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趁熱喝了
折騰一個小時後。
胡寶衛蓋上了被子，莫運挨著孫佳看起了鬼片。
“運哥？”孫佳專注地盯著屏幕，忽然低聲開口。
“嗯？”
“我倆換個位置吧。”
“咋了？”
“他手一直亂動，我怕他晚上…摸我。”孫佳苦著臉，“要不你再往裏靠點。”
莫運哭笑不得，“我已經貼著牆了，至於換位置，你就不用想了。”
…
電影結束。
“運哥，我沒電了，你去刷個充電寶上來唄。”
“明天。”
“啊，可是我現在沒電了啊！”
“睡覺。”
一夜匆匆而過。
莫運醒來時，身上已不著被子，孫佳身上也是如此，胡寶衛卷著被子躺在地下，臉頰上，發絲處皆沾有嘔泄物。
枕頭搭在床邊，大片位置都沾了汙跡，濁液、米粒、殘渣已經凝固。
兩人草草收拾一下自己後就離開了。
胡寶衛揉著腦袋，待清醒一些後，才點起一根煙來。
清晨處處都彌漫著涼意，微風。
孫佳搓了搓手，看向莫運，“天氣越來越冷了，我要不要買雙手套給她帶過去？”
莫運想了想，道：“你過去待幾天？”
“兩天吧。”
“那可以逛街的時候再買啊，不然東西都買了，兩個人幹啥。”
“還是運哥聰明。”
“小意思。”
…
“杜總，最近怎麽沒看見大胖妹啊？”霍三皮喊住路過明檔的杜岩，後者微微一愣，“好像是家裏有事，回去休息了，這幾天都沒來。”
“哦…等一下，你跑那麽快幹嘛，那個大個子呢？”
“大個子？孔希？”
“對，怎麽他也不見了？你們外場人現在真少，天天讓吧台的人出來充數。”
“他…”杜岩走近，壓低聲音，“他頂了瑤瑤姐一句，然後被勸退了。”
“不要隨便說出去，被瑤瑤姐知道我就不好了。”
霍三皮皺起眉，杜岩看了幾人一眼，轉身離開。
上午時間，胡寶衛一直有些悶悶不樂，他覺得憋屈，昨晚他喝了整整十一杯，若是與孫羊或者陳陽其中一人單對單的比拚的話，定不會輸的。
早上他來時，可是將內廚一群人都給叫遍了，在座的都是大哥…他的水都是托常劍給他打來的。
常劍因手掐蘭花指，且挽起長發，氣質陰柔，麵色倨傲被胡寶衛冠以“常娘娘”之稱。
此稱呼一出，廚房人士皆拍手叫好，直言“胡總心思機敏，學富五車…”
嘩嘩一陣掌聲，胡寶衛得意還沒三秒，眾人便恢複平靜模樣，各幹各事，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
胡寶衛愣在在原地，覺得頭發有些淩亂。
周偉拍拍他的肩膀，“熟悉就好。”
下午時，周偉與良野提了五瓶飲料過來，良野嘿嘿笑道：“昨晚手氣不錯，今天給你們買水了，你們一人一瓶，剩下一瓶給昆哥。”
霍三皮彎了彎嘴角，“贏了多少？”
偉哥豎起五根手指，笑得極為燦爛，“野哥兩千。”
“可以哈，那你們來店裏幹嘛嘞？”
“偉哥說要看電影啊，非扯著我來。”
兩人並肩走向扶梯，走向十樓。
……
…
平淡的日子裏偶爾掀起一絲漣漪。
徐昆請假兩天，去新陽區看房，從此背負三十年的房貸，身上的壓力更重了。
這兩天內，由王子久替崗，一手廚藝也是不賴，他所做的員工餐已經將白然大半員工的胃給征服。
就是…辣了點，辣椒放得比較多。
餘薇薇回來了一趟，第二天…徹底消失了。
王明與周偉在加工間交談時，莫運正在打包牛肉，所以聽到了一些關於張涵的消息。
張涵又沾賭了，而且還欠了不少，家裏都有些為難，但是他舅舅家似乎很有錢，幫他擺平了。
他立下重誓，再也不會沾賭。
隻是，時間一長，還猶未可知，若是能就此棄賭，倒是一件好事。
莫運開始買起了小零食，幾乎都是糖果，見者有份，眾人齊樂。
王昊走了，帶著莫運的七塊巧克力走了，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話，“要是缺人了，給他三小時，隨叫隨到，大家一起紅紅火火。”
得…這家夥還想著炸金花贏錢呢。
……
…
出發了！
孫佳踏上了前去安州雲城的旅途，他抱著大包，樂嗬嗬地側著頭看著窗外，心情無比美好。
列車撕碎夜色，呼嘯遠去。
這個時間點…莫運還沒下班呢。
二十點三十。
用餐高峰期緩緩結束。
莫運收拾著台麵，胡寶衛湊了過來，他目光看向外麵，四處移動，“我覺得異地戀不太合適，孫佳這大老遠地跑過去，受騙就不好了，而且他也偏靦腆，不懂得占女生便宜。”
莫運眨著眼睛，未作回答。
“我把黃依依追到手了。”
胡寶衛俯著身子，輕輕地笑了，笑聲之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莫運眼神微動，瞧了眼處於亢奮狀態的胡寶衛，道：“厲害。”
誇讚了一聲，莫運拿起砧板走向水池，擰開了水龍頭。
反應這麽平淡？不好奇嗎？
胡寶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再次湊了過去，“你知道我是怎麽追上的嗎？”
“怎麽追上的？”莫運手持清潔器擦洗著砧板，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聲音中也沒有流露出求知欲，聽不出一絲感情來，簡直是…太過平淡了。
聞言，胡寶衛心裏一樂，他知道，莫運還是有好奇心的，不然不會開口，笑了笑道：“我前天不是休息嘛，去她學校找她了，她正好下午沒課，然後中午帶她在小北負一樓吃了頓飯，一起捧著奶茶去十樓看了場電影。”
莫運神情未變，隻是心裏難免會覺得有些怪異，就這麽…成啦？
“追女孩其實很容易的，想不想學？交學費，我教你啊？”胡寶衛一本正經地道，莫運靜靜地笑了。
“看電影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親了她一下，她沒有太生氣，我知道這對她是可以忍受的，這說明她對我也有好感，然後看完電影我就牽著她走回了學校…嘿嘿，學著了嗎？”
“沒有。”
“那我不收學費多教你一點？”
“不用。”
“哈哈哈…”
百裏之外，一輛列車上。
孫佳正戴著耳機與對象打著視頻電話，占據了大半個手機屏幕的女孩躺在一間通體呈藍白色的房間裏，身下的被褥是海藍色的，身側有著一個米白色的大熊，整體房間風格清新簡約。
“好啦，我明天就到了，不用擔心，你早點休息吧，明天帶你去逛街。”
“嗯嗯，你也好好休息。”
孫佳戀戀不舍地掛斷電話，動作極慢，他怕喬彤還有什麽話要說，自己未能聽到。
快了啊…天亮了就到雲城了，怎麽精神這麽好呢？感覺睡不著呀…孫佳閉著眼睛嘴角露出溫柔的笑容。
喬彤撫過自己的一頭長發，眼睛裏閃爍起光來，寧靜甜蜜，沒想到…他真赴約過來了，不行，自己得聽話，早點睡覺，明天早上還要趕到學校去，可是約好帶他去校園裏見見的。
想到這裏，喬彤連忙關掉手機，按下床頭的開關，一瞬間，房間裏一片幽暗。
天地間，一輪月牙橫亙於蒼穹，俯瞰萬物。
…
夜幕，忽然被撕裂，一縷金輝出現在天際，很快暴漲開來，浩浩蕩蕩，一瀉千裏。
天，明了。
今日莫運與胡寶衛，良野早班，隻是，良野遲遲沒來。
莫運推開後門，將貨物一一提了進來，他估摸著良野是睡過了，既然他不在，自己自然要站出來收貨。
將蔬菜肉品依次提上秤，確認好斤兩後，莫運才在開貨單上打上勾好。
張晨過來看了一眼，見到莫運在收貨，轉身離開。
收完貨，莫運將東西都搬進了加工間，任內廚人員自己處置，然後拿著一張單子走進辦公室，這是肉單，需要另算的。
辦公室內，張晨在敲擊著鍵盤，張瑤趴在桌子上睡覺，麵容疲憊。
她低喃，“好累啊。”
沒人回應，張晨接著敲鍵盤，點鼠標，莫運交過單子後就走開了。
雲城火車站外。
孫佳背著寶從早餐店裏走出，陽光照撫著他，卸去微風吹來的清冷。
雲城職業學院門前。
喬彤微微喘著氣，雙頰染著紅暈，她一對明亮雙眸顧盼間，盈盈晶光閃耀，縱是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也不能遮擋半分。
遠遠的，孫佳就瞧見那穿著白色羽絨服，佇立於校門處左右張望的女孩了，心間微顫。
太遠了，哪怕他戴著眼鏡也有些望不清，但是他覺得她就是喬彤，稍稍近了些，女孩的麵龐清晰可見，他心髒忽然跳動地厲害，如在耳膜處響起。
孫佳停下腳步，一時躑躅不前，她真漂亮，他的心神搖曳，恨不能衝上去抱住她。
喬彤的目光頓住了，她看見了孫佳，這個有點傻傻的男孩，不，是弟弟，自己可比他大一歲的。
兩人的視線相接觸，交匯，其它的一切都淡去，眼眸中對方熠熠生輝，越發…迷人。
她抿著嘴笑了，如此恬美，孫佳終究還是按捺住了心裏的急切之情，沒有奔跑過去，那樣就太過了，他邁開步子，大步大步地朝她走去。
兩人近了，喬彤卻微微低下了了頭，耳根處泛著熱意，那裏，被一片紅潤覆蓋。
孫佳微微一笑，拉開外套拉鏈，將一瓶哇哈哈遞到她眼前。
“給，還是熱的，趁熱喝了。”