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殘敗聖泉
西斯聽到了一聲疑似動物的吼叫聲，便停下了腳步。他並不怕夜鶯跑掉，因為他發現夜鶯有把他引入森林深處的執念，他一停下腳步，夜鶯便會又重新找回來。等著尤利氣喘吁吁的跑過來。問道：「你聽到嘶吼的聲音了嗎？」
「有啊，會不會是又有動物被殘害了哇。」尤利露出驚恐的表情說道。
「應該不是動物被吃了的慘叫吧，倒是有點像在發信號。」西斯說。
「發信號？難道是在發『我受傷了，我好痛苦』的信號嗎？西斯你別開玩笑了，誰那樣叫喚啊。我看就是有動物被咬了。」尤利說。
這個時候，落在後面的菲力才汗流浹背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見西斯停下了，立刻就癱倒在地上，嚷嚷道：「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什麼破夜鶯，被我抓到，小心被我像烤乳鴿一樣烤著吃掉！」
尤利聽到夜鶯二字，立刻向前望瞭望夜鶯，沒有，一根羽毛的影子也沒有。
尤利伸腳踹了踹西斯問：「誒，那個夜鶯呢，不見了。你是不是跟丟了，跟丟了也好，咱們慢點走吧。時間還早，太陽還沒有升到頭頂呢。」
「不會吧，它剛才還一直有意的等我們。」西斯說完扭頭望瞭望夜鶯，毫無蹤影。
「丟了好哇，我得好好休息一下，這鳥怎麼跑得這麼快。」
「你家的鳥是跑的嗎？菲力請用正確的動詞。」尤利說。
「管它是跑還是飛，總之跟丟就是好。等我下次見到這隻，不管它是什麼使者還是精靈，先拔了毛紅燒了再說。」
尤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西斯說：「我好像餓了，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吃點東西吧，等一會兒那個破鳥回來我們再走，要不然白跟了這麼長時間了。」
西斯想了想：「這樣也好。」說完就把布包放在地上，尤利率先扒住布包，抓了一塊麵包就開始啃，動作像極了貪吃的松鼠。
看著尤利吃的特別香，菲力也感覺到自己餓了，也迅速加入到尤利的隊伍中。
而西斯則覺得能吃真好啊，吃，讓多少人忘掉了多少煩惱。像尤利這種終極吃貨，簡直就是拿塊蛋撻放在蛇堆里，他都能美美的享用完才發現危險。
很快缺水的補好水，缺食的往肚子塞滿了食物，修整完畢。
尤利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注意力才往正事的方向轉。
「那個，那個鳥怎麼還沒回來。」尤利問道。
「我看是跑了，定是我把他烹煮了的想法把它嚇破膽了，決定還是不陷害這群英勇的衛士了。」菲力說。
「哈哈，還英勇！菲力你是我見過的最能把自己誇上天的人。繼續努力。」尤利說著拍拍菲力的肩膀以示鼓勵。
「那我們還是按原計劃行行進？」西斯問道。
「恩恩，當然，不過再讓我休息1分鐘。」菲力說完便一陣安靜，只能聽到三個人呼呼的喘氣聲。
而不一會兒就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走步聲，又像是衣料摩擦的聲音，總之聲音微乎及微，似是有人在可以的躲避著什麼。
「噓！」尤利把手放到嘴前，比劃了一個安靜的手勢。
聲音越來越響，尤利以為就快要臨近的時候，突然消失了。
其他兩個人臉色也明顯異常，顯然是聽到了聲響。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永遠沉不住氣的菲力首先打破了大家的沉默問道。
「不知道。」尤利說。
「走，去看看。」西斯首先站了起來，向前擺了擺手，示意二人跟上。
三個人就這樣貓著腰向前走去，可是顯然尤利是吃多了一些，貓著腰的動作對於現在的他有些困難，揉了揉小肚子，低著頭跟在菲力身後。
前方是一波較高的草叢，很高很深。西斯把刀握在手裡，一層一層的把草叢撥開。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很久，就在菲力不耐煩準備放個屁活躍一下氣氛的時候，最後一層草也被撥開。
是聖泉。
卻已殘敗。
「聖泉」被稱為聖泉是有原因的。讓人們相信這裡會有天使降臨，當然不能僅憑几個智者的說詞或是書本上的介紹。真正讓人們都認可的是這裡開滿了永不凋零的花卉。不分季節，不分時間段，就算是只開一夜的曇花種在這裡也會成為永不衰敗的神話。在神跡還時常出現的年代，少年們要表達對姑娘的愛意，為了證明自己的強壯和對愛情的忠貞，會穿越冗長的森林，來聖泉為姑娘帶一朵玫瑰。從這裡摘取的玫瑰會在脫離土壤后至少還能存活5天。這一切使人們相信這裡是天地相接的地方，聖泉在人們眼裡是絕對不會衰敗的地方。
但神跡在跌跌蕩盪的年代蛻變中，有些被人們遺忘或質疑，再加之森林的幽靜與恐怖讓人懼怕，周邊的人民為了現實利益都選擇了不入森林，不膜拜聖泉聖跡的行為。來聖泉的人越來越少，直至沒有。
心懷天堂上界的人依然相信聖泉的神奇，忌憚於驚擾降世的天使也便不來於此。但並不是不來就會完全忘卻，信仰深入骨髓。
就在看到這一切之前，西斯也認為聖泉永不衰敗，還會像上次他看到的那樣茂盛、瑰麗、靈動。但眼睛卻如欺騙了自己一般，為你呈現了一片蒼白，潰爛之景。
他本想就算這裡有上百上千的惡魔，只要有聖泉在，一切都會平安。但，顯然這是他想多了，聖泉都不可抑止的走向了死亡。第一次一種無法抑止的恐懼從西斯的頭頂升起直至腳底。
落敗滿地的藤蔓已然看不出曾經鮮活的色澤。只有滿目蒼夷中間，還留存的聖泉池才能證明這裡是曾經的聖泉。池子中央卻連一絲水的痕迹也都看不到了。
尤利加快了腳步跑向聖泉池。從池裡盛出的並不是水，掬起的是一捧黃土，乾涸著被邪惡布施於此。
「怎麼會這樣？」尤利喃喃自語。
菲力詫異於這兄弟二人的表現，走到尤利身旁，拍著尤利問道：「這裡是哪裡？你怎麼一反常態的難過啊，你們這樣讓我很是驚恐，這裡不會是聖泉吧。」
尤利伸手指了指刻在池子上的花邊古文字，點了點頭。
菲力聽到，深呼一口氣：「這不可能的吧，怎麼可能。你們倆一定是弄錯了，聖泉怎麼會殘敗成這個樣子！這可是我們寄放信仰的地方。難道那個夜鶯就是想要我們來看這些？」
尤利說道：「我也覺得不可能，幾年前我才和西斯偷偷來過這裡，雖然只是偷偷的待了一會兒，但也確實是看到過這裡的景象，可以說，那時聖跡還在。而且為什麼森林裡的樹木還常青健壯，怎麼聖泉就成了這副摸樣。」
西斯也站到尤利身旁，哽咽到說不出話來。深吸一口氣，不忍再看像是墳墓一般的聖泉，扭頭轉向身後。
出乎意料地。
一座巨大的城堡映入他的眼界。
他們的目的地，原來距離聖泉如此之近。上次偷來，沒敢多看，匆匆離去，沒有發現城堡的影子。
西斯想，是誰如此膽大不顧天威聖怒將府邸建設於此。西斯突然覺得聖泉的衰敗與這座城堡有逃脫不了的關係。
尤利看著西斯緊緊盯著一個地方一動不動，也順著西斯的眼神望去。
藤蔓纏繞的城堡在厚厚的雲層下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