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天又一天
早上醒來，昨夜夢裏的內容隻能記住一部分了，莫運感到一陣陣的失落。
發會呆後恢複正常，嘴角勾起溫和的笑容，目光炯炯發亮。
畢竟，新的一天來了。
出了宿舍，抬頭望著清澈天空，透過樹杈繁葉看太陽，就喜歡這樣的感覺。
清澈透亮，心情舒暢。
緩緩跟上熊合幾人的腳步，卻是聽見熊合開口說著，“我也感覺做這個沒意思，銷售做不來，誰願意給你下載app，還有開單，我覺得就是個坑，誰願意來這裏學車。”
“對啊，還要開單。”
“最開始來的時候，就說推銷app，可沒講這些。”
“我就知道沒這麽簡單，我隻是不想去我姐那裏，那是個廠，嘻嘻，有點累，正好就和你們一起來看看。”
“我和熊合一起，他去哪裏我就哪裏。”
“我無所謂。”
“莫運，不然你也別做了，我們都走吧，這根本做不下去。”
“是啊，莫運，我們要什麽沒什麽，一點資源都沒有，怎麽和那些大學生比啊，他們可以開單，我們哪有，我們同學都在縣城裏，就算上大校了，也不一定來新藍群城，錄取通知都沒出來，怎麽勸。”
莫運站在側邊，嘿嘿笑著，不發一言，有點尷尬，又帶點內疚，自己是不是給他們帶入一個坑了。
熊合眨眨眼睛，推推眼鏡，看了一眼莫運，笑著說：“莫運也沒辦法，他估計是要做蠻久的，嘻嘻。”
“也對。”
……
每日重複的打氣時段中，還有一節頒獎會。
用來獎勵昨日開單的隊員和小隊，還有小隊之間輸贏，也會一一決出，並且敗方小隊會把賭注，一至兩百元，送給勝方小隊，這些錢都是兩方均攤的。
畢竟一個隊都有好幾人，一人出一點，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每一個昨日開過單的隊員，都會被邀請上去演講，敘說自己的心得，推銷該如何來，怎樣獲得別人的信任，怎樣把駕易學銷售出去……
時間往複，每天都很難，莫運已經對加好友沒有抵觸了，就和熊合他們一樣，隻要不是那種小號和看起來就是人機的QQ，從上到下，三十個不等，“你好”都發到了手軟。
app的任務量從最初的五個已經掉為了兩個，熟人要麽同意要麽就拒絕，要麽答應了不理你了，再或者，不回複你的消息了，任你消息上十條，他就如下線了一般，毫不知曉，好不理會。
聊個天，真的好難。
兼職情況，這份工作還是比較舒服的，上午九點到12點，下午兩點到六點，每天七個小時，每晚12點睡，早上真的會卷縮在被子裏，不願起床，實在是，睡覺太舒服了，真想一直睡下去。
第二天，熊合等人就已經商量要不做了。
第三天，他們已經聯係了勝名，外出找工作去了，已經沒有坐在這炎季裏舒服的空調教室了。
莫運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還好莫萬和莫千還坐在他旁邊，不過可以猜想到，他倆也不會待久的，若是熊合三人出去找到工作了，他倆也會相續離去。
到時候，他是走是留？
猶豫一直是他最討厭的問題。
好不容易外出了，怎麽能這麽快就走呢？
他還有很多偌言，都還沒有實現呢，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鍛煉自己，變得更好的機會之一。
說實話，莫運很糾結，從他坐車出來，想到的是自己坐在去往玉州的車上，一年多了，他想了一年多了，可是，沒用的他啊……
眸光閃動，思緒飄飛。
莫萬和莫千笑著開口。
“莫運，不然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吧。”
“是啊，不然你最後一個人留在這裏，多沒意思？”
兩人見他隻是沉默著笑著，都表示惋惜，“好吧好吧，看來莫運是真的要留在這裏了。”
“這也沒辦法啊！”
“可惜在這裏賺不了什麽錢，隻能換份工作了，或者回去。”
“主要是現在都七月中旬了，暑期工都招滿了，不好找啊。”
兩人看一眼莫運，笑著歎口氣。
勝名看他們聊著正歡，走過來坐了下來，不知道想的什麽，掃一眼三人後，目光緩緩看向桌麵，道：“你們還是挺好的，上校一畢業就出來兼職，比我都好，我上校畢業都是在家玩過去的。”
說著，勝名向回過神來一般，抬起頭，又看一眼三人，真誠地道：“真的，你們幾個人還是蠻不錯的，比他們三人要好，慢慢來吧，主要鍛煉鍛煉能力嘛，加油慢慢來，有什麽不懂的問我。”
莫千擦了擦太陽穴，輕輕地道：“不知道怎麽聊，聊著聊著人就不見了，加了很多人，都沒同意。”
莫萬也是苦笑著，搖頭。
莫運靜靜笑著，他也是這樣。
“我看看，”勝名說著，拿過莫千的手機，看了看，咧開嘴，露出小酒窩，“這個簡單，我給你們安排一位大神過來，他昨天都有二十個的app下載量，很會聊天的。”
勝名所說的這個大神，瘦瘦高高的，眼睛大大的，看起來有點趣。
“大神，過來。”
大神坐在他們後兩排上，背靠椅座，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綿綿的，一副慵懶模樣，他抬起頭，“幹嘛啊。”
聲音無力，帶點沙啞。
“你過來。”
“幹嘛！”
“過來呀，”
“幹嘛？”
“你過來一下，教一下他們三個聊天。”
“我也不會呀。”
“……”
“誒，哎呀——”
“大神叫左元，這是莫運，莫萬，莫千，一對雙胞胎兄弟。”
勝名直接走過去強製性地把大神拉了過來，為幾人互相介紹著。
“大神，怎麽聊天啊？”莫萬笑著問。
左元懶散地靠著椅背，把莫萬手機拿來，嘿嘿笑著，頗有幾分奸滑的味道。
“男生，找女生聊是挺好聊的，首先，你要騷起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得主動一些，要不要騷圖。”
莫萬連忙擺手，不好意思地笑著，“不用不用了，大神給我們看看怎麽樣聊的吧！”
莫運立即湊過頭去，莫千也是如此，三人看到，左元這樣開場白。
“小仙女你好。”
對方發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包，並附上“你好，有什麽事嗎？”
“恭喜你，成為了我的第一位幸運觀眾。”
“啊哈。”
“小仙女……”
…………
對於三人來說，都頗為羞澀，對於左元腦中的驚奇想法，他們都詫異地瞪大了眼。
最奇的是，最後女生和他還互換了照片，左元發了一張自己的醜照，他說：“搞怪嘛，她又看不出來帥不帥，隨便給張就行了。”
三人驚歎。
莫萬一整個下午都在學習左元的表達方式，有趣的是，一個女生似乎被莫萬新奇的表達方式給迷住了，竟然一直纏著他聊天，還聲稱幾天後要來新藍群城玩，讓莫萬帶她走一圈。
莫萬雖然開心，但是萬萬不會去的，而且他也才來新藍群城，對於這座城市，極為陌生。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有一個女朋友的，中三級開始談的，到如今，都有四年了，自己怎麽能出去和女生玩呢！
果斷拒絕。
第二天女生又找他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熊合三人也於這天上午來到教室簽了離職書，坦蕩地離去，昨天並沒有找到工作，今天需要再去一趟。
所以今晚還需要在寢室裏住一晚，勝名同意了。
天邊昏黃，街道清冷，莫運佇在校區門口，手中提著一碗炒飯，等著旁邊的莫萬兩人在小攤前將炒粉吃完。
他是隨波逐流，還是獨自堅強。
他又想起了金沐語，一個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人，又怎麽去照顧她呢？
況且，兩人之間的差距那麽大，不止一次地擊潰他的自卑。
誰又懂一個男孩，誰又知道他的內心是那麽脆弱，誰又能理解他的希冀。
還是，獨自。
堅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