份表是章武二年二月寫的,劉哲打開,見上面約略道:「臣馬超現在身患重病,上疏陛下,臣宗族門下二百口人,被曹操誅殺殆盡,只剩下從弟馬岱,當以我卑微的宗族讓他繼承,深深地託付給陛下您,其他的也沒什麼話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馬超要死了?

  劉哲知道馬超在歸降蜀漢後過的並不開心,傳說中的受人排擠不說,但就這家仇,就壓的馬超喘不過氣來,馬超其實是一個悲劇人物,父親兄弟宗族全部被害,西涼馬家只余他和弟弟馬岱二人。


  「難道馬超將軍病故了嗎?」劉哲不安的問道。


  黃皓答道:「這是去年馬超將軍病重時上的表,至今並未傳來馬將軍的死訊。」


  「噢,」劉哲出了一口長氣,馬超啊,馬超,你可不能死啊。朕的江山就依仗你了。蜀漢全盛時的五虎上將,已經掛了三個了,馬超再有個好歹,那就只餘一個趙雲了。


  馬超年紀並不大呀?劉哲看了一下表章,四十七歲,年富力強。怎麼會病成這個樣子,正當年的馬超在蜀漢後期為什麼再無任何出彩的表現?


  劉哲想到了,一定是這個原因!

  不然馬超絕不會病。找到了病根就好辦,劉哲決定對症下藥,一定要挽救這位三國英雄,劉哲知道,馬超之死只在這一兩年內,說不定現在就有性命之憂,趕快!

  劉哲令黃浩加緊起草了一份撫慰馬超的詔書,自己則另寫了一封密信,這是專治馬超病的絕妙秘方,劉哲堅信,馬超患的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治。


  劉哲點頭微笑,擔保馬孟起見了這個藥方,病立馬就會好起來。把密信封好,學諸葛亮的做派,把信裝在一個錦囊里。


  劉哲叫過黃皓,道:「朕命你連夜出城,快馬加鞭趕回CD城,把詔書和這封密信向驃騎將軍當面宣讀,記住特別是密信一定面交驃騎將軍本人開啟,這是朕為他求得的海外仙方,只要他按方抓藥,擔保藥到病除,此乃國家大事,不得有誤。」


  黃皓回道:「陛下,驃騎將軍驃騎將軍馬超並弟馬岱,現在駐守漢中。」


  「廢話!那你徑直去漢中。辦成此事,加官進爵,如有耽誤,小心你項上人頭!」


  驅使小人做事,首先要誘之以利,像驢子一樣,要在它面前永遠掛一個可以看得見的胡蘿蔔,它才會盡心幹活。


  黃皓受命,慌得連滾帶爬出了宮,騎一匹快馬,用招文袋裝了詔書和密信,也不帶隨從,一道煙趕奔漢中去了。


  劉哲暗暗祈禱:天佑蜀漢,但願馬超將軍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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