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寒冷黑暗的房間內,趙雍和武文通當著純真無邪的少女面前做了最骯髒邪惡的交易。
夏靈素自然是不從,但是無奈他一個弱女子又是在饑寒交迫受盡折磨下如何敵得過幾名膀大腰圓的大漢。
就這樣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上白布強行摁上入轎內。武文通畢竟有官職在身,光天化日下這種事還是要謹慎些,所以並未一起同行。
領命後幾名大漢馬不停蹄地趕往府內,緊趕慢趕的路上連口水也不敢喝竟然還是被人給半路劫道了。
這一切轎內的夏靈素自是不清楚的,她見轎子停了下來,被放在地上,外面有交談的聲音。
這種情形下,無論對方是好意還是歹意,自己總要爭取一下。手腳全被被綁著,嘴裡塞著布頭,她只能拚命地扭動身體,並且用頭用腳一個勁兒地撞擊轎身。終於在她的努力下,使轎身晃動引起來了外面的注意。
這時候轎外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激烈了起來,只聽一名男子厲喝著,「給我放下!」
剛剛微微抬起的轎子又沉了下來。
「江公子,小的們聽命行事,你別為難我們。」
「為難你們?不做見不得光的事幹嘛這麼害怕。」
「哎江公子,不可啊!」
布簾被猛地一扯,陽光透射進來,照亮了自己清艷的容顏,也趁著一張白面俊秀的年輕公子的臉湊了進來。
「嗚……嗚.……嗚.……!」夏靈素睜大著眼睛,全身綳直地努力掙扎晃動。
年輕公子笑了笑,清澈明亮的雙眸透入暖暖的笑意。
夏靈素心中又氣又急,這個時候你傻笑什麼!趕緊給本小姐鬆綁啊!而且這個人她也認識,看見額頭上那一圈紗布配上那張欠揍的表情,可不就是那天被自己一酒壺悶暈的江公子么。
自從這件事之後,自己就一直麻煩不斷,可謂是吃盡苦頭,全都是因為這個人,而今竟然想不到最後會是他出現在自己最需要幫忙的時候。
江公子當然看得出她的驚慌,不過似乎是故意為之,依舊笑如春風,饒有興緻的看著她。
夏靈素的眼神從驚慌變得氣怒再到凶戾,如果此時被解開,身邊恰好條件允許的話,保不準又是一酒壺悶過去。
江公子當然是不給她這個條件,津津有味的注視了她一小會兒后,微微一笑,說道:「又見面嘍!」
見面見面見你妹啊!你個笑面渣男趕緊給我鬆綁啊!夏靈素內心悲憤的吶喊著。
「你別著急,也不用害怕,有我在他們自然不能再帶你走。」
夏靈素聽后心中頓時鬆了一大口氣,在她最擔心的事情解決了之後,臉色沉靜了不好,這也讓她清艷的容光更加明顯。
江公子明亮的眼眸中全是她的倩影,帶著才子欣賞佳人的笑容說道:「如果把你鬆開,你還會不會再打我。」
夏靈素連忙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能放開本小姐打還打你幹什麼!
這時左邊的臉頰突然印上兩片潮濕,她秀目瞪得圓圓的,再確定這小子剛才親了自己一口之後,白玉的臉頰上瞬間飛虹。
身體劇烈扭動,又急又羞,恨不得現在就撲過去咬死他。
「你看,你看,我再問你一句,現在把你放開你還會不會打我。」
江公子天真無邪的壞笑著,如果不是情勢所迫,像這種趁機撈便宜的極品渣男,夏靈素恨不得像吃手撕雞一樣把他料理掉。
無奈形勢比人強,她還是搖了搖頭,把羞怒強咽下去,感嘆一句:古今渣男都一個樣!
那個一臉得意笑容『渣男』縮回了轎外,「給她鬆綁!」
「這.……江公子,你別為難我們,哥幾個就是當差辦事,你們誰也得罪不起啊。」
「給她鬆綁!武文通問起來,讓他來江府要人就是!」江公子言語強厲,不容半分商量的餘地。
「怎麼?仗著他有幾品官職加身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別忘了,他快要走了,而我一旦進京中第,再回來時也許一時不能把姓武的怎麼樣,但是時常惦念著你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額……」這幾人顯然是被這番話給鎮住了,誰都知道江公子是整個鄱州遠近聞名的才子,並且早已是舉人在身,來年進京不出意外絕對榜上有名。
中了進士的混的最差的不能留京,來到地方上過個三五載做個州府大員還是很普遍的。
這些當差的跟著誰混飯吃不是吃,何必和這些惹不起的人較勁呢。再說了,江公子也把話撂這了,回頭讓武守備直接去江府要人就是了,這些有牌面的大人物的事,做小人們的還是不要傻著臉硬往上頂了。
幾人想到此處,慌忙進去給夏靈素鬆綁,幾個大漢動作麻利,很快那些打著數道繩結的繩子落在了地上。
夏靈素難受地活動了著被繩子束緊勒的酸麻的手腳,對著幾名呵呵賠笑的大漢滿臉嗔怒。
身上收拾利落後,江公子解下一個銀袋子對著其中一名帶頭的大漢扔了過去。
那大漢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一臉怔楞的看著江公子。
「哥幾個辛苦把人抬出來,一點意思不成敬意。我還是那句話,武文通問起來了就讓他來江府要人。」
大漢呵呵一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手裡的囊袋這重量少數得有百兩以上。幾人樂呵呵的乾笑點頭,也算是小小的因禍得福吧。
「走吧,素素。」
「呸!你別這麼叫我。」夏靈素白了一眼,對他剛才的行為仍舊有幾分怒火。
又斜眼瞪了幾名大漢一眼,快步向前走去,心裡想著趕緊離這些人遠一點。
這時另一個輕快的腳步跟了上來,夏靈素柳眉微蹙,嗔聲道:「你別跟我啊。」
「喂,剛救你出來連聲謝謝也不說,讓我一點也沒有行俠仗義英雄救美的自豪感呀。」江公子打趣著說道。
夏靈素腳步不停,甚至連看也不看他,急匆匆地向前走,懟回去說道:「碰見你凈是倒霉事,我謝你個大頭鬼。」
「大頭鬼?你這說話還挺有意思啊,姑娘這是要往哪走啊?」
「你管得著么!」
「不是啊,你再往前走就到花街了,難不成午飯還要回醉仙樓吃?」
夏靈素心中猛一陣激靈,連忙停下身來,她一醒來就沒出去過,別說這裡的路了,基本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剛才得脫險境,激動之餘只顧著悶著頭往前走,此時江公子一語倒也把她問住了。
逃脫了又能怎麼樣,只不過是從一個小牢籠逃到另一個大一點的牢籠,她於這茫茫世界一無所知。
說句難聽的話,就算趙雍他們不再來為難她,在這無親無故無人所識的世界里她又能去往何處?只怕連最基本的吃飯問題都解決不了,這麼一想,餓死在大街上的幾率還是蠻高的。
看著周圍無比生冷陌生的一切,不禁黯然神傷。一隻手很合事宜的搭在她的酥肩上,手掌給與她溫度,聲音給予她溫暖。
「若無處可去,先跟我回府吧。」
「不去!」夏靈素抖肩甩開那隻手,後撤一步水汪眼眸中滿含戒備。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實話告訴你,本小姐不是什麼青樓妓女,你別痴心妄想啦!」
「額……,我好想要沒說什麼吧。」
「嘴上沒說不代表心裡不是這樣想,你們男人有一個好東西么!」
江公子乾笑著皺著眉頭,心裡覺得這個丫頭是不是被哪個負心漢狠狠地傷了一迴轉而被賣到青樓里來了。
要是有這種遭遇,對天下男人心生涼薄之心倒也情有可原。
「素素姑娘,你別誤會了,我就是見你暫時沒有去處,才提出這樣的辦法。你放心,我單純幫助你,絕沒有任何一點不良動機。」
看著他這幅樣子,讓夏靈素想起了前世的陸川,這說起話來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帶著極不信任又極其無奈的心態,夏靈素寒著一雙秀目冷厲道:「我可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敢有任何歹心的話大不了咱們同歸於盡。」
江逸一愣,轉而苦笑道:「你何處出此言啊,難道我單純的做一件好事就這麼不被你認可。」
「你這種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太多了,我當然要小心提防。」
「欸!我就不懂了我怎麼就到你嘴裡就成斯文敗類了,咱倆認識到現在,我可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你!你不提這個我還不準備再說了,就那第一次來說,你把臉湊那麼近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別激動,別激動,我當時還納悶了,我當時喝的迷迷糊糊地就是想看清你的樣子,結果你看,你看你做的好事。」江公子一臉委屈地指著自己頭上的紗布。
「好,算你能狡辯,那剛才呢!」
「剛才?什麼剛才啊!」
「你!!就知道你死不認賬,果然你這種無恥渣男都是一個路子,翻臉不認賬。」
「不是,姑娘,我發現你說話別創新格,你是出自哪所私塾所授啊?」
「九年義務教育!」
「什麼!哎你走慢點,你又不認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