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靈

  怪不得之前他們在森林中看到的都是蛇或動物乾癟的屍體，原來都被這東西果腹了。


  真是有夠噁心的，路西華心想。因為吸食的動作太急從它頭上分泌出了粘稠的液體，滴滴答答的從身上滑下。


  也許是察覺到了路西華的存在，它們扔掉了手中的食物，聚到了一起，有些瑟瑟發抖。就像當初地獄里的小惡魔一般，想挑釁的向前卻又因為他自身的能量而忌憚著。


  在路西華長久的認知中，人界誕生后，肉體凡胎的運作生存缺少不了血，生命的運作，血作為生命存在的基本元素，更像是靈魂和生命的象徵。血決定著生命的延續，大量地失血會帶來死亡。大範圍的殺戮，破壞了這個世界的秩序。以造物主的判斷，這必是罪惡的。


  冷笑從路西華的嘴裡傳出。這艾斯比爾還真是恨透了這個世界，這對神來說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比當初艾斯比爾的背叛和他的挑起戰爭還要噁心神。


  嗜血，無差別的殺戮如果是這個生物的原罪的話，那他自己呢？路西華思考著。


  如果拋去創世神對他的的束縛和改造，他的面目可能比這些東西更可怕可憎了。望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路西華又想冷笑了。不論是誰都有虛榮心啊。


  路西華伸手招呼那些還在瑟瑟發抖的東西。


  其中一隻遲疑了一會兒，在路西華和善的笑容中，躊躇向前走了幾步。


  路西華瞬移到那隻膽大卻識時務生物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頸。扯開其嘴角，看了看他的影藏在外表下，吸血的「工具「。


  「恩，牙口還不錯啊。」路西華說道。


  他們的嘴裡有兩個區別於人類的尖牙。所以屍體上有兩個尖孔的傷痕，就是被它們吃了的。怪不得安靜的聖城河裡會有泡的發白的屍體。


  從本質上來說，這東西可能就是最接近自己的同類了，路西華自暴自棄的想。這艾斯比爾是在幫自己還是在諷刺自己，他不禁有些懷疑。


  不管艾斯比爾給他這東西有什麼意圖，就沖它們的本質絕對會噁心到還在天界的那位。路西華決定接管它們了。


  「可憐的小東西，這樣吃怎麼吃的好。而且這樣的吃下去，你們很快就會被發現會被一網打盡的。」他邊說邊敲打了幾下跪爬在他身邊生物的臉。


  奧斯丁神父對他們說：「你們不可吃任何活物的血，因為那就是它們的生命，否則你們就會受到懲罰！」（摩西律法，《舊約?利未記》）

  此刻他要對這些生物說，你們不可以魯莽的吸血，因為那樣會輕易暴露位置，就會過早的在年幼時就受到懲罰。


  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是養精蓄銳吧。


  他決定給他們取一個名字，看了看滿地的屍體。


  暫且稱它們為血靈吧，路西華決定。


  因為此刻這可憐的生物只會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於是他賜予他們語言的能力。


  因為不可以魯莽要有選擇，於是他給了他們判斷力。


  看了一眼匍匐在底下的這隻血靈：「看在你比較識時務的份上，我就賦予你思考的能力吧。」路西華說。


  「不過你這樣也太丑了，還臭臭的。」他邊說還示意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話說，您老剛才剛摸了人家的嘴角和臉頰，現在開始嫌棄有味道了。）

  想著以前那些小惡魔的樣子，路西華念了一句咒語。


  砰地一聲，升起了一陣煙霧。待煙霧散去，路西華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青年模樣的人。但頭髮卻宛如熾盛的火焰，左眼暗青色，雙瞳。右眼卻有些滲血。但睫毛卻挺好看，有些像天界的智者拉斐爾的睫毛是白色的。似乎還有些殘疾，右腿比起較細。若從上身來看，拋卻那個頭髮，還看不出這是異種。但雙腿下面有著偌大的趾甲，爪尖帶傷痕卻無厚度，這便亂世者的鐮刀，是所有在規則之外的異種的特點。


  夜很快就過去了。太陽已經到了地平線的邊緣，就要躍出天際。所有的血靈都開始惴惴不安，向更深處躲去。從方才具備了說話能力的血靈口中得知：他們懼怕陽光，就像人類懼怕黑夜！

  烏列作為掌管太陽的天使，果然還是最正義的啊。


  尤利也要醒了，路西華掐算了一下時間。


  日子還長，好戲還在後面呢。他撐開了雙翼，向聖城的方向飛去。


  聖泉恢復了凄涼。


  這裡曾是彰顯神跡，有著開不敗花的童話世界；曾是人類口中的與天神最接近的地方聖泉，而現在確實是那個天地孕育出與天堂一起被創造出天使艾斯比爾的墓地。


  不論發生過什麼，此時被怨氣與邪惡盤旋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