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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儘力在表演

  「你這登徒子,竟然趁奴家昏迷之時瞧了奴家的身子……」我看見眼前的這個神奇的少年一臉嬌羞地捂住臉,又從指縫裡朝我拋了個媚眼,「既是如此,奴家也唯有以身相許了。」


  「.…..」我面癱臉。


  他往我這邊蹭了蹭,又再接再厲地拋了個媚眼。


  我冷靜地往遠處移了半寸。


  於是他再往我這邊挪了挪。


  然後我果斷起身出門了。


  不想說就算了唄!搞什麼表演裝什麼演員啊!爸爸不想配合你演出啊好嗎?!爸爸只想對你視而不見啊!葯不能停啊少年!


  按著風斛的交代,他醒來之後,就要開始喝葯了,然而碧白不在,風虞那蛇精病又點名要我親自照顧他,所以使喚不動枯榮苑的記名弟子,我只好自己去給他煎藥。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反正就是把風斛之前包好的藥材扔進瓦罐里,再跟枯榮苑的煎藥小道士借個爐子,加水煮著就行了,我搬個小板凳坐在旁邊打瞌睡,反正該換水或者起鍋的時候小道士肯定會提醒我的。


  半夢半醒間,我突然感覺到有一個什麼,快速從屋子外面閃過,心下一驚,倏地站起,把屁股底下的小凳子都帶翻了。旁邊幾個煎藥的小道士停了手下的活,一臉驚詫地看著我。


  「師兄怎麼了嗎?」


  我看著他們稚嫩的臉,知道沒必要讓他們擔心。


  「……沒有沒有,師兄剛才做夢了。」我朝他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們繼續。哎小七,幫我看一會兒,師兄出去一下。」


  我叫了一個小道士幫我看著爐子上的葯,然後轉身出門,站在屋檐底下,瞧了瞧四周。


  四周很安靜。只有院子里的藥草隨著微風輕輕點頭,稍遠處的梨樹上,細細密密的花芽昭示著,又是一年夏將至。


  這座煎藥房與我的住處只隔了一間房,而那間房剛好就是那隻被我撿來的精神錯亂演員的病房——其實風虞本來還想讓他住在我的屋子空下來的那一間,但是被我以男男授受不親為由嚴詞拒絕了,他還一臉很可惜的樣子,簡直讓人不懂他一天在想什麼!

  不對不對,扯遠了。我回想了一下,剛剛那個感覺,似乎是有人用極快的輕功從屋檐下掠過,方向是……我的住處?

  我皺著眉往那邊看了看,並看不出什麼。我的住處本來就在枯榮苑最外圍,如果沿著那個方向去,要麼是進了演員的病房,要麼是我的住處,再要麼,就只可能是翻牆出了枯榮苑了。


  我輕手輕腳地走屋檐下挨著牆角,一間一間過去。


  我聽見演員房裡有兩個呼吸聲。驚詫之下,為了以防萬一,我又去我的住處外面打了個轉,確定房裡現在並沒有人。


  我又繞回演員房門前,正打算推門衝進去,但又遲疑了,我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腳上紋的那朵花絕對是什麼組織或者家族的標誌,不然風斛和風虞也不可能認出來。這樣一個人,有一兩個傳說中的暗衛來彙報個工作啥的完全有可能。如果我就這樣貿貿然進去,萬一真的搞錯了,丟臉尷尬不說,也暴露了自己的實力,而且要是人家正在說什麼家族秘辛,我不小心聽到了,那不是作死。


  我剛收回手,就聽見房裡某非著名演員的聲音響起:


  「她去給我煎藥了,你一會兒躲在房樑上罷。」


  果然是暗衛嗎?這種高端的配置……


  幸好沒進去,我轉身就回去看葯去了。


  過了一陣子,葯煎好了,我端著葯故意放重腳步走到那傢伙門前,本來依我的性子肯定是直接一腳把門踹開進去,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敲了敲門。


  「能進去么?喝葯了。」


  「進來罷。」


  我一腳踹開門,進去。


  果然有個人在房樑上蹲著,我聽得見他的呼吸聲,不過我並沒有抬頭。


  我徑直走到病床上的某演員跟前,在床邊坐下,端著葯碗正要給他,他卻先我一步說話了:


  「這葯是你親手為我煎的?」他眼睛里盛滿了一種叫做含情脈脈的東西,看得我起了一大堆雞皮疙瘩。


  「是啊,在爐子旁邊蹲了快一個時辰吶。」所以看在我這麼辛苦的份上,收起您無處不在的表演欲好嗎?!


  「偌大一個青雲宗都找不到一個記名弟子來做這些粗活嗎?怎麼能如此辛苦你?」他皺著眉,好像很心疼的樣子看著我。


  「那還不是因為……」風虞那個蛇精病!


  「難道你只是因為看了我的身子……所以才想負責?」他打斷我的話,眼睛一眨,瞬間眨出兩顆水珠,懸在眼角,要掉不掉,好一副泫然欲泣的美人圖,不知情的人絕對要以為我是個天下第一負心漢,「你若是……若是對我……無那般心思……我……」他說著說著,便哽咽了,眼皮一眨,水珠便從眼中滾落出來,他還扭頭到一邊,似乎不願我看見似的。


  裝什麼裝啊,明明就是來噁心我的。不過這個說哭就哭的技能,必須點個贊啊。世界欠你一座小金人。


  好嘛,既然你這麼喜歡錶演,那爸爸就大發慈悲配合你演出儘力表演一次,看誰能噁心死誰。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然後瞬間做出一副深情繾綣又無比心疼的樣子,手足無措地擱下藥碗,想去幫他擦眼淚,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莫哭莫哭……我自然……自然是心悅你的……」我紅了臉。這不是裝的,因為這話說得我確實臉巨疼。


  「……你說真的?」他轉回頭,帶著一種糅合了驚喜與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我,睫毛上還沾著幾顆閃閃發亮的小水珠。


  「當然是真的!」我斬釘截鐵地說,「自那日我見你暈倒在路上,將你救起,只看了你一眼,便驚為天人,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我伸出手輕輕在他耳畔頓了頓,本想深情地摸摸他的臉,但又覺得有點過了,於是便幫他把耳邊的碎發理到耳後,然後用能膩死人的眼神跟他對視。


  他頰上一紅,狀似羞怯地垂下頭,然後小聲對我說:

  「喂我喝葯可好?」


  md,蹬鼻子上臉了還!你特么的胳膊又沒受傷……哎不對……他胳膊受傷了么……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算了算了,送佛送到西,演戲演到底。


  我端起葯碗,一勺一勺,吹涼了餵給他,過程中我倆一直含情脈脈地對視著,也不知道房樑上那個暗衛惡沒噁心死。


  好不容易喂完了,他又說餓了,我只好出去青碧齋給他弄點吃的。


  我剛出了枯榮苑的門,便感覺到一個人從那房裡極快地出去了,然後在院子里的梨花樹上蹬了一下,啪一聲輕響,好像是踩斷了一根樹枝,接著就出了枯榮苑,不知往哪裡去了。


  我皺了皺眉,梨花又要少開一支了。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這麼冒冒失失,懂不懂愛護環境,愛護花花草草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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