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一個階級的誕生
人都是自私的!
別人有的,自己也必須有,而且還要更多,否則就是不公!至於別人付出什麼樣的努力,那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事。
望著面前的這些人,沈燁會心一笑。
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后,問道:
「吵吵嚷嚷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耗子的眼睛轉了幾圈,朗聲說道:
「主公今日要給某等分牛,沒想到這些黑心爛肝的傢伙,居然在私底下給分了。大伙兒實在氣憤不過,就把為首的一個拿來,還請主公主持公道!」
自古法不責眾,今天來的可有四百多個,難道沈燁還敢殺人不成,他難道不怕別的人都反了嗎?
沈燁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掃了一眼綁來的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你們抓的也是個仆民,怎麼可能主導私分耕牛的事,未免小題大做了吧!」
見他沒有出言呵斥,馬耗子的心中更加篤定。
看來主公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今天來的人多,氣勢就弱了不知幾許。
想到這兒,馬耗子眉毛一挑。
「主公,這件事情需要嚴查,不給某等一個交代,整個埔山遲早會鬧起來的,到時候可別說某等不仗義!」
沈燁一笑。
「原來這麼嚴重,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馬耗子的臉上露出陰測測的笑容。
早知道沈燁如此膽怯,早就該糾集一些人反他娘的。白白吃了怎麼長時間的苦,真他娘的太傻了!
「當官的全部點天燈,其餘的亂棍打死,至於張石頭凌遲!」
下面的百姓聽到這句話,也跟著吼道:
「對,把那些當官的全部殺掉,都是些貪贓枉法的狗東西!」
「那還不夠,當官的全家都要斬首!」
「割張石頭三千刀,少一刀都不行!他老婆騎木驢游山,三天後再砍掉腦袋!」
這一段時間的顛沛流離,讓他們失掉了往日的淳樸。為了利益幾條人命算的了什麼,只要價碼夠出賣埔山又何妨。
就在紛紛擾擾之間,另一群人出現了。
他們的胸前都掛著紅色的木牌,其中的二十來個,上面還有一個黃色的星星,這是獲得公民等階的標誌。
這是沈燁五等民中最普遍的一類,再往上的就是一種榮譽頭銜。分為公爵、侯爵、伯爵、鄉賢四等,但與乾朝的爵位不同的是,它們不附帶任何的封地,只是享受一定的薪金,而且不能世襲。
怎麼做的目的很簡單,先培養出忠於自己的階級。要是搞出某位面三哥
「主公,切莫聽這些人的一面之詞,爾等無非是想把水攪渾,然後從中漁利罷了!」
沈燁卻有些為難的說道:
「你們說的也有道理,但是他們的人不少,我處理起來很麻煩啊!」
這時,一個公民站出來說道:
「主公,某等都是軍屬、工匠、農夫。今天的日子是主公給的福分,也有某等努力的結果。比如那個張石頭,雖然質樸但踏實肯干。因為經常超額完成任務,才被拔為仆民上等,再有三十積分就能成為公民。」
沈燁點頭說道:
「靠工作獲取這樣的積分,確實是一個勤勞的人。這次夏侯家送來的牛隻只有五百頭,一部分送到輜重營以後,只能分到仆民上等。不過現在有人說,這裡面有黑幕。」
話音剛落,馬耗子上前一步道:
「主公,這些人裡面,軍戶肯定沒問題。但是別人,某等就信不過了!尤其是那個老瘸腿,他就是修水車的時候故意自傷的!」
他並不傻,軍戶的背後就是那些戰兵,惹惱了他們,自己那會有好果子吃!
損己利人的事情當然不能幹,所以他將目標指向那些匠戶。畢竟在乾朝的律法中,這些人的地位低於農夫。
就在馬耗子自鳴得意的時候,一個年老的匠戶站出來大聲的喝罵道:
「胡言亂語!水車在實驗的時候,一個木料忽然斷裂,才砸斷了老子的腿。不然某在工地上,一月能多出二十斤糧食,傻子才自傷呢!」
二十斤糧食可不是個小數目,很多仆民一年都掙不到怎麼多。但嫉妒歸嫉妒,木匠靠的是手藝,拿這麼多證明別人有本事。
為什麼沒牌子,大部分人都知道原因。今天不過是來鬧一點好處,如果把命丟掉就不上算了。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們想悄悄的跑掉,卻沒想到身後已經圍了一圈戰兵。
看著那些暗紅色的槍頭,很多人只覺得膝蓋發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懇請主公饒命啊!」
只是瞬間形勢大變,馬耗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暗自咒罵了幾句,然後大聲喝道:
「諸位,現在不能退縮,否則就會被他們殺死!想想汝等的家人,難道要他們腦袋搬家嗎?」
跪在地上的人對視了一眼,他們是想爬起來。但掙扎了一下之後,卻把身體伏得更低了。
看著還站立的二十來個仆民,沈燁彷彿喃喃自語般的說道:
「公民權第四條是什麼?」
幾乎所有的人都吼道:
「公民可以攜帶武器,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念完之後,十來個公民忽然醒悟過來,隨即拔出了腰間懸挂的武器。有短刀、斧子、鐵鎚等物,甚至還有一個碩大的圓規。
看著靠近的他們,馬耗子嚇得嘴唇一陣發麻。
千算萬算,就沒算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如今就是反抗,手無寸鐵的仆民根本就沒有勝算。
「起來啊!咱們人多,殺了他們,殺啊!」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去,最後只有九個還站著。他們就是剛才捆綁張石頭的,知道這一次絕對不能倖免。
「殺啊!」
馬耗子撿起了一塊石頭,喊了一聲就衝出去。
只是才跑了幾步,就覺得胸口喘不過氣來,低頭一看才發現,一支羽箭已經釘在肋骨上。
「嘶!」
他深吸了一口氣,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起來,殺了他們,殺……!」
話沒說完,一個拳頭已經砸在臉上。
馬耗子驚愕的抬起頭,才發現張石頭就在自己面前,只是那個往日的受氣包,現在卻變得鬚髮皆張。
「嘭!」
重重一擊之後,馬耗子的眼裡一陣血紅,他現在真的害怕了,因為最為依仗的一群人,已經拋棄了自己。
「饒……!」
話並沒有說完,因為馬耗子已經不能再說話了,頭已經被一塊石頭砸得稀爛。
看著這一切,沈燁冷冷的說道:
「一個階級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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