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莽草
「甘甜!」石頭嘴裡不斷重複。
女孩的名字就是石頭嘴裡所喊的名字,甘甜。
甘甜輕輕掙脫了石頭說:「我先帶你們離開這裡再說。」
這時白允也看到了白純手上的擦傷,手輕撫傷口。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不是人為的,是我剛剛差點點進陷阱,甘甜救我的時候擦傷的。」白純把手覆蓋在白允手上,這一刻一直懸著的心放下了。
白允扛起竹竿,扶著白純說道:「走吧,先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在甘甜的帶路下,他們輕鬆的下了山,去到了另一坐山中的一間木屋裡。
白允放下竹竿后,看了看甘甜:「你是刺朵喇族的,你有沒有辦法讓他沒那麼難受?」
「我知道了。」說罷,甘甜從腰上拿出一個小瓶子,準備往竹竿嘴裡倒。
「這是什麼?」白允在甘甜準備倒之前抓住她的手腕問。
甘甜還沒來得及回答,石頭拍了拍白允肩膀:「相信她。」眼神堅定,並且閃著光。也可以說是他的眼裡多了一絲靈魂。
白允放開甘甜的手。他無條件相信石頭和竹竿,就像他們這次無條件為自己赴湯蹈火一樣。
一會,竹竿的臉上表情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白純問石頭。
「什麼剛才?」石頭躲躲閃閃,臉上還有些羞澀。
「她是問剛才你發了瘋似的抱著甘甜。」白允見石頭裝瘋賣傻的,就故意說。
「什麼發了瘋似的,白允,你講人話。」石頭一下子更害羞了,然後回懟白允。
「她就是那次讓石頭醉了幾天幾夜傷心好長一段時間的女孩。」傳來了竹竿的聲音,大家回頭一看,原來是竹竿醒了。
「上次他抱著電線杆哭的那次?」白允其實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看著石頭瞬間紅了的臉,他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故意在甘甜面前說。
竹竿爆笑:「對就是那次。」因為剛醒,還有一點難受,竹竿邊笑邊咳。
石頭一下子臉紅到耳根:「咳咳,你倆夠了啊!」
石頭是個鐵錚錚的漢子,跆拳道黑帶,業餘散打全省第三。這會卻因為糗事被提起臉紅得像日落時的晚霞一樣。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你真是刺朵喇族的人?」言歸正傳,石頭正經地問甘甜。
這時大家都不再玩鬧,目光鎖定甘甜。
「是的,我是刺朵喇族的。」甘甜回答。
「那你為什麼會認識石頭和竹竿?」白純不解。
「我們刺朵喇族雖然久居深山,但是我們和社會沒有脫軌,需要物資的時候,我們會換上輕便的服飾,去鎮上或者城裡購置。學習很多先進的東西,我就是在外面上學,認識的石頭和竹竿。」甘甜娓娓道來。
「那些撒在我們身上的粉末是什麼?為什麼會這麼難受。」竹竿問道。
「撒在你們身上的是莽草芽粉末。」
「莽草芽?」
「是的,莽草芽是莽草發芽時的狀態,莽草是有毒的,分別有四個時期,發芽期,成草期,花期,果實期。發芽時把芽苗挖出來,晒乾,研磨成粉,就是撒向你們的那些粉末,有迷暈的作用,毒性不大,一般幾個小時到幾天內就可以緩解不過也看個人體質,有些是後勁特別大,就像他一樣。」說罷指了指竹竿,「成草期的毒性最厲害,莽草汁液觸碰到的皮膚會潰爛,會影響神經感覺,重則死亡。而花期就是解藥,成草之後每年秋天的時候就會開出穗子一樣的花,採集下來,晒乾研磨就是莽草芽的解藥。至於果實期,至今我都沒看見過,因為基本上在花期就會被採摘下來,就算沒有被採摘,也很難熬過冬天。據說是可以治百病。剛才給你們的解藥,就是莽草的花研磨的。」
「那個莽草汁會讓人失憶嗎?」白純問道。
「莽草汁確實會影響神經感覺,造成失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甘甜回答。
白允聽后,內心越發肯定當時父母喂自己喝下的肯定是莽草汁,但是自己卻只失憶沒有死亡,內心雖有慶幸,但也有疑惑——既然知道會使自己失憶想必也是知道莽草汁的毒性,重則會死亡。父母為什麼會讓自己喝下?
「屋地就是因為環繞著木屋都長滿了莽草,所以才會是我們族的禁地。」甘甜補充說道。
白允了解后,問道:「你們族還有沒有其他外族人?」白允想起來藏叔和任清風。
「外族人?除了你們幾個沒有了。我是在你們被抬來禁地的時候碰巧看到了石頭,所以才來的。族長把你們流放禁地,你們是不是做什麼事了?」甘甜問。
「是你們想要骨盒,才把我們抓來的好嗎?」竹竿無奈說道。「還把我們的朋友都抓走了。」
「但最近族裡確實沒有任何外人。」甘甜肯定地說。
許久,眾人久久未曾說話。
「現在下一步怎麼辦?」白純打破了寧靜。
「我是看見了石頭,怕你們會誤踩莽草才會偷偷來幫你們的,你們是族長丟進來的人,各方面都要注意。」甘甜說道。
「這樣吧,我的身材比較像你們族的人,你帶來一套你們的服飾,我出去看看什麼情況。」石頭自告奮勇。
「也行,你自己小心一點。」白允叮囑。
「嗯。」
約摸一個小時,甘甜才回來,帶來了一些食物和藥品。給白純消毒一下手上的傷口。
石頭換好衣服之後,便跟甘甜去打探一下情況,路上,石頭還是忍不住問:「為啥一聲不響走了?」
「父母要求我回來,思想傳統不贊同我和外族人交往。」甘甜回答。
「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都會讓人去城裡購置物品讀書,學習接觸先進的東西。為什麼這一點這麼傳統。」石頭追問。
「你不懂,我們有我們的信仰。」
「你也是上了大學的人,就算你們族再怎樣大,人數再怎樣多,要是只能和族裡人戀愛的話,近親結婚是遲早的事。近親結婚後果怎樣你不是不知道。」石頭的情緒有點激動。
甘甜不作聲,她心裡明白,她什麼都知道。她只是無法違背父母,也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才會為了不更喜歡石頭,默默走了。
她又何嘗不痛苦。越愛,所以才越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