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受賄官員如狗
到了派出所，分別審訊，一群老闆吵著鬧著說冤枉，有的想要通知律師想要假釋；有的把市委（神農架升級為市）領導都搬了出來，威脅自己；有的說我收了他們的賄賂，想要告我。
而我，則從部分人手中得到了幾根錄音筆，不錯，其中就有一部分經理，老闆，是良心企業的，或是公司本身具有實力，也有心，開發好神農架的，但擔心被排擠而跟著送禮的。這些人，我和他們做了一個約定協議，各取所需。
想要通過這案件，取得些業績，並弄掉些人，只靠區政府還有派出所的人，是不太現實的，還需要其他相關部門的協助。而在這過程中，我發現自己考慮還是有所不周的，大部分的部門對此視若無睹，有些甚至惡語相向，似乎我得罪了很多人。
這個案子牽涉有些大，通過紀委的協助，市政府召開了一個會議，來討論這件事。這件事，在市委班子里引起了一致的反對聲。
「小李啊，你是我的老下屬，辦事能力我放心，但這件事，你做的有些過分了。不是我說你，市裡的情況你都了解，這群大老闆，經理對神農架建設的意義有多大。畢竟我們的工業基礎有些差，要自己搞也沒那底蘊，還要靠他們這些大投資商。現在你把他們都關進派出所，恐怕有失妥當！」林局長慢吞吞的吸了一口煙，隨後惡狠狠的將煙蒂熄滅在煙灰缸中。
「不錯，這些投資商的做法的確有些不妥，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我們還要依靠他們，要是現在我們大張旗鼓的搞這些噱頭，我怕其他投資商會覺得我們在嘩眾取寵，甚至誤以為我們在迫害他們，那時沒人到我們這投資，該怎麼辦？」又一名領導發言道。
「還需要討論什麼，李區長的做法，簡直就是在亂來嘛！」財政局局長！」語氣有些嚴厲的說道，隨後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些過了，又略略降低了一個調門，「我當了快半年的財政局局長，對市裡的財政狀況可以說有最深刻也最直接的認識。可以說市裡收入絕大部分都來自於被小李關進去的這些大老闆的公司。要是得罪了他們，每年教師隊伍工資福利要下一個檔次；還有老幹部的醫藥費報銷也會有問題。我提議，立刻把那些老闆放出來，好言好色的安撫他們！」
「不錯，看看我們市裡的狀況，街道里有那麼多老房子，除了幾條主道，大街上坑坑窪窪，小巷裡污水橫流，偏僻郊區骯髒不堪目睹！這些都要整治。還有城裡的下水道也需要改造，有那麼多的老建築要拆除，重建，這些都要靠那些大老闆出錢……」陸有為語氣激昂，羅列事實信手拈來，「要知道，我們市，以前是個農業縣，主要收入，就是農業，而現在糧價持續下跌，且農業發展緩慢，有些村連溫飽都沒有解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有靠這些大老闆，發展工業，發展房地產，才有希望改善！現在呢，因為李毅天的錯誤決定，使得我們進退兩難，我提議，開除他，以安撫大老闆們，使他們願意繼續留下來！」
「陸副市長，請你先冷靜一些，這話實在是太偏激了。畢竟，這錯主要還是在那些老闆身上，要是因為這件事，就開除小李，實在會讓基層的同志心寒啊！這樣吧，讓小李給他們道個歉，在再在其他方面，給那些老闆一些優惠，怎麼樣？」林局長皺了皺眉頭道。
「不行，那些老闆和我談了一下，我看他們的意思，要是不開處李毅天，他們絕對會撤資，這會給市裡造成多大損失！我想，為了市裡的發展，許書記，你也一定是這般想的，是吧？」陸有為的目光輕蔑的掠過我，陰陽怪氣的說道。
許縣長，不，現在該是許********了，只見他神態悠閑，手中的鋼筆一直在筆記本上圖畫著什麼，似乎是在考慮陸有為的意見。
「還有哪位有什麼要說的嗎？」大約過了一分鐘，許書記，似乎感受到了現場尷尬的場面，問道。
「許書記，有幾點，我想要解釋一下！」見狀，我舉起手說道。
「說！」許書記簡潔明了的說道。
「現在，我們區里，的確扣留了一些老闆。不過這些經過深思熟慮後下決定的。這些是他們的名單，他們從事的行業，大都是從事造紙廠、化工廠、皮革廠，可以說，都是工藝落後，污染嚴重的企業。」我取出一大份資料，分發給在場的眾人，「這裡有些案例，可以看出一些地方為了發展地方經濟，不顧一切發展這些已經被國內外嚴格把控的企業，而給地方生態環境帶來巨大的後患。現在市裡正在努力替神農架申請世界文化遺產，要是因為這些污染企業的事而黃了的話，更有可能影響神農架旅遊公司上市，我想大家一定都會不甘吧！這是原因一。」
「景天紙業與隆化皮革廠，想要建的地點，分別在東渠和南渠，那可是咱們神農架有名的宅第，都有好幾百號院子坐落在那裡。」我又取出三張資料，攤在會議桌上，「你們看，這兩張是景天紙業在崑山和常州的工廠，那裡排出的污水，都往河裡排放，這景象，你們看了有什麼感覺？還有這張，是隆化皮革廠在溫州設立的工廠，你看這河，還能讓人忍下去嗎？還有這河下流的村莊，看這張調查表，患癌率有過高。許書記，您老家就在這裡吧，那可是景天紙業排放污水的下游，您的街坊鄰居灌溉農田都是從這裡取水的吧，這造紙廠一建起來，您要不想被親人、街坊罵，就不該建這工廠，我說的有錯嗎？許書記」
許書記眉頭深皺，不過沒有開口。
「還有最後一個原因，大家聽聽這些錄音，就明白了！」我的語氣變得十分沉重。
「我知道，大家都在那姓李的傢伙那裡吃癟了。這可能是我們之前的態度過於軟弱了一點，讓那李小子變得狂妄自大，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既然他收了我們的錢，就是我們的狗，我們叫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我提議，對那小子，就得給他幾分顏色看看，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不錯，就那小子收的錢，足夠讓他丟官棄爵，甚至關到監獄里去了！」
「說的在理，要是那小子不接受我們的條件，我們就把他受賄的事告到紀委，看他敢不敢囂張！」
……
「這是什麼原因，不就你自己被罵了幾句，難道就因為這，就不顧市裡的利益，公報私仇，逮捕別人！」陸有為頗為不屑的說道。
「這只是第一段，還有其他的，陸副市長聽下去就知道了！」我冷然道。
「胡老闆，您能在香溪源拿下這麼大塊地皮，可真是厲害啊！」
「那有什麼，有陸市長出馬，香溪源土管局的那些傢伙還敢阻擾嗎？」
「胡老闆你真是厲害啊，連市長都勾搭上了，至於我們，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
「這有什麼，我給他打個電話，不用半小時，他絕對出現在這裡！」
「真的，那可是市長啊！胡老闆，你這不是吹牛吧！」
「吹什麼牛，在我看來，他就像是我手中的木偶，我要他幹什麼，他就得幹什麼，我要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我要他往北，他絕不敢往南！」
「真的？」
「哪還有假，我這就給他打個電話！」
「喂，是陸市長嗎？我是胡志剛啊！今天我在九州酒店陪一些朋友聚餐，你有空過來嗎？好，你半小時能到嗎？好嘞！」
半小時。
「胡老闆，有什麼事嘛？」
…….
「看到沒，我叫他來，他就不敢不來！」
「是是，胡老闆，他怎會這般聽你話，有什麼訣竅嗎？」
「那有什麼訣竅，多塞點錢給他不就得了。到時他還敢不聽我們的話？他要是拒絕我的話，我就到紀委舉報他，就算不能把他弄到牢里，也讓他丟掉烏紗帽不可！」
聽到這裡，陸有為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鐵青，在場的其他人，有對他不屑的，也有厭惡的，也有幸災樂禍的，還有臉色難看的。
「還有一段！」我淡然說道。
「對付那些官員，第一步，你要想方設法靠近他，例如請他喝酒唱歌。」
「接下來，找個容易解決的事，請他幫一下忙，然後給他塞點錢，要是他拒絕，送他家人，如老婆，兒子，女兒什麼的！」
「第三步，要牢牢把握住他，時不時送點東西，找機會套出愛好，習慣等信息，在之後要主動通過這些東西，和他們產生共鳴，這樣，有什麼好處，他都會先想到你！」
「在之後，等他幫的忙越來越大后，你可以多送點錢，也可以考慮送房子，送黃金，爭取把他拉到自己這邊！」
「等送的錢多了，那些官員就是我們的狗，我們要他做什麼，他就得做什麼，不做，你就把他，要把行賄的事泄露出去，看他還不乖乖就範!」
……
雖然這段話和上面那段話，表達的意思很像，但針對的就不只是陸有為一人，而是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明面是畢恭畢敬，實際上卻將自己比喻成狗，對於為自己身份而自傲的官員們來說，彷彿是吃了屎一般難受。
「區長，這樣偽造錄音，是不是違法啊！」
我一聽，感覺不對，立馬就想將之關閉。
「繼續放下去！」許書記的話很是嚴厲，我只能悻悻的收回手。
「什麼違法啊，這不就是剛剛那些奸商說的嗎？剛剛覺得太震驚，忘了錄下來，現在不過是還原事實！這群奸商，實在是太可恨了，居然把我們比喻成狗，不好好收拾他們一頓，我就不姓李！」
「可是，這錄音，畢竟是假的啊，要是他們拆穿的話，那不是說我們製造偽證，那可是違法的啊！」
「違什麼法，我要做的就是讓大家都知道，那群奸商陰險的一面。再說，誰說我要把這錄音作為證據的！在法庭里，我會將這些內容，用文字寫出來，畢竟，這的確就是那群混蛋說的，我想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是詐他們的，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承認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被發現了，可是要受處分的！」
「怕什麼，處分就處分，最多就是降級嘛。市裡的幹部都是好乾部，為了市裡的建設，絞盡腦汁，招商引資，卻是引來這群白眼狼，要不把他們揭露出來，不知道多少幹部會被他們拖下水，國家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啊！對了，記得處理一下，把後面部分刪了，到時候，我還要把它當成證據的！」
「好嘞，絕對完成任務！」
「沈哥，走吃飯去！」
「不行啊，這錄音我還沒處理！」
「時間不是還早嘛，吃完回來處理也來得及！」
「說的也是，我先關了，回來再弄！」
「後面這段，是開玩笑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我的臉刷的一下，綠了，隨後，故作鎮定的說道。
在場，沒有人對我偽造錄音發表看法，他們都悄然避開了這個話題。
「這群敗類，居然向執法人員行賄，此風不滅，官場不寧，我提議該對他們從重處罰！」
「不錯，在這件事上，我覺得李區長做的非常對，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養奸，既然敢行賄，那就必須要承受行賄釀成的後果。」
「我看這些項目，危害確實很大，不適合在市裡發展，建議未開始籌建的，立刻廢止；已經開始的，立刻拆除！」
……
會議的方向，頃刻間發生轉變，有如何批判我，轉變為如何處理這群奸商，還有防止腐敗中上來。
我內心說不出的得意，一切都在掌控中。
很快，一批污染環境的項目被廢除，一群行賄的老闆被繩之以法，還有部分受賄數額較大的幹部被查處，而陸有為也以身體有恙為由，提出提前退休。而我成為了其中最大贏家之一。雖然，沒能代替陸有為成為副市長，但也是順利的成為副市長代理，只要通過人民代表大會審核，就能正式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