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殷霖
殺戮無窮無盡。
我和葉言早已被血浸透，自己的血，對方的血，還有那些動物的血……
「感覺快要瘋了。」葉言與我的靈力漸漸被消耗殆盡，而且沒時間恢復，於是現在漸漸轉變成了肉搏。
我榨乾最後一滴靈力設了個結界，應該可以勉強撐住十二個時辰。
在結界里，終於有喘一口氣的機會了。
我二話不說，拿出了獸晶和葉言開始了瘋狂的吸收來恢復體內被榨乾了的靈力。
期間沒有任何交流
令人崩潰的是，在這個秘境里，陰陽令彷彿失效了一般，壓根是打不開的。
而納戒之內，又不能裝活物……
最詭異的一點就是——
這秘境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牢籠，根本走不出去。
這樣的話，遲早會喪失理智，成為那些魔獸！
亦或者被榨乾靈力而死！
不過好處也很明顯，經過一次次靈力的榨乾與恢復，功力倒也增長了不少。
可是現在功力的增長已然成為次要，現在擺在首位的，是活著。
活下去，不惜任何代價地活下去。
瘋狂的殺戮已經成為了日常，腳下的土地漸漸地被鮮血侵蝕，散發出一陣陣鐵鏽般的氣味。
天空也似乎被鮮血染紅，空氣也日漸沉重了起來。
機械般的殺戮使人的感情愈發麻木，連招式的幅度也漸漸變得統一。
「再這麼下去真的會瘋的。」我麻木地彈著靈華，很久沒用的聲音略顯嘶啞。
「確實，問題是該怎麼出去……」鸞霄劍閃過，葉言扔給我一顆獸晶。
「跟我來。」只見一位老者身著青衣，周身的靈力深不可測，袖袍輕甩，周圍的魔獸頓時灰飛煙滅，甚至不留任何痕迹。
這麼深厚的靈力，我只在師父身上看到過。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靈力閃過，一種令人眩暈的失重感籠罩了我。
……
我睜眼，瞬間坐了起來，手中靈力頓時凝聚成一條匹練。
「小丫頭，警惕性還挺強的。」青衣老者走進房門。
「你是誰。」我依舊保持著警惕。
「你師父——也就是白雍的朋友。」青衣老者負手而立。
凡界的某處——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老傢伙也遇上了她。」風皓然謂嘆。
秘境——
「我師父的朋友？你有什麼證據嗎？」我從床上坐起身來。
「好吧，那傢伙天天帶著把扇子，一身白衣，養了只像貓的東西……」青衣老者緩緩說道。
「嗯。」我站起身來，略一拱手，「前輩，剛剛晚輩冒犯了。」
「沒關係沒關係，現在這個世道啊……謹慎點是好事……」青衣老者隔空扶了我一下，算是受了這個禮。
「對了，你怎麼會來這個鬼地方歷練？如果你說是白雍那傢伙逼你來的我毫不意外。」青衣老者拉過來把椅子，坐了下來。
「這……說來話長。」我有些急切，「前輩，不知您可否看見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
「嘖，還挺關心那小子的……」青衣老者有些揶揄的微笑著，「放心吧，那小子沒事兒……他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嗯。」我別過臉去，沒有理會青衣老者的揶揄。
門突然打開，葉言走了進來：「我沒錯過些什麼吧？」
「沒有，來得正好，坐。」青衣老者笑道。
葉言坐在了我旁邊兩尺遠處：「前輩可知如何出去？」
「我反正是不想出去了……不過據我所知，這個地方應該是九階以上便能出去，不過應該是因為你們的經歷有些特殊，未曾渡劫，因此這個鬼地方才不放你們出去吧……」青衣老者若有所思，不久便是猜測道。
「那……怎麼才能出去啊……」我弱弱地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需要一個契機吧……或許，你們再去打點兒魔獸試試？」青衣老者不靠譜地建議道。
「……敢問前輩，有什麼靠譜的辦法嗎……」我有些心慌，難道真的要一輩子都留在這裡嗎……
「渡劫，沒有其他的辦法。」青衣老者篤定道。
「那……咋渡劫呀……」心慌的感覺加重。
「不知道……」青衣老者有點尷尬。
我：「……」
那你還鋪墊那麼多幹啥子嘞！直接告訴我們不能出去不就得了嗎啊？！
「咳咳。」青衣老者看著我，尷尬的感覺愈發濃郁，「這裡也挺好的嘛……要靈力有靈力，要魔獸有魔獸，要歷練有歷練……」
青衣老者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先不說這些，」我想起了靈華等上古神器，連忙叫道，「靈華它們呢？」
「靈華？」青衣老者有些疑惑，然後突然意識到，「你指的是那些上古神器？」
「對對對！」我激動地拚命點頭。
「放心，我可還沒有淪落到搶你們這些小輩東西的地步。」青衣老者從納戒里拿出了靈華等上古神器。
「這麼惹人垂涎的東西，可要好好收好啊……」青衣老者鄭重地將那些上古神器遞了過來。
「會的。」我雙手接住靈華與陰陽令。
「這屋子倒是清雅，不過敢問前輩那些魔獸為何不敢靠近？」葉言接住鸞霄劍。
「對結界這方面有點兒研究，不足為奇。」青衣老者微笑著。
「前輩還真是謙虛呢……」我低聲輕笑。
「不過聽說東邊有一塊神秘的地方，那裡說不定會有奇遇呢？」青衣老者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說不定……我有些遲疑，東邊的範圍也太大了些……
況且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去跟碰「神秘」兩字相關的任何地方乃至事物了……
「找尋這塊地方倒不是難處，循著那條溪流往前走就是了。」青衣老者指向窗外的那條小溪。
雖然說這條路絕對是很艱難的……不過現在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唉，明日啟程吧……」我看向了葉言。
「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是不是？」葉言嘆氣。
「那就提前感謝前輩了……」我朝青衣老者微笑著，盤腿，修鍊了起來。
「前輩，多謝了。」葉言聲音真摯，同樣盤腿。
「小傢伙們，不謝……」青衣老者負手走出了門，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