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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商談

  這是黃之清來到上黨的第二日,昨夜長談的結果不過是他甘願走西域,帶著商隊,錯過黃巾之亂,趕在北宮伯玉謀反的時候歸來,經營中原。


  粗略算算,將近百分之五百的利潤將成為他的第一桶金,一千貫將變成五千貫。


  用過早飯,隨著賊捕,他見到了張昱張昭文。


  那是一間寬敞的房子,大而雜亂,想進去,必將踩在隨意堆放的鐵器上面。


  張昱沒有身著官服,一身便裝,自問道:「馬掌是如何釘的?」


  沒人回答,鐵匠們眼巴巴的等著太守大人發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冠以罪名,下獄。


  黃安只是奇怪了一秒鐘,隨後醒悟:「高橋馬鞍,馬鐙,馬鐵蹄。」


  張昱聽見聲音,轉身喝道:「還不快來,若是做成了這些,賣出去,獻給雒陽,其功蓋世。」


  黃安無視話語中命令的語調,湊了過來,同他一道絞盡腦汁的想著這些東西是什麼樣子的。


  良久,他索性放棄,騎馬是南陽才開始學的,胯下磨爛的嫩肉表明這其中的艱辛。在這之前,生長在南國水鄉的他根本不知道騎馬是什麼滋味,為何這等不爽的事,那麼多人趨之。


  張昱一直在思考,他也不不甚明了這件事。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印記。


  昨日提及,他方才醒悟,弓弩不是一二日,憑藉一句話就能夠造出來的,但鐵釘,馬蹄鐵,馬鞍,馬鐙都不存在技術難題,便是鐵的質量不行,也能夠打造出低仿品,勉強用著。


  天微微亮,他便是寬敞的大床上爬了起來,無視身邊買來的奴隸,下床,趕到此處,命金曹掾史召集鐵匠。


  「如何?」


  張昱搖頭:「沒有頭緒,馬鐙雙邊的倒是簡單,喏,就是那些,至於馬鞍,大概也能弄出來,唯獨馬蹄鐵,我不知道那是如何做的。」


  黃安不明覺厲,自知不懂,便不廢話。腦中靈光一閃,覺得有些不妥,加之心往西域,沒時間操作此事,姑且擱置。


  張昱不知黃安心想,將自己所想一一敘述出來。


  金曹掾史見鐵匠面面相窺,喝道:「還不快按太守之意打造出來!」


  鐵匠們左右推搡,推出來一個倒霉鬼。


  只聽倒霉鬼面如死灰,喏喏著說:「太守大人所說之物,既然是給馬掌用,大概是用來保護馬掌,既然如此,用鐵打制出來,釘於馬掌之上,不落,是否可行?」


  黃安眼前一亮,彷彿見到了新世界,只聽張昱道:「正是如此,多長時間能夠打造出來,安於戰馬之上?」


  那倒霉鬼估算時間,因太守的同意多了信心,當即道:「過了午時便可打制出來,安於戰馬之上。」


  「金曹大人,此處交給你了,這位先生姑且管轄所有鐵匠,不知如何?」


  雖是問詢,金曹掾史卻不敢拒絕,奉承道:「大人所言甚是。」


  太守離開之後,鐵匠們一片死寂,想不到「倒霉蛋」眨眼間變成自己頂頭上司,正被金曹掾史小心的提醒,要求限定時間內必須完成。


  駑馬,上黨郡不缺,此時的上黨郡比江南之地也不差,人口不多,資源不缺,耕牛,羊羔不像南方一般緊俏,哪怕太平年間,也比北方貴上五六。


  長史嘆了口氣,他近幾日奔波於張昱繁雜,毫無章法,任性而為的想法中,奔波各縣,昨日從壺關歸來,帶著都尉何葉的提醒。


  何葉上面有人,新任河南尹正是其叔父,其家族比不上泰山羊家,當代卻是遠勝,那宮苑中的皇後娘娘便是其姑姑,且不說遠近。這樣一層關係,也就段太尉跟這愣頭青太守敢呼來喝去。


  回了太守府,張昱忍住飢餓,猛地想起驚醒前的恐懼,屍體堆積如山不說,鮮血染紅草地,一桿戰戟騰空,被大力挑飛,血滴順著刀刃,沒入泥土當中。


  他想睜大眼睛,看清楚眼前一切的時候,身邊的女人翻身,他醒來。


  他啃著餅子,喝著白開水,在空落落的書房中盤膝而坐,「坐吧,上黨簡陋,除了世家,什麼都缺。」


  黃安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吃相,不禁笑了。這傢伙沒有半分太守的樣子,若是外人見到,不知會怎麼想。


  從同一個時代來,初次接觸,張昱的兩面讓他叫苦不休,這是太守,還算聰明,知道自己要什麼。


  「世家還算雛形,豪族的話才多,遍地都有,諸葛孔明說的跨州連郡者,我見到一些,一個比一個傲氣,尤其是那些皇室中人,龍行虎步,卻不怕閃了腰。」黃安也不怕他說出去,索性把心裡話當做籌碼拋了出來,笑吟吟的說道。


  張昱尷尬的用帛擦了擦手,他不喜歡這玩意,卻無可奈何,絲巾他是有的,價格不低,一個月的俸祿就能夠換來很多,但仍舊貴。


  尋常太守不會注意的東西,新任的太守們有些會注意,有些則是無視。


  因為性格,張昱更看重實際,比如女人,比如軍隊,比如未來。


  對他而言,擋在前面的東西只有兩種,一種是墊腳石,一種是需要搬開的。


  黃巾是墊腳石,黑山賊也是墊腳石,匈奴則是必須搬開的石頭。


  「聽說,新任護匈奴中郎將即將上任,叫做袁恆,字遠征,不知之清聽說過沒?」


  黃安扶不到眼鏡,生活中的小細節他不曾忘懷,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那袁恆在雒陽頗有名氣,是司徒袁隗之子,十四歲舉孝廉,十六歲出任代郡都尉,先後百次破鮮卑,於光和三年出任漁陽太守,年前擊敗鮮卑素利部,斬首萬級,自身損失高達三千,劫掠牛羊數百萬,皆送於雒陽。因此被表護匈奴中郎將,帶佐軍司馬公孫越,主薄楊鳳,率二千騎兵於中陽,留三千騎兵,交於漁陽太守公孫瓚。」


  張昱說不出自己的羨慕,單單是三千騎兵就足以讓人羨慕,還是數戰生還的騎兵,縱然些許新兵,卻能夠被老卒感染,成長更快。


  輕嘆一聲,他發現自己身後是一群老弱殘兵,哪怕長史如實上報了信息,告知上黨郡士卒整頓完畢。


  他不知道,自己上書雒陽的奏章是否交與皇帝,也不知道馬上三件套能夠獲利多少,反正比坐吃山空好一點。


  暴風雪過後的上黨郡清爽多了,尤其是這長子城中,來來往往的商旅,庶民不知疲倦的踩踏道路,上午的積雪,下午消失的一空,道路周邊的店鋪招牌迎風飄舞,被冷風帶動,時不時地獵獵作響。


  至了校場,護匈奴中郎將袁恆的侍者來了,看著戰馬在砂礫中不安亂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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