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月神花
誓言既成，銅盤破碎，化作三道光霧，分別掠至三人面前，在眉心烙下一個金色印記，輕輕一閃之後消失不見。
而在這烙印形成之後，蛇人遺老目中爆發出明亮的神光與期待。
竟然是最完美的神聖盟約。
這說明，面前二人所擁有的的隱世神族血脈極為精純，或者二人身份極為特殊。
「數萬年後，輝煌或將再次到來了。」蛇人遺老在心底輕聲說道。
「接下來，讓我們去看一下我們月皇祖的傳承之物——月神花。」蛇人遺老說。
當契約簽訂的那一剎那，姬夜和邵月心底忽然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特聯繫，這種感覺，在二人與蛇人遺老之間並沒有，但在兩人之間卻是極為清晰，彷彿心有靈犀。
姬夜看向邵月，目露詫異。
邵月也正望向姬夜，臉上呈現一絲紅暈，她感到這種感覺很奇妙。
也很好。
她很喜歡。
姬夜面帶著微微笑，伸出手握起邵月的手，跟上目露思索之色走向祭壇的蛇人遺老。
靈藥分九品，每品有三階，上中下三階。
九品之上，是聖葯，再之上是神葯。
八品罕見，九品難求。
聖葯一出，百聖瘋狂。
神葯一出，諸神動容。
修鍊一途，有十階。
八階稱帝，九階封聖，十階成神。
九品靈藥能夠對八階帝者產生極大效益，甚至是對聖域強者也能夠產生一些增強，但卻不多。
所以，九品靈藥的出世，雖然會引起諸多爭端，但對於聖者來說卻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因為即使是九品靈藥極其珍貴，千金不易，但是作為每個帝國巔峰的幾位聖者，還是有那麼幾株九品靈藥。
而在第六帝國，有三位大法師，他們自古傳承，是第六帝國的支柱之一。
三位大法師，一位在東郡，一位在北方協同鎮守邊境，一位在帝都守衛，他們既是帝國的守護者，又是重臣。
但是他們沒有疆土，只有法師塔，雖然有一些學徒，但是數量始終維持在百人左右，沒有形成令皇室感到壓力的勢力。
而且皇室每年的供奉也使得三位大法師心滿意足，輕易不向帝國政壇伸手。
而那些供奉之中，有一個是九品靈藥，每位大法師一年三株。
這自然是值得的，與三位處於大陸巔峰的強者結盟，即使是教會，也對此求之不得。
聖葯現世，必然引起腥風血雨，大陸震動。
便是聖殿，傳承數萬年，今日也不過號稱擁有三株聖葯。
在復甦歷初期，第一次宗教之戰中，教會用一株殘缺的聖葯換取了一位踏入聖域百年的強者相助，終結了邪宗。
由此可以看出，聖葯葯的價值無量。
而此刻，姬夜與邵月身前的這株靈藥，就是聖葯。
即使是它還沒有完全長成，它的氣息卻是已經能夠影響四周的環境，能夠促進職業者的修鍊。
「此花乃是我月靈族傳承之物，月神花。這是先代祖先誕生靈智時，在其身畔成長的異花，在先代祖先踏入聖域之時受到先祖精血浸潤，成為聖葯，在先代祖先成神之後，以上天之神土培育，最終達到半步神葯的品階。
此花如今無主，也無人能使其認主，或者說它的主人一直就是我族那成為天上星辰的祖先。
此花百年一輪迴，輪迴之後，產生九枚種子，這九枚種子既是此花果實，也是聖葯之種。九枚種子種出聖葯，可被認主。」
蛇人遺老望著眼前的月神花，目中露出狂熱，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半步神葯？」姬夜目露精光，喃喃說道。
雖然是隱世神族，但是姬夜還未回過家族之地，並不清楚隱世神族究竟有多少財富。
這些財富，包括靈藥、功法、劍招、法術、巫術、礦產、房產等一切資源。
姬玄曾經說過，每一個通過家族試煉的家族成員每個月都能夠獲得一些資源。
「不知道家族獎勵每個月有多少。」姬夜心裡想。
「姬夜，我能感到，這株花對於我的病有效果。」邵月俏臉微紅，輕聲說。
姬夜聞聽此言，面色一變，出聲問道：「遺老，不知我們是不是能夠獲得一枚種子？」
蛇人遺老臉上的敬畏慢慢消失，變作柔和，回過頭來說：「自然，我族百年一出世，或無機緣，數百年方出世一次，此次出世，自然要使得我們的被選者加快成長。」
「既是如此，我二人先行謝過。」
姬夜與邵月二人相視一眼，向著蛇人遺老躬身行禮。
「你父親當年也來過此地，但是機緣不到，神花不顯，只得無奈離去。」蛇人遺老想到一些舊事，不由一笑。
「哦？竟有此事。」姬夜聽聞也是一笑。
「月神花的成熟，還有一段時間，時間在深秋，來此，賞花。」蛇人遺老說。
「好。」姬夜二人回應。
姬夜自小跟隨父母遊歷人世，不同於姬涯以及另一個不知去向的弟弟，姬夜與姬楠兄妹二人一直在父母身邊，哥哥姬涯以及另一個弟弟卻是跟隨著爺爺。
這也使得姬夜年紀雖小，所知卻多。
但這幾年，確是姬夜最難過的幾年。
姬夜十歲那年父母被迫遠走天涯，自此親人離散，幾年之前哥哥姬涯因故離世，姬夜消沉不再修鍊。
前不久，父親的導師，默森法師去世，留下的遺言，使得姬夜不得不再度踏上修鍊之途。
他的天賦已經不再，族內親屬也已經選擇了妹妹姬楠作為這一代的傳承者，他原本也以為自己會作為一個法師學徒以及一個並不出彩的巫師，慢慢老去。
或許會和邵月在一起，或許會迎娶別人，或許是雪飛煙，因為家族的婚約太重，重到姬夜難以反對，重到他沒有實力去反對。
「您能告訴我一些關於我們蘊靈族的故事么？」
邵月面上有些傷感，忽然開口說道。
「那些秘密。我卻也是不知道。我能夠告訴你的，只有一些廣為隱世神族所知的歷史，這對於凡世的帝國來說或許是一些秘密，但對於你們來說倒不是什麼秘密，就讓我給你們一一道來吧。那些久遠的，沉睡在歷史深處，漸漸不為人知的故事。」蛇人遺老說。
「你父母是何人？」蛇人遺老問。
邵月聽聞，微微一愣，旋即說道：「我父母都是靈師公會的長老，父親早逝，我記憶里沒有關於父親的記憶，母親一人將我拉扯大，我還有一個叔叔，現在在帝都靈師公會。」
「不應該啊。」蛇人遺老聽聞，面上卻是一變，口中喃喃說道。
「哦？怎麼，是有什麼隱秘么？」姬夜看到聽聞此話面上傷感的邵月，心中不忍，輕聲問道。
「二十多年前我還見過上一代的蘊靈族人，那是一個女人，年紀應該比姬夜父母稍大，你應該是她的女兒，但是那人乃是術士公會的供奉，怎麼成為了靈師公會的長老？」蛇人遺老想了想，開口說道。
「難不成是養女？」
姬夜面上一滯，忽而開口。
「母親，母親沒有說過我是養女。」邵月說。
「蘊靈族一代一人，如果那人已死，你方才能夠成為真正的蘊靈族傳承者。而且只有蘊靈族傳承者才能產生金色的烙印，既然這樣，說明你確實是蘊靈族傳承者。
除非，你是蘊靈族聖女？又或者，你的血脈之力極為濃郁。
我之前倒是沒有想到此事，因為即使你不是蘊靈族傳承者，只是一般族人，也能夠簽訂這契約，不過只是印記為藍色。但是……」
蛇人遺老面色一變，不再平靜，口中話語頓時有些混亂。
但是，姬夜二人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邵月的父母，並不是親生父母！
「怎麼會這樣？」邵月面上驚惶，心神大震，身體不由一顫。
蛇人遺老心中大震，低頭思索，沒有人看到他身後顫抖的手。
因為，二十多年前他見到的那個蘊靈族人並沒有死去，而是在這群山之中，數年之前，那人還曾出手，在那場禍及整個江城的亂戰之中斬殺一名聖域法師。
難不成，那人放棄了蘊靈族的傳承者身份？
蛇人遺老心想。
不，不可能。
但是，這女孩也不可能是蘊靈族聖女，因為自數千年前至今，蘊靈族因為變故，聖女傳承之物丟失，族人極少，故而每一個蘊靈族人都是族長，是唯一的傳承者，自然沒有一般族人。
「此事有些問題，或許是你的血脈之力極為濃郁，不需要獲得傳承者身份，天生便是傳承者。」蛇人遺老說。
是這樣么？
蛇人遺老在心底想到。
但是，能夠產生金色烙印的除了各族聖子、傳承者，便只有血脈極為濃郁的族人。
「不對，你是天選之人！」
蛇人遺老想到那個古老流傳的秘密，不由緩緩站直，正色說道。
「天選之人，是什麼？」姬夜問。
「那是諸族之中被冥冥之中的先祖靈魂以及這方天地所庇佑的族人，數千年難得一見，天選者，每一出世，必然是動蕩亂世之時，降世終結亂世。可是，蘊靈族應該是不會出現天選者的，在此之前，姬族有過四次，凌族有過一次，夏族有過兩次，蘊靈族卻是沒有出現過天選者。」蛇人遺老輕聲說。
「也罷，我便給你們講一下那個即使是隱世神族也所知甚少的古秘。」蛇人遺老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