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間的華啟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了，不吃不喝就守在華菱面前，那把劍不允許他靠近華菱他就坐在門口。
九華樓早在一開始就關門了樓里的花草沒了華啟的妖力衰敗了不少。
傅掌柜早幾天就回去照顧趙賈了，現在整個九華樓就他和這把劍在僵持著。
劍不動，他也不動，劍從來都沒有打動過，他也不動。
無晴隱匿了身形，坐在華菱身上盯著華啟看。
嘁，那小子就一點修為怎麼敢在這裡待著么長時間，隨手一拍就沒命的妖怪就會做這些無用之事，有那時間倒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
留行已經上天不少時日了，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
無形的手拍了拍華菱的臉，和她長的一點都不像，真不好看。
「小子有事情發生了，你不用出去制止一下嗎。」一直沒有出聲的劍提醒華啟。
華啟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劍的聲音很奇怪，說不好聽但也不難聽，更多還有些雌雄莫辨的感覺。
有事情發生了，為什麼要出去？是和他有關係嗎，誰能和他有關係？他現在最要緊的姐姐生死未卜，怎麼會有閑心去管別人的事情。
「外面人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您要是感興趣倒是可以出去看看。」
他的姐姐為何會這樣，到如今一點頭緒都沒有，之前的事情他做不了什麼，不過現在在就在守在身旁，任何事情都別想在他眼皮下面做手腳，除非他死了。
九華樓從外面已經全部被藤蔓包圍的一點縫隙都沒有，如果不仔細看怕是要以為這只是一個很大的草堆。
綠油油的在這麼寒冷的冬天裡長的青蔥茂密，這樣的九華樓和周圍的房子比起來十分的突出，可是在九華樓門前路過的人們像是沒有感覺到九華樓的不同，更像是看不見這棟獨特的樓一般。
喬裝在人群里的嘉玉雙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這棟樓。
沒有錯，這就是九華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些人沒有騙她，華啟自從那天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一開始她以為華啟有什麼事情，可是前幾日她聽見有人在牆角嚼舌根，說九華樓大小姐死了，她還以為是假的，華啟姐姐這麼厲害怎麼可能幾日不見就傳出死訊。
越到後來越覺得不對勁整個宮裡都在傳，她讓佳書去打聽了一下，可是卻聽見佳書說沒有聽過九華樓這個名字。
嘉玉從人群里跑過去，看著被藤蔓緊緊纏住的大門。
手鏈告訴她華啟就在裡面。
「華！」有人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巴，沒說出口的話被吞了回去。
「夫人你怎麼跑出來了，你身體不好，和老奴回去吧，老爺在家裡著急死了。」他們已經跟了嘉玉一路了。
七八個大漢對嘉玉拉拉扯扯，硬生生的把她拖到了大街中央，路過的人們七嘴八舌的對嘉玉指指點點。
「放肆！你們給本宮放手。」嘉玉當了這麼久的公主平日里雖然好說話柔柔弱弱的樣子，拿起公主架勢還是把周圍看戲的路人嚇得閉了嘴。
可是那些大漢顯然是不怕嘉玉的氣勢，幾個人拉拉扯扯嘉玉根本就掙脫不開，衣服還被那幾個人弄得鬆鬆垮垮的。
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流下，她何時受過這樣的羞辱。
「夫人你要是這般，老爺說了不必和夫人客氣，夫人得罪了，你要怪就怪老爺，奴才們也不想。」按住嘉玉。
「你們快點那繩子來，夫人這般怕是呀發病了，傷到周圍的人可是會染上的。」
周圍的人一聽會傳染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卻沒有一個人退後反而人越來越多，圍的密不透風。
掙扎中頭髮散落下來，到真的有那人說的那般像是有病。
「華啟，救我！」像是找到了希望，嘉玉喊了一起來，可是聲音有些小淹沒在人群中。
好心的圍觀群眾給那些大漢遞上了繩子，像是害怕綁不住嘉玉，拿來的還是最粗的繩子。
九華樓里的華啟感覺心裡很難受，有什麼發生了，他還微微的聽見了嘉玉的聲音。
自嘲的笑了一下，嘉玉在皇宮裡怎麼可能會聽見她的聲音，好好的還出現了幻聽。
圍著九華樓的藤蔓不僅有隱匿作用，保暖隔音效果也是很厲害的，外面的吵鬧絲毫沒有傳進華啟的耳朵。
那劍不知怎麼的華啟感覺他的心情很好，一閃一閃的泛著光芒。
「華啟！救命！」腦袋裡嘉玉凄厲的聲音快把華啟腦袋吵炸了。
身體比腦子還快衝破窗戶。
入眼就是在人群裡面被人欺壓的嘉玉。
一股怒氣直衝腦袋。
路人還沒看見什麼從中間爆開一道光芒，一點意識都沒有人就飛出去了。
回過神來，他們熱鬧的主角那些大漢被衝破地面長出來的藤蔓穿身而死，身體七零八碎的被那群藤蔓纏繞。
他們看不清藤蔓里的情況如何，只覺得裡面的事物危險極了。
好半天才有人從變故里回過神來。
「妖，妖怪，有妖怪。」一個人的聲音喚醒了周圍的人。
人們連滾帶爬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妖怪殺人了。」
「妖怪殺人了。」一聲聲慘叫在晴空萬里的街上響起，不知道還以為被殺死的人是他們。
那些恐懼就像是從靈魂里喊出來的，隔壁街的不知情況的人心中都帶起了恐懼。
東子都不買了，賣東西的也怕跑慢點會被殺了，東西不要了也要跑遠點。
沒多會街上空無一人，只是那原本的青天白日聚起了厚厚的黑雲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煩躁。
嘉玉被華啟抱著，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看著眼前抱著她的人，綠色的長發散落下來，漂浮在空中，她看不見他的眼睛，只是被他抱著很安心。
「轟隆！」天上的驚雷響在耳邊，抬頭一看頭頂的雲厚的好似伸手就摸得著。
華啟推開嘉玉。
金灰色的淺瞳，和眼白彷彿融為一體了，皮膚透明和花瓣一樣晶瑩剔透的，什麼都沒有變，卻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華啟！」背後被風一吹一陣冰涼的濕意傳來。
華啟他哭了！
「嘉玉，對不起，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沙啞的聲音一點都不像平常清澈的樣子，嗓子里像是連滿了沙子一樣摩擦穿出來的聲音。
「你說什麼啊，怎麼會，要是見不著了，我就去找你，你在那裡我都去找你。」雙眼含著淚，嘴角卻像努力往上挑想裝出輕鬆的樣子，只不過那顫抖的聲音暴露了她的害怕。
「你們會沒有事情的，你要對你有信心，我都相信我們，你怎麼可以不相信。」眼淚越來越多，止都止不住了，嘉玉瞪大了眼睛，想讓華啟看著她的眼睛，眼神是不會騙人的，讓他看見她真的相信他們的眼神，可是淚水太多了，她連華啟都記不住。
華啟沒有說話，親了她的額頭，拿走了他送給嘉玉的手鏈。
這條手鏈上面有他的氣息，天雷會誤以為嘉玉是他的，他殺的人他來承擔，只不過有些可惜，他好久沒有見過爹娘了。
也不知道他被劈死之後會不會給留一片魂魄這樣他就可以回去看看爹娘了。
看看九華樓，最後再看看破了的窗口，希望真的像那把劍說的他們對他姐姐沒有惡意。
分出一根滕蔓纏住嘉玉，極快的速度把她送回了皇宮。
與此同時華啟也往城外跑去，這裡人太多了他的懲罰誤傷了人不知道會不會算在他頭上，他還想留一塊魂魄回去看看爹娘呢。
異常的雷劫吸引了四面八方的人的注意了。
不管是人還是妖都躲在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注意著這邊的情況。
到底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才得到了這麼嚴重的雷劫。
這雷劫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是想讓被劈的那個死。
遠在深山裡的華家也注意著這片雷劫。
「震禹，這麼大的雷劫是從京城那個方向傳來的。」一位美麗的女子目光有些擔憂的看著雷劫的地方，那是她兒女待的方向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妖或者人引來的雷劫，會不會傷到她的孩子。
「不必擔心，有菱兒待在那裡還怕什麼，菱兒可是比我還要厲害的。」摟著擔心的妻子陪著她一起看，倒不是他不想讓她回去，回去了也想看，倒不如就在這裡看。
「就算沒有菱兒，啟兒性格溫穩，怎麼也不像是引來這樣雷劫的人，放心好了，前幾日不是還和啟兒通了信嗎，啟兒馬上是要給你帶兒媳婦回來的，他有分寸的。」
其實他也有些擔心，不知怎的就好像是出了事情，不過他的兒女都不是什麼惹事的妖，他還是很放心的。
「我好擔心啊，我們過幾日就去找啟兒好不好，我好久都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現在修為如何，那邊還有很多的難民，啟兒心腸很軟，他要是被難民欺負了很可能看著人家弱就忍著了。」
「還有菱兒在那，菱兒不會看著啟兒被欺負的」這些話他總是說，他的妻子說了不止一次要去看華啟只是比較懶懶的去嫌來回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