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短髮女人

  短髮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愛。

  也是奇了怪了，今天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女生用慵懶的嗓音娓娓道來的唱，而我恰恰只記住了這一句。

  盛夏季節，慵懶的嗓音讓人直想睡過去。好在大魔王今天放過了我，我百無聊賴的趴桌子上發獃。驚嘆於我對面的美娜驚人的適應能力，第一天還被直屬領導罵獃頭獃腦哭鼻子的……現在她已經完全攻下領導，領導看她就差在腦門上寫著孺子可教。辦公桌上擺滿綠植，加濕器，標籤紙，電腦永遠待機。噼里啪啦的一直敲擊鍵盤，偶爾托腮思考，其實遊盪在各個購物網站。她似乎是找到了混職場的第一法門，那就是讓領導覺得你沒有虛度光陰，讓領導覺得你的每一秒鐘都忙的發光。

  而我，在大魔王放養政策的洗禮下，不思進取。趴在只有辦公電腦的桌上，眼睛盯著袖口上早上因為給五月送飯，不知怎麼滴上的一滴油。

  早上，發現五月剪了短髮。

  袖口的那滴油，剪短頭髮五月看我的眼神，拉著我在煩悶的盛夏無限下沉。

  對於我的震驚，五月笑嘻嘻的說，「姐，你知道么，就昨天我都沒睡好呢，這個頭髮長的呦，繞了我脖子一圈，又熱又累勒的」每次她都用笑嘻嘻來掩飾難過。

  我仍舊不知說什麼，又能說什麼。自小跳舞的五月特別珍惜自己頭髮，即便頭髮決定權已經自由的大學時代，也不曾染過燙過。

  「再說歌里都說嘛，短髮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愛，姐，你看我性感不」說著還不忘搞怪的站在床邊給我擺了個S型。

  長頭髮是不適合醫院的，短髮不性感也不可愛，方便而已。短髮的五月更加古靈精怪了，眼睛里似乎有小星星。我不能也不應該再詫異，我知道那應該是生命中我們共同擔負的重量，我們只能選擇勇敢，沒有其他選擇。

  當對面美娜不知給她的綠植補了多少次水后，當我瞪著袖口那一滴油都快把衣服瞪出洞來，當我聽了好多遍仍然不知道短髮女人到底性不性感，可愛不可愛……我感覺周邊這一切與夏季暑氣形成了奇怪的莫比烏斯環，不知起始。

  下班的時候，我去了理髮店。理髮的王爺爺以為我仍舊是像以往護理頭髮呢，我說剪短的時候，給我和五月剪了20年頭髮的他說，「你們兩姐妹最不願意剪頭髮了，特別是五月都頭髮不扎的」。

  是啊，那個頭髮都不捨得紮起來的妹妹，卻剪了短髮。

  「剪吧」。

  王爺爺給我剪髮應該是心裡有陰影的。六歲的時候媽媽帶我去王爺爺家剪髮，也就不知道那天怎麼觸動了我那顆奇異的審美開關，就感覺那天剪過頭髮的自己奇醜如傻狗，回家蒙著頭嗷嗷哭了一宿。第二天悲劇的徹徹底底，本來短短的頭髮，如雞窩如鳳巢。怎麼洗都鎮壓不了雞窩髮型。最後仍舊是王爺爺，顫抖著手把頭髮給我燙了。我一聽是燙頭髮，立刻就心裡美了。可以燙頭髮了，我可是這條街上唯一一個可以和大人一樣燙頭髮的仔。

  小時候總是可可愛愛，奇奇怪怪的。

  回憶美好的有些光怪陸離。

  「好了」隨著王爺爺手起剪子落，頭髮剪好了，我也從遙遠回憶收回思緒。

  剪短了……

  沒錯，短髮女人也可以性感和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