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恍如隔世的邀請
第一百七十七章恍如隔世的邀請
當張殷元和白骨離開酒吧后,整個空間的氣氛明顯的緊張了起來,本來就冷清的酒吧更加冷清了,前台上的充當服務生的惡魔少女們看著空蕩蕩的酒桌紛紛露出憂愁的表情,扎堆在一起,像是面對即將到來的冬天時抱團取暖的貓貓狗狗一樣的站在酒吧門口眨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一道道衝天的符文陣傳遞向其他建築物。
小妖精飛舞的鍊鋼爐里,來來回回的契約者們咬著牙,流著淚,榨乾自己身上最後一點能榨出來的生存點,儘力的強化著自己的裝備。
公園一般的訓練場里,一個個契約者飛蛾撲火般投進一個個小黑屋,不停的消耗著身上積攢下來的所有資源,以期待令自己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能夠用更強一分的實力面對接下來的任務世界,為即將到來的空間戰爭厲兵秣馬。
寬闊的鋼鐵艦橋搭建的交易市場上所有的物品,包括道具,裝備,尤其是稀缺的藥品類價格像是發瘋了一樣向上翻了又翻,一些平時用來壓箱子底的物品被標上天價堂皇的擺在交易市場上,一向稀少的藥物更是用令張殷元看了都肉痛的價格販賣給他人。
神靈的角斗空間里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壓在每一個契約者心中。
即將到來,堪稱絞肉機的空間戰爭中,沒有人膽敢鬆懈,所有人都知道,如果在戰爭到來前不能更進一步的話,等待自己的,就是殘酷的死亡。
從流露出來的隻言片語里,那種血雨腥風的感覺,如同巨石,沉甸甸的壓在每個人心頭。
張殷元和白骨也不例外,各自告別後,在訓練場里展開了新一輪的修鍊,瘋狂的錘鍊著自己的身體,打磨著自己的法力,開發自己的異能,摸索自己的血統。
每一個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磨尖自己的爪牙,即使知道自己的實力再強,也無法在這種等級的大戰里生存下來,但,能強一分,活下來的希望不就更大一分嗎?
漫天的火焰緩緩的回收,磅礴的法力慢慢的迴流,破損的經脈和斷裂的骨骼在空間的強力恢復下飛速的癒合,這是張殷元再一次衝擊至陽境失敗的後果,噴洒的血液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高壓水槍般射出,將近五米遠的地面上隱隱有紅色的血跡,身下是被暴烈的法力在不計後果的暴躁沖關下排擠出體外的碎骨,張殷元像是一隻飢餓的獅子一樣在空間的恢復光點中焦慮的走來走去,直到嘆息一聲,滿地的血與骨,還有從身上撕下的皮膚和毛髮,不遠處還有一片片的肌肉和血管,這些都是在他一次次將法力載入到極限后掉落的零碎。
無力的看了一眼像是鬣狗食場般狼藉的地面,這是他花了整整一天時間,鼓盪全身法力,發動了三次沖關,盡數失敗的後果,至陽境的大門像是一座堅固無比的大壩,死死的攔住張殷元法力的去路,令張殷元不由的無比沮喪。
「算了,調整一天吧,我太焦躁了,那封交給胭脂的通知書和即將到來的戰爭對我刺激太大了,我必須要調整一下,也不知道這個新人什麼時候出來。。。。。難道我做任務時間也這麼久嗎?記得我的新人任務外面才過去幾個小時而已。」
「空間,送我出去,我要回歸徵召位面。」
再一次在回到現實世界的張殷元是在自己新添置的別墅沙發旁,剛開始還對這陌生的豪宅有點習慣性的發矇,不過瞬間就反應過來,鋪滿整個大廳的錢幣焚燒后的灰燼在張殷元龐大的精神力下連帶著屋中小小的蚊蠅一起,在空中卷為一個小小的黑球,隨手拋到垃圾桶中。
掃視了一眼這棟房屋,瞟了一眼離開時沒有關掉的電視,張殷元有些茫然,自己該做什麼呢?
苦惱的坐在沙發上,張殷元苦笑一聲,正對面巨大的電視屏幕照的張殷元的臉色詭異無比。
(果然,像是胭脂和白骨說的,現實世界,真的沒有任何留戀的地方了啊,難道真的向胭脂姐說的那樣找個能讓我啪啪啪的妹子么。。。。。這也太荒誕了,可是我還能幹什麼?)
苦澀的看了一眼身邊華貴的陳設,努力扯出一個大大的心酸的笑容,手中的烈酒在黑暗裡搖晃。
「這裡,算是我的。。。。家嗎?」莫名間悲從中來。
(和以前的朋友聯繫嗎?)整整100點精神力令他腦中能夠清晰的回憶起一個個曾經的片段,即使是沉淪在腦海最底層的嬰兒時的記憶都清晰無比,一個個過去的友人幻燈片般從記憶里閃過,看著這些在前半段人生里和自己談笑風生的熟悉的臉,張殷元沉默無聲,記憶中的談笑風生已經被鐵與血的經歷,火與痛的現實所掩埋,幾乎令他無法將記憶中的過去的那個人和現在的自己聯繫起來,至於朋友們,像是圈養的雞反祖為白堊紀的暴龍,想要再偽裝到那片他長大的養雞場中,發出咯咯的叫聲與其他的公雞打架一樣滑稽和荒唐。
(像是曾經說的那樣,去看名山大川,宏偉建築?)青雲峰,馬林福多,莫瑞亞坑道,安度因河上的亞苟拉斯巨像,除了《東京喰種》以現代城市為背景的世界外,張殷元在其他任何一個世界都看到了很多的神奇的建築物,那是超自然的力量作用下,遠比現實世界的偉大更加宏偉的神跡,是用超能力者的鮮血和汗水擦拭過的撼動心靈,鎮壓寰宇的威嚴。
(還是待在家裡玩遊戲?話說好久沒打lol了,但為什麼一點興趣也沒有呢?還是說看電影?空間的任務世界鬼知道是哪一個,看了也作用不大啊,而且只要有我們的參與,劇情肯定是崩壞到無極限的。)
「我除了廝殺外,什麼都不會了嗎?」張殷元無力的感嘆一聲,心在隱約有些煩躁,隨意的瞟過電視屏幕,剛想站起身來去漫無目的的遊盪一番的時候,忽然電視上一個廣告令張殷元眼睛一亮,轉回頭來,收回跨出的腳步,饒有興緻的盯著電視機上的飲料廣告。
「燦爛人生,從我開始,xxx鮮果飲料,點綴你的人生。」清脆的女聲通過優質的音箱將美味的飲料評價傳遞到張殷元耳朵中。
「呵呵,這個女人。。。。。」電視上身穿盛裝,高貴美麗的女孩靠著巨大的飲料瓶子擺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張殷元緩緩的回想起那片自由的大海上,毫無破綻的將他差點騙去風車村的木馬新人。
「我是洛凝,刮開獎品,我在這裡送你新加坡十日游喲。」
張殷元忽然低沉的笑了一聲,舌尖頂著門齒,掛著僵硬微笑的臉上浮起一層虛幻的青白火光,轉瞬即逝,漆黑的房間里,空氣中忽然有淡淡的硫磺味和炙熱的氣息在翻湧,冥冥中的冤魂於絕無可見處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似乎,可以找你玩玩呵,不知道那個叫陳川儒的傢伙是不是能順著你找到呢?有那麼一個隊長,你不會死的吧。」
張殷元抖了抖衣衫,也不在乎滴在胸前的酒漬,淺淺的笑生冷的勾在臉上,興緻盎然的離開別墅。
在街頭拍了拍頭,(嗯…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啊,讓我想想,明星都該有八卦的吧,也許能找到她的近況呢,可千萬不要進了空間就不幹明星了呀,輪迴者和明星,想來也是很配的呀。)
隨便找了一家黑網吧,打算尋找有關洛凝的一切資料,隨手掛上企鵝,頓時連接不斷的「嘀嘀嘀」提示音在耳機中接連響起,張殷元挑挑眉。
「老張,你丫的搶銀行了!這麼多錢!」
「大兄弟,求包,養啊!求鞭打,求踐踏!」
「老張,這錢太多了,我不能要,紅包你了。」
「張嗝嗝,倫家年芳18,雪膚花貌,貌美如花,花容月貌,貌。。。。我去!還有什麼貌的詞,兄弟們趕緊給贊助一個,指不定老張看在同床四年的份上,就看上我了!」
「我擦,胖子你可以的,會玩,話說你倆同床過,老子怎麼不知道?」
「他上床,我下床,咋不是同床!」
「瑪德,那你這死胖子也太會玩了點,我們大家都還同房呢!」
「矮油,各位嗝嗝也太急了點,倫家會說你壞壞!」
「瑪德,兄弟們,這傢伙這般令人作嘔,我請求組織上給予遠程打擊!」
「附議」
「附議」
「抽他!」
「滾犢子吧,你們是不是嫉妒倫家萌萌噠?要知道,我萌故我在,你污你狗帶!」
「。。。。。」
「老張!說話啊!你丫的真搶銀行跑路了?」
「兄弟,要不你來我家這邊得了,地廣人稀,比跑到國外都安全。」
「瑪德!電話也不通,你丫的倒是說個話啊!」
張殷元皺著眉頭看著大學里宿舍企鵝群,想了想,這才回憶起自己當初在村子里往這個群里丟了個超級大紅包,眼下看著這幾個同一屋檐下生活了4年的朋友,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嘀嘀嘀」提示音再一次響起,安靜的企鵝化為一個剛剛看到過的頭像不停的跳動著。
「老張,不知道你在哪裡,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條消息,我要結婚了。。。。」
「哥幾個就差你沒來了,對了,我現在的媳婦是售樓小姐,以後買房子找哥們兒。。。。。。」
「瞧瞧!看見沒?左邊第二個就我媳婦!中間那個是她們老闆,麻痹,這狗兒子長得真的帥,其他的都我媳婦的同事,看上那個了?兄弟給你牽線搭橋啊!」一張大大的照片通過屏幕出現在屏幕上,幾個漂亮的女孩在一個微笑的青年帶領下,站在一個樓盤模型前,笑的肆意燦爛,張殷元順著舍友的話語,打量了一番左側第二個女孩,笑了一下(這傢伙找的老婆倒是挺不錯,嗯?)張殷元微微愣了下,這左邊第一個女孩似乎哪裡見過。
對話框里字跡接著浮現,「胖子說你搶銀行來著,你要是真跑了,千萬要保護好菊花啊,萬一被抓進去你還能給獄霸說這是雛菊,要憐惜。。。。」
「兄弟明天的喜酒,你來不了,我理解,只是希望你安頓下來給個信兒,報聲平安,好歹讓兄弟們知道,你丫的還在禍害世界,給,送個紅包你,買瓶雪花喝!」
「還有,胖子這薩比剛剛做了個大死,不知道能不能及時的到我家,這些傢伙今天真是禍害死我了,我老婆差點真的以為我和你們在大學搞了四年基。」
「呵呵。」張殷元笑了起來,臉上僵硬的微笑隨著對方的言語漸漸化為真心的笑容,朋友的條條信息,讓他彷彿又看到那個喜歡嘮嘮叨叨的和自己聊天的傢伙就在自己面前抱著他的破茶缸的樣子。
看著漸漸不再跳動的企鵝,張殷元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化為柔軟的哀傷。
(兄弟啊,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啊,我和你,已經越走越遠,遠到即使再見,也彷彿隔著一個世界了,曾經我以為我是遺世獨立,冷眼看世界,現在我才知道,那年少輕狂的歲月,是多麼令人懷念,當年我們一起吹牛,一起逃課,一起喝酒,一起討論那個姑娘更漂亮,現在,我們都走遠了啊。)
張殷元忽然沒有了再找洛凝資料的興趣,就這麼靠在椅子上,夾著煙,任由裊裊青煙飄搖,靜靜的看著企鵝群里大家的吵鬧,彼此不停的秀下限,尤其是那個惡意賣萌的胖子再一次狠狠賣了一把萌,逼得大家共同聲討的一幕,不由的笑出了聲。
(朋友們,看著你們,真好,朋友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