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速之客

  「錢叔，誰啊。」


  文強一邊搭話一邊往外走，屋外站著一大叔，身穿一件花格襯衫，白色長褲，黑色皮鞋，梳一大背頭，肩挎一旅行包，不了解的還以為是外商呢。


  文強的表情驟變，衝上去拉著大叔的手就往街的角落走，因為那裡僻靜，沒有人。


  「你來幹什麼，你是怎麼找到這的，說吧，又欠誰賭債了？」


  文強聲音很炸卻又故意壓低聲音，怕鄰居聽見似的。


  「你這麼凶幹嘛，再怎麼我也是你的養父，問你要點錢天經地義，要不是小蘭告訴我你在這上班，不知你還要瞞我多久。」


  「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從小到大，我就沒有看見你盡一點父親的責任，除了賭就是喝酒，不然老媽也不會累得病倒了。」


  「我從高中起就開始打工給你還賭債，這些年來，除了犯法的，什麼事我都干過。同學都說我是肌肉男，可他們不知道這些肌肉都是干體力活累出來的，搬磚、扛包、散打陪練（就是人肉沙包）、家教、服務員、替身演員、給別人當孝子、陪護、男保姆、賣唱、代駕等等，掙錢還你的賭債，給媽媽治病，掙學費、生活費，這些你都知道嗎？每次輸錢后就拿媽媽出氣，我是為了媽媽，要不然，你就是死在外面，我也不會管你。」


  文強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語速也越來越快。


  「在學校，我不敢參加同學聚會，不敢出去旅遊，不敢參加學校的文藝節目，不敢和女生接觸，我的生活里只有拚命打工、拚命學習這兩件事，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養父剛要開口說話。


  「你什麼也別說，我也不想聽你說話。」


  文強向地上扔下200元錢。


  「這200元錢當路費，你回去吧，我不想見到你。」


  「我是來投靠你的，我把行李都帶來了。」


  文強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救救我吧，放我一條生路，行嗎？我都快露宿街頭了，我的『好父親』。」


  文強聲淚俱下，終於爆發了，已經不再顧及什麼男子漢的尊榮了，把折磨多年的委屈和苦楚全部倒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文強站起來就往遠處跑，越跑越快，似乎只有這種方式才能釋放內心沉重的壓力。


  文強一口氣跑了5公里，來到水庫邊，一屁股坐在堤壩上，不斷的喘著粗氣，心理不斷在琢磨一個成語，我現在這樣應該算是「走投無路」了吧。


  此刻，文強的手機響了，「叮咚！」


  「尊敬的用戶，截止7月23日10:02分，你的餘額已不足9.00元，為了不影響你正常通話……」


  「小夥子，你驚著我的魚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